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封魔

“天心不滅,魔意如灰。”

丁原雙目精芒乍現,靈臺摒棄雜念,緊守仙心。說來也怪,那股莫名的壓迫感暫態減弱了不少,同時也看清光蛋正輕微的震顫。

丁原心一定,暗道:“看來它也並非全無反應。縱是厲害,卻終非不可戰勝。”

丁原走近七十餘丈,匍匐在光蛋下的兩頭巨獸一抖金黃鬃毛,發出如雷怒吼,緩緩站起身來,似對丁原打擾了它們的煉化十分不愉,四道目光惡狠狠射過來。

丁原繼續仗劍迫到二十丈內,兩頭巨獸再次怒吼,意似警告,更像示威,冷冽的殺氣潮水般宣泄而至,殷紅的光霧一陣的波動。

丁原停下腳步,有意試探一下巨獸功力的深淺,袖口裡光華一閃,伏魔八寶中的混元錘當空閃爍,雷霆萬鈞,照着左首巨獸轟然而落。

那巨獸嘶吼,口中噴出一團濃烈血霧,混元錘沙啞鏑鳴,在血霧裡劇烈搖晃,如同轟在柔軟的棉絮裡無從着力,反而表面浮起一層暗紅魔光。

丁原輕咦一聲,將功力提至八成,“砰”的一響,血霧狂烈迸散。混元錘拋飛二十多尺,錘面印染絲絲血色,幾乎失去控制。

丁原收住混元錘,真元催動,錘上血印漸淡漸消,又恢復原本的光澤。

那頭巨獸受到氣機牽引,龐大如山的身軀一晃,察覺到丁原的不好惹。

丁原也驚訝不已,雖說剛纔僅是點到爲止的試探,可巨獸的實力已昭然若揭。何況旁邊還有一頭巨獸匍匐未出。

一念至此,丁原傲氣甫升,心道:“這麼多大風大浪都闖了過來,我便不信收拾不下你們這兩頭畜生!”

雪原仙劍還到身前,屈指一彈“叮”的龍吟,一股渾然無儔的劍氣破刃卷涌,遙指巨獸。

兩頭巨獸身上的鬃毛如火焰般獵獵舞動,碧黃色的眼眸裡徐徐凝聚起懾人的寒光,一蓬光霧從周身冒出,迎面擋住丁原迫出的劍氣。

丁原雙腳站成丁字步,劍猶在手,卻已令巨獸感到如芒在背。他體內真氣酣暢流轉,汩汩劍氣源源不絕的涌出,好比長江大河,一浪高過一浪。

忽聽到上空的光蛋驀然“嗡嗡”作響,光芒大盛,急速轉動起來,顏色也漸漸趨向深紅。

丁原微一分神,思忖道:“糟糕,看樣子萬劫天君復出在即,我需得儘早解決了這兩頭畜生!”

那兩頭巨獸頓生感應,齊齊呼嘯,眼中電射出四束金色弧光,猶如圓月彎刀飛旋而來。飛至中途,外側兩道弧光速度突然加緊,風馳電掣從丁原身旁掠過。另外兩束則一左一右削向丁原雙肩。

丁原仙劍左右開弓,“叮叮”兩聲崩碎當先轟到的弧光,背後寒風森森,卻是另外兩束弧光去而復返,掩襲上來。

丁原頭也不回,身形飄飛,“呼”的光刃從腳下走空。

丁原低喝出拳,一記“正”字訣剛猛雄渾,“砰”的擊碎了剩下的兩束光刃。

可還沒等他緩一口氣,鋪天蓋地的金色弧光星羅密佈,洶涌殺到。

一時間尖銳的刀氣破空聲絡繹不絕,金光濛濛將丁原籠罩於內。

一束束由巨獸眼中射出的光刃如同水銀泄地,無孔不入,似要將他轟得千瘡百孔也不甘休。

丁原飄飛空中,藉着穿花繞柳身法,從金風密雨的光刃縫隙中穿梭遊走,仙劍護持周身。

丁原心生怒意。

他縱橫天陸這麼多年,會過無數高手,從來都是隻有人家吃虧的份,可今天還是頭一回,打了半天自己居然被兩頭畜生死死壓制,全無還手的機會。

偏生這兩頭巨獸絲毫不覺疲倦,好似揮金如土的敗家子,肆意激射着光刃。漫天的弧光越來越密,若是再一味被動守禦,趨避的空間無疑將迅速減小。

丁原打得漸漸火起,正打算不管不顧拼着用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硬吃一刀,也要爭回先機,給那兩頭畜生一些顏色。可心念一動,就聽見一慟大師輕聲道:“丁小施主,你忘了盛施主臨別贈言了麼?”

丁原正在火頭上,一聽老和尚又跳出來嘮叨,禁不住怒道:“丁某想怎麼樣,幹你何事?”

一慟大師苦笑道:“丁小施主做決定之前,可有先想過雪兒姑娘和玉兒姑娘?”

丁原心頭不爽,但是微熱的頭腦頃刻清醒過來,暗自思量道:“不錯,就算爲着雪兒和玉兒,我也犯不着和這兩頭畜生鬥氣。

“老道士說過,萬物萬事相生相剋,遂有天地平衡。這狗屁光刃看似厲害,也絕非僅有硬拼一途!”

想到這裡,丁原又不禁有些詫異,自己修爲日深,心境趨平,爲何剛纔卻差點浮躁起來?卻不曉得這空間裡陰煞之氣充盈,魔意濃重,多少都會對他產生影響。更兼之丁原眼見光蛋異變,心緒由此浮動,方險爲所乘。

這一冷靜下來,丁原的腦袋又恢復了靈活,處境也不似適才那般艱險。

他再不去分神理睬光蛋動靜,雙目專注光刃變化,忽地仙劍在周身無限寫意的,畫起了一個又一個連綿不斷的光圈。

這光圈越畫越快,越畫越多,環環相扣,彼此輝映。

一束束光刃從四面八方密如飛蝗的射到,卻似乳燕投林般匯入到光圈裡,隨着前者的流轉而溶化其中。

丁原一面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護體抵禦刀氣,一面施展出化功神訣,將成百上千束的弧光裡蘊藏的魔氣飛速消解,慢慢凝聚成一團團的光球。

巨獸見狀驚怒交集,拼命催動體內魔氣,雙眼中光焰如熾,光刃激射得更快更密。

猛聽丁原哈哈一笑道:“丁某玩夠了,這點玩意兒原物奉還!”雪原仙劍鏗然脆響,數十團光球轟然呼嘯,星雨飛墜,反射向兩頭巨獸。

這等若是將積蓄了不下數百道的光刃盡數回饋,巨獸哪裡會不知道其中厲害,雙雙飛起忙不迭的躲避。

光球在空中隆隆炸裂,流光縱橫,勁風四溢。兩頭巨獸身上被刀鋒割得“嗤嗤”冒煙,幸得魔氣護體,否則這就算交代了。

丁原一吐積鬱半天的悶氣,仙劍劈開光霧,欺身而近,與巨獸短兵相接,再不給那兩頭畜生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一人二獸在血海之下纏鬥一處,好一場激烈廝殺。丁原好不容易搶到先手,攻勢便如行雲流水,指東打西,變幻無方,盡顯神威。

那兩頭巨獸也非易與,雖舉手投足裡遠沒有丁原那般天馬行空的風姿,但招招兇狠,式式奪魂,一攻一守居然深諳聯手相擊之妙。

鬥了一盞茶的工夫,兩頭巨獸呼呼咆哮,瘋狂反撲,尚能勉強保持均勢。

丁原的招式更加的隨心所欲,無往不利,然而要想一竟全功,恐怕仍需百多回合開外。

巨獸也是有苦自知。

它們本是萬劫天君以自身精元煉化,可即將功成之際,卻不防半路里殺出個小子來攪局。

若是再能晚個一時半刻,待到它們魔功盡復,也殊不會是如此被動的局面。

就在此時,頭頂的血海突然一陣波動,幾道身影拋飛而出。

其中一人憨憨的叫道:“丁小哥,咱們也都來啦!”正是阿牛。

原來他和秦柔與衆人失散後,也是四處尋找,不巧遇上了另一頭已煉化出世的護法魔獸。

這一仗足足打了一個來時辰也沒分出勝負,卻將盛年等人引來。

衆人合力收拾了魔獸,便循路下潛,經血海至此。當中的種種遭遇,固然也是驚心動魄,精采紛呈,卻不必贅述。

丁原劍挑兩頭巨獸,已佔得上風,當下道:“阿牛,盛師兄,你們來得正好。小弟猜測那萬劫天君,現就隱匿在頂上的光蛋之中,需想個法子將他儘快解決。”

墨晶聞言朝着那光蛋投去一瞥,不料一股冰寒邪意從腳下直穿腦海,嬌軀不受控制的一晃。

盛年急忙握住墨晶纖手,輸入一道翠微真氣,低聲道:“小心,這光蛋有些古怪!”

墨晶得盛年真氣之助,心脈一暖,嬌喘細細,蒼白的玉頰徐徐恢復紅潤。

她駭然不已,抱元守一又小心翼翼的擡頭觀望,卻見光蛋表面絲絲有聲,裂開了數道細小的紋縫。

秦柔“哎呀”一聲,說道:“快看,光蛋開裂了!”

她的目光在光蛋上稍一停留,心頭猛地一涼,清澈的明眸裡浮動起一層渾濁的碧光。

姬雪雁氣沉丹田,以真元相送,低聲頌起《清心驅魔咒》。

悅耳動聽的禪音飄蕩,秦柔的心間恍似注入一泓清泉,嚶嚀一聲,嘴角溢出一絲淤血,方醒覺過來。

阿牛沉聲道:“柔兒,護持心神,莫要大意,待我去試試!”沉金古劍懷抱胸前,抵擋住無形的寒氣,一步步逼近光蛋。

那兩頭巨獸瞧見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阿牛又在逼近光蛋,立時暴跳如雷。可丁原仙劍如虹,將它們壓得難以招架,欲待截擊阿牛,也有心無力。

姬雪雁手擎雪朱仙劍,嬌叱道:“丁原,我來助你!”聲到人到,與丁原並肩聯手與兩頭巨獸戰在一處。

盛年、墨晶與秦柔見丁原和姬雪雁已然穩操勝券,也放下心來,目光聚焦在阿牛身上,隨時準備出手應援。

阿牛緩緩迫近到距離光蛋十丈之內,衣裳上升起冉冉紅色水霧,頭頂隱有銀白光華閃現,正是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徵兆。

光蛋的裂紋裡嗡嗡嘶鳴,一束血紅劍華轟向阿牛。

阿牛將沉金古劍橫在胸前,身軀原地飛轉,迅速化爲一團光影。

那束劍華重重轟在光影之上,卻沒有發出預想中驚天動地的雷鳴,反無聲無息的沿着光影表面擴散滲透進去。

墨晶愕然道:“盛師兄,這是怎麼回事,阿牛他該不要緊吧?”

盛年微笑道:“這該是他新近參悟的星圖招式,卻在這裡用上了。”話剛一落,光影裡血光暴漲,砰然四射,周圍一片混沌。

阿牛暗叫僥倖,這一手確是他自星圖中參悟所得的“星移斗轉訣”。

按理煉到高深之處,應能隨心所欲將對手發出的氣勁轉嫁。奈何這束劍華渾厚絕倫,令他險些消受不起,惟有趕緊釋放,免得引火焚身。

秦柔揚手祭起九雷動天引,數道雷電光火飛掠而去。

“叮叮”幾聲擊在光蛋表面,雷霆以百年真元修煉的破仙神兵,居然像冰糖一般的融化開來,反被光蛋吸食去其中精氣。秦柔心疼不已,剩下的幾枚九雷動天引扣在指尖,卻不敢再發。

阿牛深吸一口真元,穩住沉金古劍,鼓勇再進。

短短的八丈距離,接連接下光蛋射出的四道劍華,頭頂青煙蒸騰,真氣消耗之劇自不待言。

那邊兩頭巨獸先後發出一記驚天動地的嘶吼,雙雙殞命。

魂魄一散,它們龐大的身軀立時幻化成一蓬蓬血霧飄散,到處瀰漫着刺鼻難忍的腥腐味道。

阿牛也終於走到光蛋近前,凌空懸浮的身子被劇烈波動的紅霧吹得左右搖晃,衣袂獵獵響動。

他一聲大喝,手起劍落,沉金古劍勢如破竹劈開罡風流光,斬落到光蛋之上。

衆人的心也隨之提到了嗓子眼,就見劍鋒落處,光蛋“轟”的劇顫,裂開的縫隙裡迸射出絢爛妖豔的光芒,阿牛的身體猛的被撞飛出去,全身如墜冰窟,咽喉嗆出一口熱血。

光蛋碎裂開來,一片片血紅光瓣如繽紛落英在狂風裡激盪飛舞,隱約露出一團殷紅光影。上方的八十一道光絲同時寂滅無蹤。

姬雪雁嬌軀飄飛,雪朱仙劍氣貫長虹,直向光影掠去。可劍出一半,驀地撤身而退,仙劍凝在空中停滯不動。

十二道目光均驚愕萬分地盯着那團紅色光影,光影中,一個身披紅霞、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初生嬰兒,正懸浮着躺在半空中!

秦柔詫異道:“盛師兄,這個——這個嬰兒,真的是萬劫天君?”

盛年望着嬰兒咿咿呀呀的舞動着雪白粉嫩的小胳膊和小腿,一雙透着精神的大眼睛好奇地四下打量,竟像是在找尋自己的孃親!

對於秦柔的問題,他也有些回答不上來。

眼前的這個嬰兒,怎也不能和想像中曾經吸食天陸數萬生靈魂魄,引動千秋浩劫的惡魔放在一起,然而,腦子中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告訴自己,萬劫天君出世了!

姬雪雁手握雪朱仙劍,頹然道:“丁原,對不住,我下不了手!”

說這話的時候,眼前這個嬰兒幻成了三年前自己未能盡母親之責,未能保全住的腹中愛兒,更是手裡發軟。

阿牛道:“雪兒姑娘,別盡責怪自己,其實這兒沒人能狠得下這個心。”

丁原沉吟道:“倘若他果真是萬劫天君,卻未必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他手中的雪原仙劍遙遙指向嬰兒,卻奇怪的發現,根本感覺不到對方身上有絲毫的魔氣,先前那雙猙獰目光帶來的極不舒服的感受,現在亦蕩然無存。

光雨慢慢熄滅,衆人耳朵裡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無限惋惜的說道:“可惜,可惜,功虧一簣。只差半步就能大功告成,卻被你們這幾個小鬼攪了。也罷,便用你們的精血先來略做補償吧。”

秦柔大吃一驚,驚呼道:“是這嬰兒在說話!”

更令她心驚的是,當她的目光注視這嬰兒脣部的時候,竟發現嬰兒一開一合紅嘟嘟的小嘴中,分明已經長出了白白的牙齒。

丁原冷笑道:“萬劫天君,你莫要大言不慚。咱們既敢下得潛龍淵,便絕不害怕閣下出言恐嚇。

“想吸丁某的精血,你若能消受得起,便儘管放馬過來,不要在那裡咿咿呀呀只學鳥叫!”

嬰兒矗立起來,粉嫩的小臉上扯出一縷與他外表完全不相稱的輕蔑笑容,嘿嘿說道:“多少萬年了,從未有人敢死到臨頭,還在老夫面前尖牙利嘴。

“可惜天陸人才凋零至此,居然只送了這麼幾個小娃兒,來給老夫聊飽口福。年輕人,勇氣固然可嘉,但不自量力的勇氣,也不過是愚蠢得可笑而已。”

阿牛朗聲道:“閣下自恃強橫引動浩劫,塗炭生靈。咱們縱然力量微薄,也絕不容你再次爲禍天陸!”

萬劫天君咯咯一笑,不以爲然道:“小娃兒,你太天真了。什麼叫塗炭生靈?你可曉得,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本就是爲天之道。

“獅子餓了要吃兔子,人餓了一樣也會殺生。老夫爲了壯大元神,吸食一點精血,卻又算得了什麼?這萬物更迭,不死不生的道理,你們又懂得多少?”

他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朝上一指,接着說道:“這天,多少萬年也不會變,如同一座最大的囚籠;這道,亙古不化,和束縛在囚徒身上的枷鎖又有什麼兩樣?老夫所爲,不過是要砸破這座牢籠,掙碎這條鎖鏈,不再甘心做個囚徒而已!”

盛年怒喝道:“一派胡言!天道爲無,何來桎梏?你兇心不滅,只是爲逞一己之私,數萬年前竟將天陸萬生荼毒殆盡,萬里赤野,譬似洪荒。若說閣下不滿天道,或是一說。卻試問芸芸蒼生何辜,天下黎庶何罪?”

萬劫天君哈哈大笑,模樣漸成一個三四歲的孩童,盤膝飄浮在空中道:“迂腐!難道閣下不吃肉麼?那被你享用的那些牲畜,生前可曾又犯有什麼罪過?

“在老夫眼中,天地萬物本爲芻狗,惟我獨尊。你們幾個小鬼,也不過同樣是老夫盤中一頓美餐而已!”

阿牛搖頭道:“我只曉得,天陸蒼生即使不能成仙成佛,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你既將天地萬物視爲芻狗,我們就絕不能讓你再危害人間,更不能看着無辜生靈被你奪去魂魄,毀去肉體。”

萬劫天君冷笑道:“你認爲你能做到麼?有人的地方,便有私慾和爭鬥。惟有老夫把這些惡根全部清除了,天下才會真正太平。”

丁原再也無法忍受聽這麼一個貌似小童、心比惡靈更毒的魔鬼,在衆人前指手畫腳,大放厥詞。

他當下道:“阿牛,你這是在對牛彈琴。大夥兒莫要上當,他故意和咱們爭辯不休,不過是爲了能爭取時間恢復魔功罷了。”

萬劫天君站起身來,此時已長到與六七歲的童子無異,傲笑一聲道:“小娃兒,你以爲你是誰,值得老夫需以計拖延時間恢復魔功,來對付你們麼?老夫現下看你們,不過是幾隻籠中小鳥而已。收拾你們,何須費吹灰之力。”

萬劫天君幾句話娓娓說來輕描淡寫,但語氣裡卻滿是狂傲自負。

丁原自出道以來屢遭強敵,類似的話本早聽得耳朵磨出繭子,只是這些話從一個聰伶可愛的小孩子口中說出,巨大的感觀反差,滑稽之中更讓人有寒毛倒豎之感。

丁原心中反感陡增,回敬道:“空口白話誰都會說,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

萬劫天君的小手輕輕擡到胸口,“啵”的一聲,掌心亮起一簇紅色光焰,滿臉的欣賞專注。

光焰緩緩凝聚,幻化成六根芒刺,喃喃自語道:“既然如此,就先讓老夫瞧瞧你們幾個,到底有沒有資格與我動手。”手腕微微一振,六縷精光分射盛年等人。

“叮叮”芒刺與仙劍發出相撞之音,萬劫天君就如師父考教徒弟一般,揹負雙手觀看六人的表現。

丁原、盛年等人劍招揮灑渾然天成,一擊之下便將襲向自己的芒刺挑飛。而墨晶則要憑藉身法飄拂卸去勁力,才接得下來。至於秦柔,大雷怒劍在胸前連畫數個光弧,方自化解,蓮足向後退出兩步。

萬劫天君的目光停在丁原身上,輕輕頷首道:“小娃兒倒也有幾分伎倆。”當然這話也就是出自萬劫天君口中,換作別人只把丁原的一身修爲評價成“幾分伎倆”,早晚要被口水淹死。

評點完丁原,又瞧向阿牛問道:“小娃兒,你迫近光蛋之時,使出的那個招式也有三分味道,卻是跟哪個老不死學的?”

面對一個數萬年前幾乎毀滅天陸的魔神,阿牛仍不失禮數的回答道:“那是晚輩從前人遺留的星圖之中參悟所得。”

萬劫天君“哦”了聲,輕嗤道:“恐怕是那些老不死特意留下,準備專以對付老夫的破爛貨吧?

“娃兒你的悟性不錯,不過火候還差了一點。剛纔那招要是再能多走半個周天,就能將老夫發出的劍華盡數反彈回來。呵呵,或許再多給你一兩年,你便能做到。可惜,你沒命活那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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