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離說道:“可能吧,我也有這種感覺,前輩,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帶話給真我祖師嗎?”
洛離沒有拿出那封信,也沒有提什麼超度事宜。
這元塵上師點點頭,說道:“當年和真我一辯,真是受益匪淺,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見他一次,真是有些想念。我修書一封,你幫我帶給他。”
說完,元塵上師隨意的翻過一張畫卷,在那背面提起筆來,開始寫字,那字龍飛鳳舞,剛勁有力,如刀刻斧剁一般。
洛離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然後說道:“前輩,這字畫可否賜予我一張,留作紀念。”
元塵上師說道:“你要是喜歡,你就拿一張吧。”
洛離伸手拿取一張,保存起來,借取信件,拜別上師。
洛離和三幻走回外面大殿,洛離再也不提幫這三幻保護元塵上師的事情,因爲那畫中人模樣赫然是玄雪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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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塵上師不可能見到玄雪靜,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女子像玄雪靜,那就是玄雪靜的母親,花間派的大小姐!
走出去的過程中,洛離隨意地問道:“三幻大師,請問元塵上師所畫的女子,是不是花間派的聖女?”
三幻一愣,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洛離說道:“我以前見過他的畫像!”
三幻搖搖頭,說道:“對,就是她,這個妖女,花間派的妖女!”
洛離沒有說話!
所有的事情全部明瞭,這元塵上師就是玄雪靜的父親,洛離不由的想起當年之事。
因爲玄雪靜的母親,是和一個和尚相愛,所以她不會告訴別人,寧可自己被人誤解,也不說出那個男人是誰。
後來玄雪靜的母親化作梅花,將自己的法力,全部給力元塵上師,但是他的根基法力由玄雪靜之母提供,每隔五年,那梅花出現,他自然法力一空,玄雪靜在十五年前,知道了這個事情,就會到這裡來看看化作梅花的母親,看看自己的父親。
他們二人都不是正常人,對於感情的處理都不冷靜。本來應該很完美的父女相見,結果搞成了這樣,元塵的徒弟都以爲玄雪靜是那仇家,每隔五年,過來報仇一次,於是廣請高人,爲他們助陣,保護自己的師父,這樣五年一次,誤會多年。
此地天道不在,法陣難尋,玄雪靜五年被阻擋一次,不得不離開,五年後再來!
其實或許她也是故意被阻擋,此心也是迷茫之中,她也不知道,萬一見到自己的父親,自己該怎麼辦,所以遇到阻擋,就借勢離開。
想到這裡,所以洛離立刻離開,自己必須幫助玄雪靜,幫助這個人生最愛。
所以,洛離不必元塵大師爲自己解除詛咒,到時候欠下人情,反倒不好出手!
走到大殿,洛離眼光就堅定起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他拿出那真我上人所寫求元塵幫助他超度之信,一掌擊碎,化爲飛灰。
回到大殿之中,那三幻禪師和一元仙人好像在說什麼,不一會三幻就走了過來,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洛離,他們不喜歡你在這裡,如果你在,一元仙人和厲空仙人就會離開,我不能讓他們二人離開,所以……對不起了。”
洛離一笑,說道:“其實這句對不起,應該我說,也許我還會回來的,如果將來有對不起的地方,請你原諒。”
說完,深深一躬,搞的那三幻驚訝無比,不知道洛離怎麼了,對自己說什麼對不起。
洛離走了過去,向着方正、玄夜告別,看到他離開,二人都很不捨。
一元仙人和厲空仙人看都不看洛離一眼,一元仙人乃是玉樓山大敵,仇敵在眼前,沒有動手,就已經很是剋制。
厲空仙人對洛離也沒有好感,對洛離哪有什麼好臉色。
像他們這些仙人,因爲功法所至,神情不掩,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絕對不會笑裡藏刀背後下手,那樣他們也就到不了如此的境界。
洛離飄然離開,轉身離開此處雷音寺,來到十里之外,洛離高聲喝道:“玄雪靜,玄雪靜,你是不是到了,出來啊,我在這裡,我是洛離,我在這裡。”
沒有人,沒有人回答他!
“快點出來啊,是我。你忘了我嗎?人生若之如初見。”
說完,洛離拿出了元塵上師所贈的那幅畫,慢慢展開,在這雪地之上,畫卷順風飄舞,發出啪啪的聲音。
看着這幅畫,洛離默默的唸叨:“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
隨着洛離的唸叨,漸漸的在他身後多了一個婀娜美女,也隨着他念叨:“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脣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豔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奇服曠世,骨象應圖。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
隨着洛離的大聲念道,二人一起念着,隨着他們的念動,那畫上之人,就像活了一樣,翩翩起舞,梅花飄飄,真情流蕩,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
終於唸完,聲音消失,但是好像那餘音還在,隨着風聲飄蕩,在這天地間迴應清響……
好半天,洛離將畫收起,遞給身後的玄雪靜,說道:“你收好,這應該是你的。”
玄雪靜默默的接過這幅畫,再看了一眼,好像要將畫中的一切刻入腦中,然後那畫消失,被她收了起來,她說道:“你,你爲什麼毀了那封信?爲什麼不求他,幫助你解除詛咒?”
不知道什麼時候,玄雪靜竟然達到了這樣境界,甚至高出了洛離的境界,仔細一看,玄雪靜竟然達到了仙人境界!
多年不見,再一見面,一飛沖天!
洛離踏入天浮島,所有的一切都在玄雪靜的視野之內,他對方正先生、玄夜仙人所說的一切,她都聽到了,甚至洛離離開時,將那真我上人的信件毀壞,她都感覺到了。
洛離說道:“有的時候,人只有一個選擇,那詛咒除了這裡,我不信這茫茫天下無處可以超度,實在不行,我可以把他們煉化。但是你卻只有一人,你是我的老婆,我的親人,我的最愛,我不幫你,誰幫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只有一個選擇,或者說不必選擇。”
玄雪靜看着洛離,不言不語,洛離與她對視,目光如炬。
二者在這目光中,漸漸有一種相融的感覺,彼此感應到對方的心,對方的心在跳,而且漸漸的變成了一個旋律。
看到洛離在自己最軟弱的時候出現,就像一座大山擋住自己身前,爲自己擋風遮雨,玄雪靜有一種一切事情放下的感覺,心中突然想要傾訴自己的苦悶。這苦悶十五年來一直伴隨着她,今天終於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