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凡看着那老者,沒有說話。
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可以讓一個讓人如此,什麼樣的孤獨,會讓一個人用夢境來欺騙自己,用虛幻出來的人,來陪伴着自己。
即便這個老者已經到了仙尊這個境界,是嶽凡所見到的第一個仙尊級強者,但是此刻的這個老者,沒有一絲仙尊強者的威嚴,有的,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親人,失去了家,失去了兒女的孤獨老者,用夢幻來欺騙着自己。
此刻,在一旁的紫家家主紫柳虛,渾身冷汗涔涔。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朔家老祖,他曾經還打過主意的修士,竟然是一個仙尊級的存在,這種強者,他這麼多的歲月,只是遠遠的看到過一眼,不曾想,如今竟然有一個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他先前還在想着憑藉武力使其就範。
“朔家早已滅亡,那我現在看到的,那是什麼?”紫柳虛在聽到了嶽凡與這個朔家老祖的對話之後,往四下看了一眼,渾身上下頓時升起了一股涼颼颼的感覺,仿若一陣陰風颳來,讓他也明白了先前他一直感覺到的那種不對勁,到底是出在了哪裡。
不過任憑他怎麼觀察四周,四周的一切還是如常,以他的修爲,根本無法觀察出這朔家老祖的夢障。
“你想看看真正的朔家嗎?”朔家老祖此刻看了一眼在嶽凡身後的紫柳虛,沙啞開口。
下意識的,紫柳虛點了點頭。
那朔家老祖雙目之露出一抹悲哀,右手擡起間,向外猛地一揮,這一揮之下,頓時一股腐朽死亡的氣息立刻瀰漫在了這原本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整個大殿,如同是在一瞬間經歷過了數萬年一般,從原本的金碧輝煌,霎那間走向了腐朽。
金碧輝煌的大殿,在這一刻處處籠罩上了灰塵,那幾根柱之上,更是有了裂縫,瀰漫了腐朽。
而那老者身下的地面,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縫,而外圍也更是如此,彷彿是在這老者的揮手之間,出現了一股歲月之風,足以腐朽萬物,以這個朔家正心的大殿爲心,向着四周,向着整個朔家所在,橫掃而過。
在那大殿之外,廣場之上裂痕瀰漫,一座座原先金碧輝煌的供電閣樓,此刻在霎那間滄桑腐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青山不在,成爲了死山,綠水乾枯,沒有乾枯的,也蒙上了一層黑色,散發着陣陣的惡臭。
還有那一衆在外面的朔家弟,此刻全部消失不見,就連原先接待嶽凡兩人的朔家家主和長老,也全都消失,不復存在,瞬息之間,整個朔家,化作了一片死地。
只剩下了一具具骷髏,在這大地之上,在那些宮殿之瀰漫,紫柳虛神識往大殿之外望去,呆呆的看着這一切,雙目瞳孔收縮,愣在了那裡。
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覺得此地詭異,因爲在他的身旁,此刻就躺着一具已經風化的骸骨,那骷髏骸骨雙目望天,一隻手爪向上伸去,彷彿要抓住什麼似得。
“當年我成爲仙尊,回到家族之時,我的家族,就已經成爲了這個樣,我將他們從虛無之幻化了出來,但卻無力察覺到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毀滅生我養我的家族,這位道友,我們的道相似,這也是我請你來此,讓你察覺到這裡一幕,若是能察覺到一絲線索,老夫可成爲你奴....”那老者此刻,緩緩開口,聲音之透出一股驚天的寒意與仇恨。
朔家老祖在話語之,右手擡起間,又一次向前揮過,微風掃過,呈現在紫柳虛眼前的大殿,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那青山依舊生機盎然,綠水清澈,鳥語花香,仿若仙境一般的景色,再次瀰漫了此地,天空之上,大殿之內,一個個的朔家的弟,再次一一的幻化而出,疾行穿梭,笑語陣陣,不知道他們早就已經死亡,在這虛幻的朔家內,在那盎然的生機之,依舊快樂的生活着。
大殿之內,一具具骸骨不見,紫柳虛望着之前的骸骨出現的地方,忽然有種汗毛聳立之感。
“這....這到底是一個什麼鬼地方.....”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再次打量了一番四周,尤其是目光在一些歡聲笑語的朔家弟身上掃過時,心不由得有些發毛。
饒是他已經成爲了仙王級強者,怨鬼之類的神怪已經見了不少,但是此刻,卻依然覺得有些恐懼。
這朔家,早已經死亡!
“可以。”嶽凡看着那朔家老祖,感受着其身上散發出的悲哀,點了點頭。
“謝謝!”朔家老祖沙啞開口。
嶽凡明白,這個朔家老祖對自己兩人並沒有惡意,至少他沒有感覺出來,他感覺到的,只是這個老者身上散發出的悲哀,與那失去了全部的親人之後,孤注一擲的復仇之意。
可想而知,能讓朔家老祖這個仙尊,都無法推衍出來的人,是何等的存在,否則的話,朔家老祖也不會讓嶽凡協助他,用他的生死輪迴天道推衍了。
在清晨的朝陽下,虛幻的朔家,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建築散發出迷濛的美妙色彩,朔家的弟,默默的打坐,似乎在吸收着天地靈力,修煉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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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靈山之上的朔家,就如同是一個孩童吹出的泡泡,在這天地間,散發出萬丈光芒,但同樣,卻又是那麼的脆弱,越是美麗的事物,就越是虛幻,這朔家,帶給嶽凡一種感覺,彷彿是用手一戳,就可以破碎一般。
在這夢障所化的朔家的後山之上,鳥鳴陣陣,花香瀰漫,清晨之還有不少小蟲的嘶鳴之聲迴盪之間,在這裡,有一處修建的極爲大氣的祭壇。
這個祭壇高約有百丈,完全是由一塊塊青石鋪就而成,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起一絲冷色。
在那祭壇之上,則是繪着一些奇形怪狀的符,一閃一閃,散發着奪目的幽光,瀰漫在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