翟冰清幽幽的嘆道:“霍公子,有時我真的很羨慕天上的飛鳥,水中的游魚,它們那樣的無拘無束,什麼也不用操心,就算被人捉住了吃掉,那也是渾渾噩噩,至少在它們活着的時候都是快樂着的。”
霍君白微笑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他引用的這句話出自《莊子 秋水》,意思就是:“你又不是魚,怎麼能知道魚兒是否快樂?”
翟冰清飽讀羣書,當然知道霍君白是故意這麼說,愁容展開,微笑迴應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她迴應的這句話意思是“你又不是我,怎麼能知道我知道不知道魚的快樂呢?”
兩人心有靈犀,相視一笑,視線接觸片刻,卻又同時臉上一紅,翟冰清低頭將眼光瞄向別處,少女春心卻微微盪漾起來,霍君白看到她的羞澀模樣,也看得有些發怔起來。
“霍公子,你爲什麼就能認定我不是鈴音姑娘口中所說的大魔頭呢?”翟冰清見霍君白髮怔,便又出言岔開話題。
霍君白道:“翟姑娘,你若真是讓鈴音記恨着的大魔頭,那麼你的修爲一定極其高深,又豈能被劉煥逼迫到如此田地?何況我方纔爲你......爲你......驅毒之時,也能感覺到你體內毫無真氣或者靈力修爲。”
想起剛纔驅毒之事,翟冰清臉色不禁一紅,點點頭,心中暗贊霍君白心思機敏,明辨是非。
“不過,翟姑娘你體內經脈卻是十分通暢,一般來說不練武藝之人經脈狀況是不會達到你這個狀態的,難道你以前曾經練過武?修過真?後來因爲其他原因體內的氣息消散了?”倒也不是霍君白懷疑她什麼,而是他想起剛纔給她驅毒時用的時間比一般人都短,固有此問。
翟冰清輕輕頷首,道:“雲散月宮主當日問我願不願意做她徒弟,我不願修習真法和武功,便婉拒了她。她輕輕嘆氣,讓我服下了一粒藥丸,說服下之後便可以讓人體經脈變得通達無阻,百病不生,而且若是以後有學武修真之意,經脈也能提前適應。我不便拂她好意,便吞下了那粒藥丸,想必這一切都是這藥丸的功效罷?”
霍君白點點頭,道:“這就是了,怪不得你經脈雖然通暢,氣海內卻沒有絲毫真氣和靈力。”
翟冰清微笑道:“若是當時霍公子以爲是我有意隱瞞修爲,隱瞞身份,那讓鈴音姑娘將我一刀殺了,你們也便能重歸於好呢。”
霍君白想起剛纔的事情,心中也煩惱起來,心想風鈴這一去肯定是回到天脈雪陸她自己的國家去了,自己待殺了葉狂風,報了霍家大仇後須得立刻去天脈雪陸找到她,如果她還是不相信我,那我就只能求助冰兒,她位列仙班一定認識很多能人,看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幫風鈴恢復前世記憶。
“霍公子,那鈴音姑娘容貌一定很漂亮罷?”剛纔上杉鈴音黑布蒙面,只露出了一對眼睛,所以翟冰清固有此問。
心中涌起一絲甜蜜,霍君白點點頭,道:“嗯,她是不可多見的美女。”
“那和冰晴相比誰更漂亮呢?”翟冰清不知怎地,居然心中涌出一絲淡淡的酸意,說完這話,她自己心中也禁不住微微訝異,心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想。
霍君白也想不到她會直接這麼問,愣了一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答道:“若論容貌,她是梨花堆千雪,紅豔露凝香;你則是夾岸桃花豔,朵朵蘸水開;你們二人實在難分伯仲。”
翟冰清微微一笑,輕輕吟道:“雙飛燕子幾時回?夾岸桃花蘸水開。春雨斷橋人不渡,小舟撐出綠蔭來。”
她這句詩是霍君白形容他的原詩原句,意思是:春天來了,燕子雙飛,桃花盛開,豔麗似錦。雖有如此美景,但小溪上面架着的木橋卻給水沖斷了,走到這裡,可就沒辦法過橋去欣賞溪流那邊的春色了。可是卻巧得很,此時柳蔭深處,悠悠撐出一隻小船來,這就可以舟行碧波,繼續遊賞了。而經過斷橋的阻礙,這次春遊則更加富有情趣了。
霍君白老臉一紅,他知道翟冰清引用這首詩,其中的春遊賞景指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愛情,而斷橋應該指的是自大無恥的江千凌,自己則被她比喻成了那艘載她渡河賞景的小船。
翟冰清看霍君白臉紅,知道他已經猜中自己心意,神色靦腆,立刻變得大有羞意,但是心中卻是被乍起的輕風,吹縐了一池春水。
“咚咚咚!”驟然響起的敲門聲讓二人同時一顫,接着門外傳來燕小霞的聲音:“霍兄弟,大和尚說要給你一樣東西。”
霍君白心中微覺好奇,便同翟冰清走了出去,身材雄偉的熊巨一身酒氣的站在門外,見到他,眉花眼笑的道:“霍小兄弟,我差點忘了,白姑娘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着伸出一隻蒲扇大手來,攤開掌心,一枚綠色的丹藥靜靜的躺在其手心之中。
“熊巨大哥,這枚丹藥是......?”霍君白捏起這枚小小藥丸,但他神農之魂的能力卻沒有成功啓動,那也就是說,這枚丹藥極其罕見,連號稱百藥之神的神農魂魄都認不出來。
熊巨憨憨一笑,指着這枚綠色丹藥道:“霍兄弟,這枚丹藥名爲:迴夢仙丹,可是好東西呢,別看它個頭小,卻能夠讓你在迷茫之時認清未來,選擇一條通向未來最正確的道路。”
霍君白和燕小霞聽了熊巨的話均是臉露迷茫之色,都不知道這枚丹藥到底有什麼作用,只有翟冰清美目中光華留轉,似是心有所想。
熊巨笑道:“這樣吧,我熊巨來打個比方,假如現在我餓的肚皮貼後背,馬上就要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結果有人送來一隻燒鴨,一隻燒雞,但是其中有一隻有毒,吃了就得七孔流血而死,你們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