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從回憶裡醒過了神,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眼淚經不住的流了出來,她突然伸出手,撫住鳳啓的臉,鳳啓一時錯愕,不知道是該讓她這樣撫着,還是將她推開。
追月全然沒察覺道鳳啓的異常,她對着鳳啓,薄脣輕啓,淡淡的幾個字出手,鳳啓便僵在那裡,“慕笙哥哥……”
鳳啓剎那猶豫,前次隱瞞身份,將她一路艱辛送到天都,不曾想卻搞得如此狼狽。如今,好像命運重新給他和她一次機會,他還是微笑着點了點頭,“是!是我!”
追月含着淚,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錘着他的手臂,“你怎麼就偷偷摸摸的走了,還不和我告別,這麼多年,就只看到你那隻該死的信鳥,你怎麼都不來看我……”追月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鳳啓已經無心聽她後面都說了些什麼,他只是覺得似乎呼吸都很困難。他深深一嘆,伸出的手,想要扶上追月的脊背,卻始終沒有落下償。
半晌,追月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鳳啓餘光瞥見了靈域的地界已經到了,便將她從懷裡拉了出來。
“追月,靈域到了,你跟我下去,有些事,我需要慢慢的告訴你。”鳳啓認真的眸子,看着追月,追月見他的篤定,隨即不再瞎鬧,點了點頭攖。
靈域,傳說中的靈域。千夜落下雲頭,扇着翅膀,站在水晶門前。鳳啓跳下了千夜的背,伸手將追月抱了下來。
“別,我可以走,我還能跳呢!”說着追月便要從鳳啓手裡蹦下來,她總覺得讓他抱似乎太尷尬了。
“別,你現在不能跳……你有身孕!”鳳啓一急,輕輕喊了一句。
“什麼??”追月目瞪口呆,她怎麼一覺醒來,就有了身孕?這太讓她無法接受了,她直接打着哈哈和鳳啓道:“慕笙哥哥,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會有身孕?!這個惡作劇可一點都不好玩。”
鳳啓抱着追月並沒有言語,一臉的嚴肅,讓追月也感覺到呼吸一窒。自己醒來,是覺得好像那裡不對勁,可是也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如今慕笙居然說自己懷了身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想着,鳳啓已經將追月抱着踏進了一個小竹樓,將她穩穩的放在一個竹榻上,又找來一個狐裘給她蓋上,然後纔在她眼前坐下。
鳳啓深吸口氣,他心下暗暗道:“追月,原諒我,即便我曾經恨過你和出雲,可是我也不想看着你們出事。何況還有上官說的那件事,我只能隱瞞你,原諒我欺騙你吧。”
鳳啓看了看滿臉尷尬疑惑的追月,擠出一點微笑,“月兒,你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我……我不是在宮裡準備出宮去天都的,怎麼會和你在一起?我怎麼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出宮的時候,遇到壞人,撞到了頭,失去了部分的記憶……而且你出宮,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鳳啓實在無法面對追月的眼神,他選擇轉過身,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那漸漸西沉的霞光,映着他的臉,似乎血痕一般。
“半年前……那我這半年……都在哪裡?都和你在一起麼?”追月沒好意思直接開口就問懷孕的事。
“是……是”鳳啓回答的有些結巴,“我那晚去皇宮赴宴,在你東宮找到你留下的書信,便追了出去,將你救下。只是你受了傷,經常會忘記以前的事情……”
“那這懷孕……”追月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是……”
鳳啓見她想問,只怕自己會忍不住露出馬腳,隨即打斷了她,“你身體不好,又是初有孕,我稟告你父皇,將你帶來靈域照顧,這裡有我師父還有我父親,定能將你照顧好。”
說着鳳啓便要出去,“說了半天,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他感覺自己的原則讓自己都快要窒息了,他從未騙過一個人,何況這次是騙追月,而且還是這樣的事。
“慕笙哥哥,我的孩子是你的吧?”追月急性子上來了,乾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她有些不高興,自己從來都是心心念唸的想着他,即便現在和他有了孩子,而自己卻沒有成親的記憶,可是他也不用這麼迴避。
鳳啓見她不依不饒,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只能背對着她。含淚點了點頭,“嗯,是!”擠出一個字,鳳啓感覺自己被推進了冰窟窿。
追月見他點頭,頓時樂開了花,她一把便將鳳啓抱住,貼着他的脊背,兩腮酡紅,輕言道:“慕笙哥哥,沒想到我受傷醒來,我們都有孩子了。”
鳳啓絕望的閉上眸子,半晌他爲了不讓追月疑心,才整理好心情,轉身將追月拉着按到榻上躺下,“老實呆着,孩子才一個月,很不穩定,你不能亂跑亂跳,我去找人來伺候你,順便給你安排下在這裡的生活。什麼話等你的病好了,孩子穩定了再說也不遲。”
追月幸福的點了點頭,雖然,她還是覺得胸口悶悶的,尤其是剛纔她靠着鳳啓的時候,可是她並不知道那是因爲什麼。
追月見鳳啓出門去,自己還是坐不住,站起來到處看看。她瞥見榻旁,有個雕花的小窗櫺,隨即伸手便推開了。滿眼的荷花迎風搖曳,色彩各異,而且更爲稀奇的,是那些荷花的蓮蓬居然都是透明的,裡面的那些圓鼓鼓的珠子,應該就是蓮子吧!追月頓時驚詫無比,她想伸手去摘一個,卻夠不到,正想要往窗外伸手去夠,卻聽得背後一個聲音,“哎!你小心,別磕着肚子!”
追月這纔想起,自己的肚子,她轉身看着鳳啓,傻傻的笑起來,“慕笙哥哥,你別緊張。”
鳳啓見她高興,不免輕嘆一聲,將她拉了過來,“你坐下,這是蓮子湯,你喝些。等會我師父來給你把脈。”說完,又拍了拍手,從外面進來兩個婢子,對着追月福了福,“奴婢詩情,畫意拜見姑娘!”
“這是給你使喚的,你有事不必親自出門,找他們替你做就是了。”鳳啓說着,將蓮子灘吹涼了,送到追月口邊。
追月小心翼翼的吞了一點,隨即追問道:“怎麼?你不和我住在一起麼?”
一句話出來,鳳啓尷尬的咳嗽,身後的兩個婢子掩着鼻輕笑了幾句,只見詩情上前道:“姑娘,還未成親,不可以住在一起。何況姑娘身子不方便……”說着又是一陣輕笑。
鳳啓咳了咳,兩人才收住笑。追月倒是大大咧咧的笑起來,“也是,呵呵,是我心急了!”可是感覺好像這句話也說的不對,頓時自己也笑了,那兩個婢子也是一陣笑。鳳啓卻是沉着眸子,又咳了咳。
“我說,你嗓子不舒服?”追月頑皮的看着鳳啓,“嗓子不舒服,那你也喝點。”說着將蓮子湯舀了一勺,便往鳳啓嘴裡送。鳳啓將她攔下,“沒有!”
“沒有那你老咳嗽什麼!我都不介意了!我大着肚子跟你回來,你還當能遮擋的過去?”
鳳啓被她一句話聞得怔在哪裡,此刻他心裡好似數十把刀子齊齊插在心上,他覺得而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咆哮,“你的孩子不是我的。”
鳳啓握了握手,骨節一陣白,“你好生休息,讓他們陪着你,我去看看師父可有空了沒有。”
說着,便逃的似的出了門,留下追月他們三個在屋裡。
追月看着他逃走,只當是臉皮薄,沒想到自己一個大姑娘都不在乎了,他還扭扭捏捏的。隨即聳了聳肩,笑起來。她正找地方將那空碗放下,卻不想,那叫“詩情”的婢子,眼疾手快便接了過去。
追月見他們長得和自己差不多年紀,隨即和他們聊了起來,“兩位姐姐,今年多大?”
“奴婢不敢當姑娘一聲姐姐,姑娘叫我們的名字便可,我今年十六,畫意姐姐長我一歲。”
“咦,我也是十六了,和兩位姐姐差不多呢!”追月伸手將她們拉下陪着自己坐,他們倆推了推,也就坐下來了。
“我們可沒有姑娘好命,十六歲便可嫁給公子,還能有自己的孩子。”畫意終於也開了口,“姑娘不知道,我們靈域,多少姑娘喜歡公子呢!如今見到姑娘只怕是要打翻了醋罈子酸死了!”
“那你喜歡他嗎?”追月沒心沒肺的一句話,嚇得她趕緊下拜,“奴婢不敢!”
“哎呀,你別緊張,我就是問問!那你和我說說,都是那些姑娘喜歡他呀?”追月笑着將她們拉起來,三人在房間裡開始嘀咕開了。可是站在門外的鳳啓,卻是感覺自己如芒刺在喉。他深吸口氣,靠在牆邊片刻,才擡腳下了竹樓。
身後,追月和婢子的笑聲,不絕於耳。
此刻的白玉宮內,人影攢動。九色帶着五尾、六尾、墨生,正在給出雲施針。他在原本身受重傷未愈的情況下,強行催動真元,過忘川去賀蘭山顛,去救追月,已是九死一生。卻不想爲了拖住無常,又將原本恢復一些的真元也打得渙散,最後即便服用了鳳髓舍利,卻也是積重難返。如今九色正用芒針幫他疏通經脈。
“九色,他情況如何?”沁寒上前,輕言問道。九色轉眸將額頭上的汗拭去,回頭道:“你們先下去,我有話和你們沁寒師伯說。”
“是!”五尾和六尾拉着墨生便退了出去。
見他們將門帶上,九色轉身對沁寒道:“他傷勢無礙,有了三十多天的心血,即便受傷,也不會再魂飛魄散,加之天書的療傷傲決,向來恢復如往昔指日可待。”
沁寒看他語義並未如此,“有什麼話直說吧,他暫時封了六路。”
“真如上官所說,我們必須將他的記憶封住,否則,以他的性格,你覺得會讓追月這樣不明不白的性天都消失?”
沁寒躊躇片刻,轉身道:“依你如何?”
九色將手裡的芒針難道沁寒眼前,“爲他好,我便將他的記憶封上。”
沁寒凝着眸子看了那芒針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最後還閉眸一點頭,揮手示意九色動手。
九色見狀,深吸口氣,將懷裡的芒針拿出來,頓時靈力匯聚其中,那原本無形的芒針,卻在此刻變作了一枚泛着寒光的銀針,九色手起針入,只聽得出雲一聲悶哼,便見九色伸手將那銀針生生推進出雲的風池穴,他眯着眸子,狠絕的一個使勁,那根針便沒入髮絲之中,不見了蹤影。出雲頃刻間,倒向一邊。
沁寒將他扶住,緩緩放在榻上,見他眉目安靜如畫,隨即低聲喃喃道:“師兄,你莫要怪我們,即便你還怪我們,只要你活着,你的孩子活着,天都活着,即便是下地獄,我們也會義不容辭的。”
隨即沁寒轉身發出一陣靈力咒符,那些咒符在空中緩緩散去,籠罩着整個白玉宮山下的天都和五闋。九色看着,“師兄,你真要這樣?隨意控制別人的記憶,可是要遭天譴,折修爲的。”
“是,我要讓天都的人,都忘記曾經有過一個女弟子。至於人域那邊,你予信鳳公子,便可打點清楚,我們便可瞞天過海。”
“是!師兄!”九色回頭看了一眼出雲,突然眼前一亮,“師兄,你可曾見過這個?”
說着他將出雲的前襟解開,發現心窩處竟然有個六棱星狀的圖騰。沁寒上前看了一眼,不覺倒抽一口涼氣,他伸手撫了撫,半晌纔開口道:“這是巫族萬年前一個海邊部落的圖騰,可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爲何會有這個?難道他也是巫族之後?”九色聞言,不可思議的看着還在昏迷之中的出雲。沁寒卻搖了搖頭,“有這種紋身或者胎記,未必就是巫族的人,只不過這個圖騰在萬年前就消失殆盡,我也是在手札中才見過,至於是什麼意思,我便只好再去查查。”
他二人緩步踏出殿外,卻見各路弟子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看來你的靈力沒有白白折損,等他們一覺醒來,便不再有追月在天都的任何記憶……”沁寒心中百感交集,不禁想起自己的每每初雪,“師弟,我小妹初雪的情況……”
“無礙,即便真魂受損,可放在聚魂燈中,不出半年,便可恢復如初。”
“那如此,便多謝你!”
說着二人將身邊的墨生和五尾兄弟臉上一掃,衣袖過處,他們都漸漸轉醒……
追月此刻正在爲吃飯苦惱,她有了第一次嘔吐的害喜情況,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她這個貪吃的傢伙,愣是一口也吃不下去。她不禁託着腮哀嘆起來,“哎……”
“有了孩子的人,可不能唉聲嘆氣!”詩情說着,端了一碗湯進來,擺在追月眼前。
“哎呀,這是什麼啊,難聞死了,拿走拿走……吽……”又是一陣嘔吐,詩情趕緊上前給她撫着背,一邊說,“這是公子特意交代的安胎的。”
“安胎的?怎麼這麼難聞啊!好妹妹,我實在是喝不下去,要不你替我喝了吧!”一句話說得詩情臊了起來,紅着臉答道:“姑娘有胡說,這安胎的,我一個沒成親的姑娘喝來幹嘛,還是你喝了吧,這可是公子熬了好久的。”
“是他親自熬的?”追月擡眸看着詩情,生怕她是哄自己開心的。來了幾日了,鳳啓也沒出現過幾次,感覺是自己一個人被孤立了似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難道不喜歡自己嘛?不喜歡自己怎麼又會有孩子?追月想着,頓時覺得腦袋好疼,她一把將桌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我也是個沒有成親的姑娘……”追月嘀咕了一句。是的,在他的記憶裡,沒有和人關於和鳳啓成婚的情形,如今鳳啓還這樣避開自己,想來是無法接受這種事。想着,追月竟不禁傷感起來。
“啪——”一顆眼淚掉在桌上,摔成無數瓣。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畫意也慢慢走了進來,將一束美麗的瑩白色的花放在追月牀邊的櫃上,見詩情陪着追月,竟將她弄哭了,“你這小蹄子,又口沒遮攔的說了什麼惹姑娘傷心了?”
“好姐姐我冤枉,我沒什麼……”詩情拉着畫意撒嬌起來。追月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大約也能知道這兩人的脾氣秉性,詩情直爽,畫意內斂,隨即追月擺了擺手道:“罷了,沒什麼事,我不顧自己想不開罷了,和她無關。”
“姑娘有什麼想不開的,即便看在肚子的份上,也該想得開……”畫意見她這樣說,隨即上來握着她的手,安慰道。
“姐姐,你和我說說,慕笙哥哥在靈域不是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的?”追月抓着畫意,追問起來,“我總覺得我有了孩子,他好似躲着我,好似不開心,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姑娘,我告訴你,公子不是那種沾花惹草的人,即便真的有,也就是那個翩翩纏着公子……”詩情還未說完,便聽得畫意訓斥道,“死丫頭,幹活去,比在姑娘面前亂嚼舌根惹姑娘不高興。那些事可都是沒影的事,也值得你這蹄子拿出來說,小心公子知道罰你不許吃飯。”
一陣訓斥,詩情吐了吐舌頭,“姑娘,湯都涼了,我去給你熱熱。”說着,便趕緊逃一般的走了。追月心下黯然,果然是分開這麼多年,他有了別的女子,纔會對自己這般冷淡,可惜自己受了傷,無論如何也想不起這孩子是怎麼來的。他如果不喜歡自己,是不是父皇強迫他和自己在一起纔有了這孩子的……
可是追月每每去回想這些,腦袋就生疼,心口也喘不過氣。看來自己確實是傷的不輕,前些日子沐浴,他竟然發現自己心裡密密麻麻們的佈滿了刀痕,她當時嚇得一陣驚叫,卻把在樓下的鳳啓引了來,結果四下赤城相見,好不尷尬。
事後,她問過慕笙,可還沒得到答覆,他便藉口去找師父,走開了。追月見他如此更是疑惑不堪。難道說,那次受傷這麼嚴重?他不喜歡這孩子?難道這孩子不是他的?這孩子不是他的,那是誰的?問他盜賊強人可曾抓住,他也是支支吾吾的不想讓自己知道,難道這孩子是那次受傷……
追越不敢想下去,她心裡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此刻,畫意卻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
“姑娘,別多慮,對孩子不好。公子事忙,並非不來看你,躲着你。”
追月見她做事說話圓滑,恐也是問不出什麼,便隨便提議道:“畫意你付我出去走走吧!來了這些日子,我還沒出去看看外面的景緻,我在東麓的時候便聽說靈域是六界之中最美的所在。”
“哦,那不是仙界纔是最美的麼?”畫意打趣道。
“天都……”追月想着這兩個字,腦子裡感覺很亂,好像什麼東西在腦子裡拼命往外擠,然後是短暫的話語,短暫的空白,短暫的畫面,而且還是破碎的不全的印象。她不禁搖了搖頭。
“讓你們服侍姑娘,你們卻這麼多廢話,還不快退下!”
“慕笙哥哥!”追月聽到鳳啓訓斥畫意,“不管他們的事,是我自己身體不舒服,可能是那次受傷太重了,想事情想多了,便會頭疼。他們服侍我很周到,你不要怪他們。”
鳳啓側目,畫意施禮退下去。追月站在迴廊上,看着鳳啓,“慕笙哥哥,你把我的侍女遣走了,我還想下去看看風景的。”
鳳啓擡頭看了她一眼,多日來,臉色確實好了寫,卻還是病懨懨的樣子,鳳玄來過了,說脈象無大礙,只求不要孕中多思。還留了些安胎的藥和一些酸梅。鳳啓沒想到,父親和師父知道了事情,什麼話也沒說,便讓追月留下了。甚至每日都送一些酸梅過來。
鳳啓走上前,扶了扶追月發,“我陪你去便是了。”
一句話,追月將剛纔的疑惑和胡思亂想都扔到了九霄雲外,喜出望外的上前挽住了鳳啓的手,便拉着他往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