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幾家歡喜幾家愁五

66幾家歡喜幾家愁五

因許久不見心中激動,楚律隨着賀蘭辭在西院裡將弩機挨個看遍,待一早陸參等人到來,又一一將賀蘭辭介紹給陸參等人,直到中午一同吃過午飯,楚律才勸賀蘭辭去歇息。

賀蘭辭也不再推脫,就在西院新建的屋子裡尋了一間歇下了。

楚律因起得早了,也覺累了,便從西院出來,準備去書房歇息,纔出了西院門,就瞧見石藍婕冒了出來。

石藍婕穿着一件粉色裙襖,見了楚律,便福身,隨即笑道:“恭喜王爺了。”

“何喜之有?”楚律原不耐煩理會石藍婕,此時聽她開口便道喜,就有些詫異,不等打量,便察覺到石藍婕細微之處的打扮跟石清妍越發像了。

石藍婕歡喜地說道:“聽說王妃姐姐今早上吐了,董姐姐說王妃姐姐莫須是有了。”

楚律一怔,先掐算一番石清妍的小日子,隨即想到定是因見過沒洗澡的賀蘭辭心有餘悸吐的,於是斥道:“胡說八道!去抄了一千遍大悲咒交給王妃。”

石藍婕微微有些委屈,跟石清妍一模一樣的眼睛眨巴了兩下,心裡納悶楚律聽說石清妍有了怎會不喜反怒?囁嚅道:“婢妾是聽來的話,婢妾也不知道怎麼看有沒有。”

楚律因石藍婕屢屢自己湊上前來有些不耐煩,不搭理石藍婕,又大步向前去。

石藍婕站定了看楚律慢慢走遠,微微撇了撇嘴,隨即向其他四組院子看去,心道昨兒個吳佩依來,這些個女人都露出熬不住的意思了,如今叫她們知道石清妍有了,只怕她們更熬不住,到時候,衆人羣涌而上妄想跳龍門,侍寢表的規矩沒了,再沒人敢說她不能侍寢了。想着,眼睛瞄了眼宓兒,叫宓兒攛掇丫頭們去傳石清妍有喜的事。

楚律走到前頭想着石藍婕說的事,便折進蒲榮院,瞧見蒲榮院裡四處都在清掃,滿院子都是草藥香油的味道,薰得他眼睛疼,心裡猜到這味道是石清妍、沉水兩個未免活物傳到身上便拿了香油篦了頭髮,向廊上去,果然聞到味道更重,待掀了簾子進去,還沒邁進去一隻腳,便聽祉年冷不丁地喊了一句:“王爺回來了。”

楚律頓住腳,立刻就看見石清妍如臨大敵地披散着頭髮出來。

“王爺,您趕緊回書房洗漱吧。”石清妍說道,心道賀蘭辭身上的活物只怕也傳到楚律身上了。

楚律眯着眼睛,瞧見自己將另一腳擡進來後石清妍的嘴脣就開始咕噥,肯定地說道:“本王在這邊洗漱。”不知是不是因爲一直往那東西上想,頭髮當真癢了一下,伸手去撓了撓,隨即催促道:“快弄了香油來給本王篦頭髮。”說着,就開始脫去外頭的披風。

祉年等忙小心翼翼地遠遠接去披風的,隨即小心地問石清妍:“這衣服……”

“拿火烤一烤,留着給王爺再見賀蘭辭的時候穿。”

楚律本以爲石清妍這般敗家的人定會說扔了,不想她竟這般節儉,問道:“王妃穿去西院的衣服呢?”

“扔了。”

楚律瞭然地點頭,心知這節儉只是針對他,石清妍自己依舊是鋪張浪費的,想着,便向一旁坐着。

醉月、祉年等人忙將衣服拿到屋子外,又亂糟糟地叫人擡了熱水到東間屋子裡。

等到衆人退去了,楚律一邊向東邊走,一邊說道:“王妃過來給本王洗頭吧,不然這活物從本王頭上爬到王妃頭上可不好。”

石清妍摸了摸手臂,思量一番,便答應了,跟着楚律進了東間,待他脫了衣裳進了浴桶中,便學着祈年給自己洗頭髮的模樣給楚律拿了熱水洗頭,又抹了香油在上頭慢慢地篦着。

“石秀女造謠說你有孕了。”

“回頭叫翠墨送她幾頭活物。”石清妍說道,篦子梳了兩下,上頭乾乾淨淨的,不由地長出一口氣,又慢慢地給楚律梳理,“王爺昨晚上作弄臣妾很痛快吧。”

楚律舒坦地靠在浴桶上,閉着雙眼,聽她這般說,便道:“是也不是,你後頭不是見了賀蘭辭了嗎?”

石清妍拿着篦子的手一頓,因沒梳理出活物,便放寬了心,用清水給他沖洗了頭髮後,便手搭在木桶沿上,慢慢地扯着篦子上的頭髮,看着楚律仰起的面孔,心道這人如今叫人看着順眼多了——至少他沒吃過蝨子,說道:“雖見着了,但臣妾卻也受了苦。”

“你待如何?”楚律原本舒坦地靠在木桶壁上,此時不禁睜開眼睛,“你再見賀蘭辭的時候都沒吐,回來當着石秀女她們的面卻吐了,你是故意的?”

“嗯,昨兒個陸娘子來,臣妾瞧着孫姨娘竇姨娘她們都快熬不住了。”

“王妃是想說那侍寢表該派上用場了?”楚律又閉了眼睛,感覺到石清妍拿着帕子給他擦頭髮的時候不時會扯到他的頭皮,不由地想果然這人就沒有伺候人的命。

“說什麼呢,我還要用的,怎麼會讓給別人。”石清妍脫口道,拿了帕子給楚律裹住頭髮後,便伸手摟着他的脖子,將自己的臉在楚律的臉邊,在他耳邊柔聲道:“王爺,這些人忒地不識趣,白長着眼睛也沒瞧出來臣妾想霸攔王爺的意思。昨兒個臣妾叫沉水去問誰肯嫁,就只有四個通房丫頭肯,臣妾琢磨着不能一直這麼叫她們端着,等傳出臣妾有孕的消息後,這些個人定然會一股腦地涌過來勾、引王爺,到時候王爺惱了哪個,就將哪個拉出錦王府。”

晚上才見過了蓬頭垢面、烏煙瘴氣的賀蘭辭等人,此時只覺得石清妍呵氣如蘭,楚律微微偏頭,見她紅脣便湊在自己臉邊,微微拿了手指磨蹭她的紅脣,雖說她那句她還要用有些狂妄了,但比之能容人、大度的耿氏,這般狂妄醋意又濃的女子似乎更有趣一些,笑道:“王妃怎知本王會惱?興許本王樂在其中呢。”

石清妍摟着楚律的脖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笑道:“賀蘭辭纔回來,王爺忙得焦頭爛額呢,哪有功夫搭理那些鶯鶯燕燕,只怕臣妾也要被王爺冷落了。”

“於是你自己不出手,就叫本王來出手?”楚律反手摟着石清妍脖子,叫她不得不站起身來,在她脖子上留下一個印,便站起身來,說道:“王妃算對了,本王忙的很,沒那空閒搭理閒人,誰敢無事生非,本王廢了誰。王妃給本王擦着頭髮,待一個時辰後叫醒本王。”說着,便拿了帕子自己胡亂地擦了兩下,穿上衣褲便大步向臥室去,到了臥室那邊,斜躺在牀上,只將頭髮耷拉在牀邊。

石清妍瞧他這副彷彿她有求於他的模樣,呲着牙琢磨了一會子,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先將那羣如狼似虎的女人解決了,想着,便當真拿了帕子去給他擦頭髮去了。

一個時辰後,楚律便起牀了,起牀後先叫人請了王鈺來,隨後便去吃飯菜,誰知不多久,王鈺家裡傳來話,說是甘棠病重,王鈺一時離不開。

楚律聽來人這般說,心裡也有些擔心甘棠的病,但更像叫王鈺速速來見賀蘭辭,於是想也不想,便又叫人給王鈺傳話,只說賀蘭辭回來了,果然不過一盞茶功夫,便聽人說王鈺到了。

此時楚律人在書房等着,見王鈺滿頭大汗穿着一身便服,心知王鈺是聽說賀蘭辭回來便一路騎馬奔來的。

王鈺丟下甘棠一人在家,終究有些不安心,便對楚律說道:“王爺,不如請郡主領着王府太醫去瞧一瞧甘棠吧,不然屬下心裡也沒底。”

楚律心想如此也好,便叫暮煙去跟楚靜喬說,料想此時賀蘭辭在歇息,便先將如今賀蘭辭的事跟王鈺說了一說。

那邊廂,楚靜喬在怡然樓裡裝了幾日病,此時聽說甘棠病了,便立刻叫了太醫,收拾一番便向外頭去。

轎子還沒出儀門,便遇上了餘問津、餘思渡兄弟。

楚靜喬徑直下了轎子,笑盈盈地問:“兩位哥哥哪裡去?”

餘思渡大咧咧地說道:“早上在牀鋪上瞧見一隻……”

餘問津料想楚靜喬是一輩子也不會見到那種骯髒的小蟲子,告訴她他們去買驅蟲的藥粉她也未必明白,便咳嗽一聲,說道:“我們二人有些東西要去買。郡主哪裡去?”

楚靜喬心思一轉,愁眉苦臉地說道:“我要去看我師父,她病了。”

“王先生也在家嗎?”餘思渡快速地接話,提到王鈺眼睛裡便放出微光。

楚靜喬先要說王鈺正跟楚律在一處,轉而改了心思,說道:“王先生自然是要陪着師父的,師父可是王先生的掌上明珠呢。”

餘思渡聞言,便拉着餘問津的手臂說道:“哥哥,我們陪着郡主去吧。”

餘問津思量一番,心說如今留客天裡雖沒了餘笙,卻又有個楚徊,伴君如伴虎,常留在留客天總不是好事,便叫餘思渡在王家蹉跎一日也好,於是便點了頭。

楚靜喬低着頭很有些欣喜地轉身進了轎子。

餘思渡瞧見了她這副小女兒模樣,便拉着餘問津低聲道:“哥,郡主也高興你陪着去呢。”

餘問津聞言嘆了口氣,心道餘思渡還是不明白楚靜喬的心思。

楚靜喬坐轎子,餘家兄弟騎馬,領着十幾個隨從,三人就出了錦王府。

只瞧見路邊積雪還在,路上卻多了很多人,離了錦王府大街,便瞧見路邊多了許多新開的鋪子,早先被雪打溼的花燈更是及時換上了新的。

到了王家門前,餘問津、餘思渡下了馬,跟在楚靜喬的轎子後。

餘問津是瞧見耿奇聲、顧漫之鼻青臉腫模樣的,因此依稀猜到甘棠的事跟耿奇聲、顧漫之有關,暗道若這王夫人當真如旁人所說是個冰清玉潔的人,那耿奇聲、顧漫之當真是罪有應得了。

到了前廳,問得管家聽說王鈺不在府上,餘家兄弟便要告辭,又聽楚靜喬說她見過了甘棠便跟他們一起走,於是餘家兄弟便又留下等楚靜喬。

楚靜喬領着太醫去甘棠那邊,待太醫給甘棠診脈後,聽太醫說甘棠乃是肝火旺盛等等,不由地冷笑,暗道這人外頭瞧着冷冷淡淡、無慾無求,竟然也會火大,待太醫出去後,自己在牀邊坐着,瞧見牀上的甘棠有氣無力,一旁的丫頭緊緊盯着,就似怕她會對甘棠不利一般。

“師父,幾日不見,師父就身染重病。”楚靜喬微微勾着嘴角說着,伸手替甘棠拉了拉被子。

甘棠閉着眼睛躺着,心裡憶起往日王鈺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情形,不由地微微翕動鼻翼止住心中的酸澀,心道楚律不知跟王鈺說了什麼話,竟然一句話就將王鈺喚走了。難不成王鈺得了她的身子,便不再似往日那般待她了?可見男人的真心當真信不得。

“師父,徒兒有件事要請教,徒兒想問一問,到底師父是用什麼手段叫人出家的?徒兒想學這本事。”

甘棠幽幽地睜開眼睛,隨即猛烈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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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的丫頭忙對楚靜喬說道:“郡主慎言,何必一而再揭人傷疤?”

楚靜喬冷哼一聲,斜睨了那丫頭一眼,見那丫頭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言語,便又伸手探向甘棠衣襟,“師父那日肩頭上受的傷好了沒?聽說師父怕見到我觸景生情?”

甘棠屈辱地嗔視楚靜喬,抿着嘴醞釀一番說道:“郡主何必咄咄逼人?”

楚靜喬笑道:“不咄咄逼人,難道由着師父忘恩負義?”說着,就要伸手去脫甘棠衣裳看她肩頭。

甘棠猛地將楚靜喬推開,臉色煞白地看着楚靜喬,忽地疑心是楚靜喬胡言亂語,乃至叫王鈺一直躲着她。

楚靜喬被推開後,卻也不惱,瞧見甘棠的藥被端來,便伸手拿了藥,撩着衣襬將冒着熱氣的藥傾倒在自己裙子上,隨即冷笑道:“師父,就算不會感恩圖報,識時務你總會吧。望師父日後做個聽話乖順的師父纔好。師父想通了,便上門跟本郡主賠禮道歉去,不然,師父那日的事,便是本郡主不說,旁人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說着,忽地臉上冷笑一收,便哭哭啼啼地向外奔去。

甘棠咳嗽個沒完,低着頭,心想楚靜喬這是要對誰裝樣子?再咳嗽兩聲,便又躺下。

“夫人,可要將先生叫回來?”

“……不,王爺叫他去定有要事。”甘棠縮在被子裡,心道楚靜喬果然不是什麼好人,竟是一心要逼死她呢。

那小丫頭看甘棠氣息微弱模樣,又覺楚靜喬方纔作爲實在過分,心道還該叫管家趕緊將王鈺喊回來,想着,又叫人給甘棠煎藥,便去前廳尋管家,看見楚靜喬也是向這邊去,便忙饒了路去先跟管家說。

到了前廳,瞧見管家正陪着餘問津說話,便走到管家身邊小聲地將甘棠房裡的事說了。

這管家尚未回話,就看見楚靜喬果然紅了眼圈委委屈屈地過來了。

楚靜喬瞧見餘思渡坐不住不知跑哪去了,只有餘問津由着王府管家陪着,便哽咽道:“餘大哥,我們走吧。”

“郡主?”餘問津待要問,又看那管家、小丫頭藏在恭敬下的神色不對,便答應了,送了楚靜喬進轎子,又騎馬隨着她在一旁。

路上隱隱約約聽到轎子裡的哭聲,餘問津終究忍不住湊近了問道:“郡主,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許久不見轎子裡有聲音,許久,楚靜喬的聲音顫巍巍地傳出來:“餘大哥,師父說,還不如早先我不救她,叫她自己個死了呢。”

餘問津聞言,立時明白定是楚靜喬看見了甘棠受辱,於是甘棠遷怒到楚靜喬頭上了,甘棠的心思也是情有可原,但看楚靜喬半幅裙子溼了,滿身藥味,甘棠這次又未免做得過火了,可見那冰清玉潔四字如今甘棠當不起,修養風度只怕也如尋常婦人。

“郡主莫不是在疑心自己早先錯了?”餘問津說道,隔着十幾步瞧見餘思渡竟跟楚恆湊在一處,這兩人嘻嘻哈哈,嘴裡說的卻是鬥雞等事,待要向餘思渡、楚恆那邊去,又聽楚靜喬說話了,轉眼間,便瞧見餘思渡他們走遠了。

“……有些,倘若我沒多事,師父如今也不會無顏面對王先生;若是我沒病下,別人也不會疑心到師父頭上。”

餘問津啞然,心道楚靜喬這未出閨閣的少女瞧見那情景,怎會不嚇得病倒,“郡主千萬莫多想,想來王夫人過幾日想明白了,就會感激郡主的救命之恩。”

楚靜喬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餘大哥,有你陪着我說話,真好。”

餘問津怔住,笑道:“郡主不必客氣。”

待進了錦王府,楚靜喬在楚律書房前下了轎子,餘問津跟去,瞧見楚律書房外蹲着三人,三人面前都擺着熱茶,杯子中的熱氣冉冉蒸騰而上,一時叫他看不清楚蹲着的人是哪個,心裡好奇誰會敢在錦王書房前蹲着,便向那邊走去,近到看清楚是楚律、王鈺還有一個長得跟賀蘭家當今族長十分相似的人,心裡猜到這三人在說什麼事,有心退後,又見楚律已經看他了,於是便只能跟着楚靜喬過去。

“父王,女兒請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家,師父病重……她離不得王先生。”楚靜喬輕聲道,眸子掃了眼蹲在楚律左邊的那人,心裡想着這人該是楚律新收的門客。

王鈺聞言便立時扭頭越過楚律看向賀蘭辭,眼中滿是愧疚,良久,瞧見賀蘭辭只是看楚靜喬,便又低了頭。

“這是靜喬?”賀蘭辭扭頭問楚律。

“嗯,靜喬,見過賀蘭叔叔。”

餘問津震驚地睜大眼睛,心道這人就是賀蘭家的長子,爲甘棠出家的哪一個?年紀上不像,但是賀蘭家出家的就只有賀蘭辭一個,“晚輩見過賀蘭前輩。”

楚靜喬方纔沒正眼看過賀蘭辭,此時扭頭看向賀蘭辭,先覺此人相貌跟楚恆、楚徊不相上下,隨即心道這人可是甘棠的裙下之臣,於是立時乖巧地說道:“見過賀蘭叔叔。”

賀蘭辭迎着陽光眯着眼打量楚靜喬,“想不到靜喬也長這麼大了,怪水靈的。”

楚律嗓子裡吭了一聲,瞧見楚靜喬裙子溼了,便問:“做什麼這樣衣冠不整地來見人?”

楚靜喬因賀蘭辭一句怪水靈的羞紅了臉,饒是如此,卻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低着頭囁嚅了半天,還是說道:“求父王放了王先生回去,師父她沒瞧見先生回去,定要胡思亂想。”說着,懇求地看着王鈺,“先生,你就回去吧。”

王鈺聞到楚靜喬身上的藥味,心裡猜測這藥該是甘棠的,但無緣無故,甘棠的藥怎會潑到楚靜喬身上?

“師父,靜喬的師父是哪個?”賀蘭辭在脖子上抓了抓。

不等楚靜喬回,王鈺便說道:“就是甘棠。”

“跟甘棠學什麼?”賀蘭辭又問。

“……相夫教子。”王鈺不是十分肯定地說,據府內丫頭說楚靜喬只是跟着甘棠,甘棠這麼些日子也沒教楚靜喬什麼。

賀蘭辭一笑,用“你知我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看賀蘭辭這眼神,心裡立時疑心賀蘭辭也知道楚靜喬跟甘棠學勾、引男人的事,咳嗽兩聲,別過眼,暗道自己定是看錯了,賀蘭辭怎會跟石清妍一般想法。

“多謝郡主替內子傳話,只是王某此時還有要事,不能離開。”

“王先生怎這樣?師父因那日……師父身心俱受創,正是生怕先生嫌棄她棄她而去的時候,那日的事並非師父的過錯,難不成先生要將這罪名怪到師父頭上?”楚靜喬頓腳嗔道,義憤填膺地瞪着王鈺,看王鈺還是一副無動於衷模樣,便又咬牙道:“師父說的是,信男人話的女人才是傻子!”說着,恨恨不平地大步向後院角門奔去,偷偷用眼角瞄向蹲着的三人,見王鈺沒有起身,那傳說中對甘棠情深似海的男人也沒起身。

王鈺有些愕然,心道那句話當真是甘棠教楚靜喬的?

“假以時日,靜喬必定會青出於藍。”賀蘭辭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楚靜喬的背影。

楚律雖不甚關心楚靜喬的事,也由着石清妍放養楚靜喬,但此時有些不喜賀蘭辭打量楚靜喬,便用手臂碰了碰他。

賀蘭辭扭頭又用“你知我知”的眼神看向楚律。

楚律再次別過眼去,心道賀蘭辭莫不是爲叫王鈺知道他放下了,因此有意說這話?想着餘問津是跟楚靜喬一同回來的,便問:“郡主是怎地了?”

心道餘思渡是一心要拜在王鈺門下的,看餘大將軍的意思也是更看重餘思渡,求錦王護住餘思渡,這般,自己不爲自己着想卻也不好;這與何必問齊名的賀蘭辭就在眼前,若不拜了他爲師,豈不辜負了蒼天給他這機遇?但賀蘭辭乃是出家人,他又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若叫賀蘭辭收他爲徒實在勉強,既然賀蘭辭不能立時“讚賞”他,便叫賀蘭辭先記住他這麼個人;況且楚徊、耿奇聲都在,若叫他們知道他一心要投靠了楚律這邊也不好。想着,心知賀蘭辭的“心中刺”是甘棠,便盤算撥弄一下這刺,叫賀蘭辭先記住他,於是開口道:“王夫人因郡主見過她那日的事,於是遷怒與郡主。”

王鈺眉頭皺起,手指握拳,聽方纔楚靜喬那話,還有此時餘問津這話,可知甘棠那日委實被人侮辱了,不然又何來的遷怒一說?於是便看向賀蘭辭,說道:“對不住了,是我沒照顧好她。”

賀蘭辭對王鈺笑道:“你婆娘受委屈,跟我賠不是做什麼?”說着,又饒有興趣地看着餘問津,問楚律:“這是靜喬的青梅竹馬?”

“嗯。”楚律臉色有些難看地說,後悔早先由着石清妍放養楚靜喬。

賀蘭辭看了眼餘問津,頭點了點,便沒說旁的。

有關甘棠的話題就這樣出人意料地戛然而止,餘問津不敢再說旁的;王鈺因愧對賀蘭辭,又猜測賀蘭辭是顧忌他的顏面有意不提,於是也不好再提甘棠的事叫賀蘭辭爲難,幾年不見賀蘭辭,雖掛心甘棠,但終不捨得離去;楚律也是這般想法,於是三人便都不再說甘棠的病情,不知誰一句話,便又轉到宵禁上頭去。

餘問津此時站在蹲着的楚律、王鈺、賀蘭辭面前,不由地緊張起來,因不知賀蘭辭騎馬騎久了此時不耐煩坐着,是以楚律王鈺才陪着他蹲着,於是心裡琢磨着賀蘭辭三人蹲在這着做什麼,待要說幾句敬佩賀蘭辭的話,便聽隔了幾步遠站着的翠墨驚喜地喊道:“出來了,出來了。”

王鈺聽翠墨喊出來了,便忙跟楚律向賀蘭辭背上看去,果然瞧見賀蘭辭肩膀上還有頭髮上因被太陽曬久了,爬出幾隻芝麻大的蟲子。

王鈺不拘小節地替賀蘭辭捏了小蟲然後將小蟲捫死在地上。

楚律並不去捉蟲子,只是伸着手指點王鈺:“這邊,這邊還有。”

餘問津不由地大吃一驚,心道莫非這就是不拘小節的捫蝨而談?這三個在這蹲着就是爲了等蝨子爬出來?隱約明白餘思渡牀上的小蟲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了,裝作好奇,便略湊近了一些,近一步打量賀蘭辭,心裡爲自己的前程籌謀着,想湊過去幫着抓一抓,頭皮微微有些發癢,見楚律、王鈺圍着賀蘭辭,自己又不敢冒然湊過去。

楚律瞥了餘問津一眼,總有些看餘問津不順眼,問餘問津:“街頭可熱鬧?”

餘問津忙道:“很是熱鬧,有些新開的鋪子賣了好些個新鮮小玩意,還有許多綢緞,都比京城裡的貨色要好上百倍。”

賀蘭辭詫異道:“這樣快就有人開鋪子了?”

“王妃開的,賣的綢緞絲絹皮毛都是王府庫房裡頭的。”楚律說道,心道無怪乎今年冬天給他添置的新衣裳少了許多,隨後又喃喃道:“本王想再拓寬運河,但只怕陛下是不許了。”

王鈺說道:“陛下留着銀子要收拾藩王呢,怎捨得拓寬運河?但運河南邊那一段不拓寬,只北邊寬了也沒什麼用處。若想軟硬兼施叫皇帝撥銀子修運河,比登天還難。”說着,眯着眼瞧着賀蘭辭的髮髻,勸道:“不如弄了香油來,你洗着澡,我替你好好篦一篦頭髮?總要弄乾淨了才行。”

賀蘭辭說道:“我不耐煩用香油,油膩膩的。運河一事也並非不能,咱們先修了北邊這段,叫益陽府下頭的幾省也修起來,這修運河總要跟百姓要銀子,等南邊幾省聽說北邊修運河賺了大筆銀子,不用叫皇帝知道,南邊幾省腦滿腸肥的官宦也會自發向百姓徵繳銀子修運河。”說着,自己撿到一隻,便捏給翠墨,“這隻大,送到留客天去。”

餘問津原聽這三人說話便心驚肉跳,隨後又覺楚律叫他聽着,也是對他父親的信賴,又看翠墨拿了只空杯子接住,吞了口口水,咬牙主動請纓道:“不如叫晚輩回留客天的時候順便帶回去?”

賀蘭辭笑道:“果然有眼力勁,誰家的小子?”說着,示意翠墨將空杯子遞給餘問津。

“晚輩是餘簫餘將軍之子,餘問津。”餘問津心裡長呼一口氣,心道賀蘭辭

32 百子千孫圖十八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35 冠蓋滿京華八31 百子千孫圖十七41 恨不傾城未嫁時九136 冠蓋滿京華九160 人人都愛小篾片五111 陌上誰家少年五32 百子千孫圖十八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74 番外一有妖氣49 十里紅妝嫁姨娘一58 十里紅妝嫁姨娘九123 無情棄不能休七54 十里紅妝嫁姨娘五93 坑人不分左右八66 幾家歡喜幾家愁五55 十里紅妝嫁姨娘六40 恨不傾城未嫁時八69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6 侍寢週期表六17 百子千孫圖三99 春天到百花開三155 斯人獨憔悴八119 無情棄不能羞三75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四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25 百子千孫圖十一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8 侍寢週期表八71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150 斯人獨憔悴三15 百子千孫圖一26 百子千孫圖十二21 百子千孫圖七158 人人都愛小篾片三152 斯人獨憔悴五3 侍寢週期表三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13 侍寢週期表十三70 幾家歡喜幾家愁九129 冠蓋滿京華三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112 陌上誰家少年六68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106 春天到百花開九138 石破天驚逗秋雨一32 百子千孫圖十八125 無情棄不能休九125 無情棄不能休九13 侍寢週期表十三75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四83 真絕色自傾城八130 冠蓋滿京華四156 人人都愛小篾片一126 無情棄不能羞十163 人人都愛小篾片八31 百子千孫圖十七11 侍寢週期表十一6 侍寢週期表六81 真絕色自傾城六128 冠蓋滿京華二139 石破天驚逗秋雨二150 斯人獨憔悴三3 侍寢週期表三17 百子千孫圖三80 真絕色自傾城五127 冠蓋滿京華一101 春天到百花開五61 十里紅妝嫁姨娘十二96 坑人不分左右十一102 春天到百花開六137 冠蓋滿京華十77 真絕色自傾城二35 恨不傾城未嫁時三69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27 百子千孫圖十三116 陌上誰家少年十21 百子千孫圖七52 十里紅妝嫁姨娘三139 石破天驚逗秋雨二151 斯人獨憔悴四80 真絕色自傾城五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92 坑人不分左右七95 坑人不分左右十25 百子千孫圖十一167 敢叫房頂換新瓦三81 真絕色自傾城六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46 恨不傾城未嫁時十四126 無情棄不能羞十142 石破天驚逗秋雨五32 百子千孫圖十八94 坑人不分左右九64 幾家歡喜幾家愁三170 敢叫房頂換新瓦五
32 百子千孫圖十八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35 冠蓋滿京華八31 百子千孫圖十七41 恨不傾城未嫁時九136 冠蓋滿京華九160 人人都愛小篾片五111 陌上誰家少年五32 百子千孫圖十八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74 番外一有妖氣49 十里紅妝嫁姨娘一58 十里紅妝嫁姨娘九123 無情棄不能休七54 十里紅妝嫁姨娘五93 坑人不分左右八66 幾家歡喜幾家愁五55 十里紅妝嫁姨娘六40 恨不傾城未嫁時八69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6 侍寢週期表六17 百子千孫圖三99 春天到百花開三155 斯人獨憔悴八119 無情棄不能羞三75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四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25 百子千孫圖十一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8 侍寢週期表八71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150 斯人獨憔悴三15 百子千孫圖一26 百子千孫圖十二21 百子千孫圖七158 人人都愛小篾片三152 斯人獨憔悴五3 侍寢週期表三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13 侍寢週期表十三70 幾家歡喜幾家愁九129 冠蓋滿京華三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112 陌上誰家少年六68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106 春天到百花開九138 石破天驚逗秋雨一32 百子千孫圖十八125 無情棄不能休九125 無情棄不能休九13 侍寢週期表十三75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四83 真絕色自傾城八130 冠蓋滿京華四156 人人都愛小篾片一126 無情棄不能羞十163 人人都愛小篾片八31 百子千孫圖十七11 侍寢週期表十一6 侍寢週期表六81 真絕色自傾城六128 冠蓋滿京華二139 石破天驚逗秋雨二150 斯人獨憔悴三3 侍寢週期表三17 百子千孫圖三80 真絕色自傾城五127 冠蓋滿京華一101 春天到百花開五61 十里紅妝嫁姨娘十二96 坑人不分左右十一102 春天到百花開六137 冠蓋滿京華十77 真絕色自傾城二35 恨不傾城未嫁時三69 幾家歡喜幾家愁八27 百子千孫圖十三116 陌上誰家少年十21 百子千孫圖七52 十里紅妝嫁姨娘三139 石破天驚逗秋雨二151 斯人獨憔悴四80 真絕色自傾城五162 人人都愛小篾片七92 坑人不分左右七95 坑人不分左右十25 百子千孫圖十一167 敢叫房頂換新瓦三81 真絕色自傾城六74 幾家歡喜幾家愁十三161 人人都愛小篾片六46 恨不傾城未嫁時十四126 無情棄不能羞十142 石破天驚逗秋雨五32 百子千孫圖十八94 坑人不分左右九64 幾家歡喜幾家愁三170 敢叫房頂換新瓦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