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天站起身,將建木收入乾坤戒中,臉上帶着自豪的喜悅。自悟出了“陰陽變”之後,他不僅絲毫沒感覺到疲憊,反而覺得精神前所未有的飽滿。
他的身體,此時也有了一些變化,一下子健碩了許多。本來俊美、清秀的臉龐開始顯得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現出成熟男子的氣息。
欒天當然已經感覺出身體的這些變化,內心有欣喜,也有唏噓。
追隨前人腳步,或許可避免犯錯,但也極難超越。
唯有自創,可成王道。
今年,他正好十八歲,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能自創法術足以說明他的資質絕不比那些天才修士差,甚至超越他們,都有可能!
十八年,走過每一步,都讓他有所悟,但這路,還很長。
欒天轉身,看了一眼茅草屋方向,一切如常,房門緊閉,沒有任何動靜傳出。
“我已經自創出了戰技,應該可以過關了。難道是月母她老人家在修煉,忘了我這茬了?也或者我自悟的法術不符合要求?好歹也給個動靜啊,這老太婆···”
擡頭仰望星空,並無異樣出現。看來,第二關,尚未完全通過。
“或許,還有更多要求,繼續感悟,耐心靜觀其變!”
欒天喃喃自語。
對於不太明朗的境況,他選擇靜靜等待。低頭看到水池中的陰陽魚,欒天內心突然冒出一個絕妙的想法:
“我體內所修乃陰陽之氣,與這陰陽二魚似有某種契合。此魚乃上古傳承之物,蘊含着此消彼長的陰陽之氣,若能巧妙利用,或可使讓我的“炎龍拳”威力更大。”
想罷,欒天擡手,揮拳,口唸“炎龍訣”,兩條赤紅色火龍從拳頭上緩緩飛出,分別連接到了“陰陽太極圖”的黑白漩渦之上。
有了自悟“陰陽變”的經驗,欒天對抽取陰陽之氣更加輕車熟路。兩條龍形氣線深入黑白漩渦後,陰陽之氣馬上源源不斷的涌入欒天體內。
陰陽二氣依然是彙集于丹田,然後擴散,這次沒有到識海,而是流遍周身靜脈後,在“膻中穴”匯聚,繼而交織、融合,最後從雙臂射出。
慢慢的,欒天拳頭上打出的氣龍已不再是原來的赤紅色,而是變成了赤紅、黑、白三色。此時,“炎龍”的龍頭也出現了異樣的變化:龍頭依然是赤紅,一雙龍眼變得烏黑,龍角變得潔白晶瑩。龍身由赤紅、黑、白三色纏繞、交織在一起,隨着三色龍身越來越粗壯,變得如同一個龍頭長有三條龍身,整條龍咆哮着,散發出猙獰之意。
眼見得氣龍越來越粗壯,陰陽魚彷彿受到了氣龍的影響,轉動的身法逐漸顯出緩滯,速度大不如前。
陰陽魚轉動的速度越來越慢,而欒天吸收陰陽氣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又過了數十息後,三色氣龍身體上竟然也開有了無數小“陰陽太極圖”環繞,氣龍旋轉着飛出,拳意中,竟有了森然之意。
這時陰陽魚的旋轉速度已經變得非常慢,似乎轉動起來異常艱難,欒天的“炎龍拳”也有了質的突破,逐漸邁入大成之境。
“小子!再這麼玩下去,老身辛辛苦苦培養的兩條陰陽魚就要被你玩死了!”
欒天不用回頭,已聽出是月母的聲音。他連忙收拳,轉身,臉色浮現出靦腆、尷尬的笑容。
“見過前輩!”
只見茅草屋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門外站着一位女子的身影,欒天對着月母深施一禮。
之所以說是身影,是因爲此女子給人的感覺無比詭異,詭異到無法用語言準確的形容。
怎麼說呢,或許壓根就不是一個“人”!無論怎麼看,這月母都不像普通人那樣是血肉之軀,整個“人”給人飄渺之感,雖然雙腳落地,但彷彿漂浮着,整個身體甚至還有波動盪漾,似乎是···由月光組成!!!
欒天見此情景,內心也是一驚,上下仔細打量着月母。
月母並沒有想象中的蒼老,若僅看外表判斷年齡的話,至多也就三四十歲,嫣然是位。
她高挽的髮髻用一根白玉簪穿起,圓臉龐,杏眼峨眉,眼睛如月般皎潔,臉上幾乎沒有皺紋,只有眼角處的幾條魚尾紋昭示着歲月的痕跡。
月母着一襲紗質長裙,手持一根長長的法杖,法杖通體潔白,頂端有一枚滿月形的球。園球四周有霧氣繚繞,閃着微微光芒,晶瑩的如有液體在其內流動。
“你自創的這招神通不錯,超出老身預期。你是能讓老身在此境現身的第三個人,也是最後一人。爲此機緣,老身點撥你一二。”
說完,月母對着法杖頂端的球揮了一下手,數道白光從球內射出,瞬間籠罩了欒天全身。欒天只感覺這些白光如根根細針刺進身體一般,身體內無數個脈絡節點開始劇烈疼痛,經脈運轉也出現了不暢的感覺。
欒天沒有動,也沒運功抵抗,因爲他知道,如果月母想對自己不利的話,抵抗也是沒用的,對方一個目光就可以讓自己死數上遍。況且,她剛纔已經說過了,要點撥自己一下,想來肯定不是壞事。
月母對欒天表現出的沉穩似乎比較滿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聲說道:
“修行本是洗髓伐經的過程,每次突破便是對身體的重塑。悟天道的同時也是逆天意,所以每次都會留下微小的傷殘痕跡,日積月累,難免成患。往往境界提升速度越快,傷殘積累也會越多,這往往成爲大多數修士最終無法修成正果的根源所在。”
“方纔,老身已找出你身體上存在的傷殘之處,你自創的法術可修補、療傷。大道有常,修行無常,如你百歲前能進階大聖,我們或許還會相見,年輕人,善自珍重。”
話音未落,月母的身影已在原地消失。
欒天施展“陰陽變”,陰陽氣遊走全身,果然發現,在每個刺痛的節點,都有一些不易察覺的小裂痕。
這些裂痕,有的緣於筋骨錯位,有的是因肌肉撕裂,有的是經絡堵塞所致,若不是月母提醒,還真難以覺察。
仔細的修補完所有細微傷殘之後,一直從未有過的舒暢感瀰漫全身,欒天只感覺精神比以前更加充沛,運氣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欣喜之餘,欒天回味着月母最後留下的那些話,目光中充滿了希望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