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多囉嗦什麼,趕快將他神魂抽走,我們就離開。”站在白袍青年身後的一名老者忽然面色一沉,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遵命!”
頓時,圍住錦衣大漢的諸人中,立刻有兩人手臂一揮,兩隻布袋狀的法寶飛了出來,袋口一張,大片灰濛濛的霧氣鋪天蓋地的向錦衣大漢罩了過來。
錦衣大漢神色大驚,他張口噴出一面龜甲狀的法寶,兩手法訣一催之下,龜甲爆碎,化爲一面光華凝鍊的光罩將他護在其中。接着他身形一動,便向着一邊飛衝過去。
“回去!”錦衣大漢衝去的方向,兩名黑衣人,面無表情的大喝一聲。同時擡手一揮,兩件法寶散發着陣陣烏光邪氣,打在錦衣大漢的護體法寶上。
“轟”一聲爆響,錦衣大漢通體光芒顫抖,身形不由自主的倒退而回。
與此同時,背後的灰色霧氣一卷之下將他包裹在其中,也不知灰色霧氣內暗含着什麼詭異的穢氣,錦衣大漢身體外面的光罩變得極爲的黯淡。
錦衣大漢面色大變。然而不等他做出新的舉動,兩道璀璨流光瞬間轟擊在黯淡的光罩上。
“啪!”一聲碎裂聲,護體寶光一閃而逝,重新變化回龜甲的模樣。只見龜甲的表面坑坑窪窪佈滿小點,好似被什麼腐蝕一樣,靈光也無比的黯淡。
灰霧破開光罩後,直接捲到錦衣大漢的身上,邪氣瞬間衝進錦衣大漢的體內。錦衣大漢的一張臉剎那間由白轉青,臉上的神色漸漸的變得癡呆了。
這時,站在白袍青年身後的一名老者手掌一晃,拿出一件葫蘆法器來,老者將法器託在手中,葫蘆口對準錦衣大漢。
老者面無表情左手手指朝錦衣大漢一彈,一道烏黑的劍氣激射而出,刺穿了黑臉漢子的額頭。大片鮮血濺射出數尺,鮮血染紅了錦衣大漢整個臉頰。
“收!”
老者一聲低呵,手掌朝葫蘆上一拍。伴隨着着砰的一聲沉悶爆響,後者光芒大放,一股暗紅色的光芒從葫蘆中噴出,瞬間將錦衣大漢罩在其中。
火紅色的光華宛如巨大喇叭,在其照射下,錦衣大漢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幾個呼吸的工夫,他的身體就彷彿歷經千年的鉅變一般,變成了一具乾屍。
老者招手收回了葫蘆,錦衣大漢乾癟的屍體從高空飄搖墜落而下。掉在下面的山谷中,濺起大片的灰塵。
空中的諸人根本就沒有看一眼錦衣大漢的屍體,將空中的詭異氣浪收起來後,所有的人便直接離開了。
躲在下方山洞中的段天被天空中的這一幕弄的心驚肉跳,幸虧他剛纔謹慎,一見不對立刻躲藏了起來,否則他絕對難以倖免。
直到諸人離開了一刻鐘後,段天才從山洞中走出來。
“剛纔那羣人施展的似乎是邪門功法,難道他們是邪派的修士?”段天目光沉吟,思索着。
在山洞中隱修的幾年,他讀過他師傅留給他的《仙玄解》後,眼光變得不一般了。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邪修這樣的修士,但是這些人放出的法寶全都邪氣森森,絕不是修仙者的氣息。
突然,段天神色一動,神念放開找到墜落在地的錦衣大漢的屍體,他身形一晃,來到屍體旁邊,眯着眼睛打量起來。
錦衣大漢臉頰深陷入內,鼓凸的雙眼泛着灰白,一張臉黑中帶青,顯得猙獰恐怖。
段天神念內視其體內,不僅倒吸了口冷氣。在他的表皮之下,除了骨骼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成了一堆齏粉。
“好霸道的邪功!好殘忍的手段!”段天喃喃自語道。
以這些跡象來看,此人不僅被殺,連神魂和身體的所有機能都被人抽走了。
要知道,神魂是一個修士的根本,神魂不滅,生生不息。修士達到得道期後就算是身體被肢解,只要神魂還在,他就能奪舍還生。就是低階修士,他們人雖然被滅殺了,其神魂卻會墜入輪迴道,從新轉世投胎。當然,即便轉世他們也是無法知道前世的記憶的。
從這些跡象中,段天得知,剛纔的這羣人都是邪修。一般的仙修是絕不會做出這等手段的。尤其是抽取死人的生命機能。
“唉!念在同道一場的份上,我就幫你一下,免得你暴屍荒野。”段天嘆息道。
說着,他手指一曲一彈,一個赤紅的火球激射而出,落在黑臉漢子乾癟的屍身上。
熾烈的高溫轉眼間就將漢子化爲了一堆灰燼。
接着他口中唸叨幾句咒訣,擡手對準一邊的的泥土一指,土壤紛紛散開。露出一條深坑出來。
段天衣袖一揮,一股小型的捲風呼嘯而出。灰燼被吹得隨風飄灑,落入到土坑之內。
段天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錦衣大漢所化的灰燼處,臉上露出一片驚訝之色。
青草地上一樣東西清晰的映入眼簾。
“這是什麼東西?連法術火焰都沒將他燒燬。”段天心中大奇。單手虛空一抓,地上的東西輕飄飄的落入到手心中。
雙眼微眯,手掌翻轉打量起來。
這是一塊似鐵非鐵,似玉而又非玉的牌子。巴掌大小,表面黝黑。入手略顯的有些沉甸甸的感覺,一面光華如平鏡,一面刻滿了深刻的流雲紋路。
無論是神識還是法力注入都沒有任何的反應,略微沉吟了片刻後,段天便將牌子收到了懷中。
此牌子既然不怕靈火,顯然也不是凡物,留待以後再研究。
接着,段天施展鳳翔術,腳底踩着十幾道流動的雲氣飛上了半空中。
遊目四顧,段天一臉的茫然。世界茫茫如此之大,他卻不知道該何去何從。除了唯一執着的修煉大道。
一陣清風吹來,颳得段天的頭髮衣衫隨風飄起。一個激靈,段天從仲怔之中回醒過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段天喃喃嘆息道。
“對了,記得小時候大哥曾經說過他幹活的那處地方叫帝林郡,地圖上標明這座城池就在三指山脈的北邊,我何不找去那裡,也許可以找到他呢?”段天突然心中一動,想道。
在清靈宗的時候,他就探訪到大哥幹活的城池所在的方位,以便與日後去找他。
心中有了計議,段天便向着北邊方向飛了過去。
就在段天趕往帝林郡的時候,清靈宗內後山的某處,清靈宗的得道期長老齊聚在此。再次爲了段天的事情展開了激烈的爭論。他們爭論的中心就是鏡明,爭論分爲兩種,一部分人認爲鏡明違反了門規,助段天逃離了清靈宗,另一部分在聽聞鏡明的解釋以後,認爲鏡明的舉動情有可原,並不算是違反門規。
就在雙方堅持已見,爭執不下的時候。一名老古董級的傢伙出頭了,最終的結果是鏡明被罰監禁二十年,並在同時散佈出最高等級的搜查令,通知清靈宗各處的坊市和分堂,暗查段天這人。清靈宗的一張天羅地網就在無形中悄悄的散開……
根據心中的記憶,段天在大半日後來到了目的地帝林郡城。在離郡城還有幾十裡的時候,段天便降落到地面上,然後步行向着城池走去。
帝林郡城是一箇中型城池,其內居住着的凡人達到百萬。然而在這樣一個城池內卻沒有一個修士居住在內,修真界自上古就流傳下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修士是不準干預到凡人的生活中,所以一般修煉之人都會自覺不在凡人面前暴露身份。
段天在清靈宗時就知道這個規矩,所以在要進入帝林郡前,他才降落到地上,就是不想驚世駭俗。
雖然相隔了幾十裡的距離,段天卻只用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走到了。
遠遠的就能看到帝林郡高大灰黑的城牆和藏兵洞,城牆門洞中間,衆多衣着各異的凡人推車挑擔,進進出出。
段天神念悄無聲息的放出,其中並沒看出修士的身影。於是他倒背雙手,緩步走近帝林郡內。
寬闊的大街上人流洶涌,各種豪華的車嬌穿梭往來。街道兩邊商鋪林立,各種建築物緊緊的相連。
段天一邊悠閒的向前走着,一邊觀察着兩邊的商鋪招牌。
記得小時候聽大哥說過他做工的地方是一處酒樓,名字叫“如臨酒樓”。
走着走着,段天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臉上不禁浮現疑惑之色。
他已經連續走過三條主街道,看到了好多家酒樓,卻沒有見到一家的招牌是“如臨”字樣。
稍微沉吟了片刻,段天緩步走到街邊,在一名黑瘦的賣菜老者面前站定。
老者奇怪的看着面前衣着華麗,相貌堂堂的青年,這樣的年輕人怎麼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呢?不過老者顯然也是飽經世故,詫異之色當即一收,連忙起身,笑呵呵問道:“不知公子來老兒此處有何事?”
“老丈,請問此城的如臨酒樓在何處?”段天微微一笑,客氣的問道。
“如臨酒樓,那可是此城百年的老字號的酒樓。公子一看就不是本地的人吧!公子從此向北走上千米,向右拐向右邊的一條小街道內,一直向前走就看到了。”老者打着手勢說道。
“謝謝老丈了。”段天微笑點頭道。
他按照老者的指示,很快便拐進一條只有兩丈來寬的小街內。
巷子中人流洶涌,地面雜亂,到處都是髒水成堆,沿途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鋪,各種人聲交雜在一起,顯得無比的熱鬧。
段天目光掃過,在這片小街道內行走的人,五花八門。
段天皺着眉頭,在人羣中向前走去。一路上他居然遭到了好幾波盜賊的偷襲,這讓段天一陣的無語。
他一個修法期的修士,居然會被一些毛頭小賊偷襲。
如此這般,大概深入了幾百米後,一座酒樓出現在眼前,酒樓內人來人往,一拍繁華。
這棟酒樓高達三層,表面上油漆剝落,顯得年代很久遠的樣子。門匾上掛着“如臨酒樓”黑漆白字招牌。一片的吵鬧吆喝聲從酒樓內傳了出來。
眯眼打量了一番,擡腳進入酒樓內。目光四下的一掃,段天徑直走向靠東的黑漆櫃檯處。
一名長得眉眼端正的小二和一名富富太太一臉市儈笑容的掌櫃站在櫃檯後面。
見到段天,那名小二連忙滿臉諂笑的快步迎來,口中禮貌問道:“小的見過公子,不知公子是要雅間,還是大堂?”
手掌一擺,段天微笑道:“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人的。”
小二聞言神色一愣。引着段天來到那富態掌櫃子面前,不等他開口詢問,掌櫃子便搶先問道:“公子來小店這裡找誰?”
略微吸了口氣,段天神色鎮定問道:“掌櫃,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段海的店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