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浮光掠影通過傳訊符陣,瞬間便傳達到了天荒內修真門派的傳訊符陣之中。
天荒北面,有一座山,叫懸空山,山如一巨鱷的口對外張開,而三才門的山門入口便在此處。
此刻三才門的掌教柳巖看完浮光掠影若有所思的道:“這天荒內都是些低級的散修,門派弟子良莠不齊,人丁都不興旺,這飄渺道人竟然會拿出一件寶器作爲聘禮,送給老友的弟子,這確實是異常難得呀!”
柳巖正當壯年,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體格魁梧健壯,雙臂壯碩有力,要不是他身上穿着一件藍色的道袍,他的樣子更像一個屠夫,滿臉橫肉,雙眼煞氣。
他身後的弟子眼珠轉動了幾下緩緩的說道:“師尊,這事情怎麼看着好生古怪!而且這張越峰,說話的神態看起來好像有些臊的慌,額頭上都流汗了,按理說這是一個好事呀!”
柳巖聽後正色道:“你懂什麼?這張峰越肯定是喜歡慕容雪,現在這師妹要嫁給師弟,還是飄渺真人做證婚人,他心中肯定有些難受!這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誰不喜歡!”
柳巖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來,一雙帶着煞氣的雙眼,色迷迷的望着遠方,這慕容雪三年前他可是有幸見過一面,那姿色當真是人間極品呀。
這時候身後的弟子卻又問道:“師尊,那這事情,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柳巖摸了摸下巴道:“紅塵劍門那小子還未繼承掌教之位,按輩分他比我低了一級,我不必前往,你到時候準備些靈石,禮品送過去吧!雖然這紅塵劍門現在沒落了,但我們先維繫一點點的聯繫,以後如果紅塵劍門能變得強大,我們也好認門,繼續維持彼此的關係!”
柳巖說完便在房內閉目端坐了下來,他身後的弟子,躬身後退了幾步,轉身從屋內走了出去。
道德宗,青玄殿內。
檀香嫋嫋,一個披肩白髮的老者端坐在一塊青石上,老者長眉似劍,倒插過腦從耳畔垂落而下。
這塊青石一看便不是凡物,泛起瑩瑩寶光,一道道沁人心脾的冰涼從青石上傳遞到老者的全身。
片刻老者微閉的雙眼睜開,緩緩道:“清虛,你進來吧!”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道童,穿着一件異常寬大的道袍,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路過門檻時候,一不小心跌了一跤,慌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門檻罵罵咧咧的道:“呸呸呸,你這個呆木疙瘩,老是和我做對,總有一天我要把你給劈了當柴燒!”
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擡眼看見老者嚴厲的目光時,連忙換了一副嘴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道,“師祖,紅塵劍門的小子要娶老婆啦!”
老者緩緩道:“那個紈絝子弟,禍害了那個門派的弟子!”
小道童一聽笑嘻嘻的道:“肥水不落外人田,那禍害娶的是自家的師姐!”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跟着師祖一起說了禍害,正想着會不會捱罵,卻陡然聽見一聲怒喝。
“這個老東西搞什麼花樣!”
道童陡然看見師祖大怒,心頭一凜,但發現師祖罵的不是自己,好奇的問道,“師祖所指何人!”
“此事和你無關你問來做甚?”老者沒好氣的看了看自己的孫子。
這時候小道童眼珠古靈精怪的轉動了幾下,說道,“師祖,飄渺道人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呀!給那禍害當證婚人,還送了一件五行的寶器,作爲賀禮,這次我們要不要去?”
突然只見老者,猛然站立起來,雙目精光浮現罵道:“飄渺老賊,好生狡猾!三日前還傳訊來說讓我做他義子和慕容雪的證婚人,現在自己卻去舔別人沒擦乾淨的屁股,真是無恥!”
小道童見師祖陡然勃然大怒,低頭左右看了看,慌忙的告退離去。
飄渺峰觀雲亭。
飄渺道人佝僂的身形,就立在未名淵旁,他身後站着兩個人,一白衣,一青衣。
白衣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白麪微須,面貌和善,長袖飄飄,宛如神仙一般的丰神俊朗,這男子正是飄渺道人的大弟子柳隨風。
青衣男子,自然便是蘇倫。
此刻的蘇倫臉上沒有絲毫的儒雅俊秀的風度,額頭上冒着汗,眼皮也不停的跳着,雙手不自然的垂落在兩旁一言不發。
柳隨風看了看師傅的背影,說道,“師傅,如今這張浩使出這陰損的手段,我們該怎麼辦?”
蘇倫此刻一聽大師兄之言,連忙也說道,“這廝卑鄙無恥,行事詭異,讓人防不勝防,這次丟了法寶,還請師傅責罰!”說罷,雙膝重重跪在了觀雲亭的青石上。
“是我們太輕敵了!八月十二,我親自會會這個小子!”
飄渺道人說着,他佝僂的身子漸漸轉了過來,蘇倫的頭低的更低了,他迴轉身子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身形道:
“蘇倫你太過遵守規矩,思維迂腐,你在此好好反省反省,想清楚了就來見我。”
“隨風你跟我走,我有事交給你去辦理!”
說完轉過身來,身子微微一動,身形便已經邁出三丈遠,不過數息便到了離開了未名淵。
柳隨風向蘇倫使了一個眼色,便跟了上去。
蘇倫耷拉着腦袋提高嗓子說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上山的石階盡頭,蘇倫才仰天罵道:“張浩,你這個小雜碎,若你落入我蘇倫手中,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聲音遠遠的傳遞了出去,在未明淵的懸崖周圍迴盪不休。
“碎屍萬段,碎屍萬段……碎屍萬段。”
山腳的轉彎處,易炎聽着山上飄動迴響的聲音,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壓抑在心頭的鬱悶之情,到了今日才得以舒緩啊!
想當初自己栽在了這張浩手中,二師兄全然不顧忌同門情分,還是師尊面前,詆譭自己,說自己愚笨粗暴,頭腦太過簡單。
“這次吃虧了吧!活該!”易炎一邊低聲咒罵着,一邊緩緩的從山下走了上來。
“哎呀!這人生的際遇真是瞬息萬變,師尊最寵愛的弟子,今兒個跪在這觀雲亭看風景,真是好雅興!”
蘇倫回過頭來,看了看是易炎,他冷笑了一聲便不再理會他。
看着蘇倫對自己不屑一顧的模樣,易炎心頭七竅生煙,他本就是耿直火爆的脾氣,以前在封神城外三百里的天寶閣市集的山腳下做挑夫,生平最恨的就是文人墨客,騷儒。
此刻看見蘇倫自視清高的模樣他心中的怒火便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他摸了摸下巴鋼針似的粗獷鬍鬚,皺着眉頭低聲吼道:“怎麼,你還看不起我!你這次不也栽跟頭了麼?”
他始終還是不善言辭,憋了半天也才說出一句這麼一句不疼不癢的話來。
蘇倫看着他搖了搖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易炎思索了片刻也不明白他爲什麼嘆息,連忙問道,“你何故嘆氣,你又沒死爹死娘,好好的嘆什麼氣!”
收藏,推薦,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