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嘯的效忠,也許有着某種目的,或許也有其野心在內,但他確確實實是效忠了,不管出於何種理由,效忠就是效忠,從側面也表露出另一層意思,潘勝的實力,絕非表面看去這般簡單。
龔嘯以及潘家四位長老,在潘勝說出話語後,便閃身行動,將潘勝圍在身後。
由此,潘勝立於五人中間,嘴角露出一抹令人發寒,頭皮頓感發麻的獰笑,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眉心突然裂開一道血痕,一道血光射出。
血痕越來越長,血光越來越亮,最後,出現的是一隻眼睛,一隻血紅色的豎眼。
此刻,已然過去兩息,正調息傷勢的楚然驟然睜開雙目,語氣略顯沉重地道:“阻止他。”
三個字,短促而凝重,傳入楚戰、徐旭等人耳裡,他們面色紛紛一變,應是從三字裡,聽出了着急。
沒有人回答,夜風吹卷而來,楚戰等人的身影已然消失,四周空間生出陣陣波動,他們再度出現時,已然降臨在龔嘯等人身前。
戰鬥又開始,只是這次並非一對一,而是一場羣戰,楚戰等人使出各自的絕技,想要突破龔嘯等五人的防禦,五名三虛修士圍成的防禦面,豈是短短數息能突破的。
轟、轟~!
四息眨眼而過,潘家四名長老似抱着必死之心一般,任由楚戰等人施展的神通打在身上,不躲不避,原本就已重傷的他們,此刻滿身鮮血,頭髮披散,顯得格外狼狽。
突然,一道血光自潘勝眉心的那隻豎眼射出,衝破天際,猶如一道血柱般令人感到震撼。
“退!”見狀,楚戰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目光,旋即大喝間率先後退,目裡再度恢復凝重。
凝重在外人看來的確是凝重,可在楚戰心裡,僅僅只是佯裝出來的凝重。
因爲,事態的發展,在朝着他們預計的方向進行。
在他們交戰之時,楚凡將昏迷的二長老楚生和徐謹扶到楚然面前坐下,手持着踏命聖槍立在三人身前,注視着場中的戰鬥。
楚凡能感覺到,經歷一次次的殺戮後,其所修的仙魂決,運轉起來比之前要快上許多,體內的靈力更爲雄厚,丹田處的靈海,快速擴張着。
由此,當他再度使出顛覆天地時,雖還是有種虛弱感,但恢復起來也是很快。
血光沖天,龔嘯見狀連忙跨出一步,面露一抹心悸,他生生感覺到,自潘勝身上傳來一股令他害怕的氣息,有種死亡之意。
所以他纔會毫不猶豫間,遠離潘勝,畢竟修煉到他這等地步,對於生死間的預感,很是清晰。
“啊!”
“啊!”
“啊!”
“啊!”
四聲慘叫赫然響起,只見四道血光從天而降,籠罩了潘家四位長老,他們的身體,如花般疾速枯萎,最後化成齏粉。
四人死時,神情充滿不解,眼裡更滿是疑惑,怔怔的轉頭看了眼潘勝,最後,他們眼裡掠過一抹明悟,嘴角竟勾勒出一抹笑。
也不知,他們的笑是慘笑,還是自嘲,亦或許都不是。
一道道血光自天而降,籠罩向所有人,然潘勝的那隻豎眼,已然完全張開,他擡着頭,雙目緊閉,血色的光柱將他籠罩在內,彷彿他就是這一切的王。
數道血光降下,朝楚凡、楚戰等人落來,即便是楚戰、徐旭等人,在這血光面前,竟也生不起絲毫反抗之意。
彷彿,這血光與他們不是同一等級,可衆人臉上並沒有絲毫害怕,就連楚凡,也是握着踏命聖槍一動不動,嘴角微微斜翹,冷笑地望着潘勝。
“哼!”
冷哼自楚府深處傳來,降下的數道血光如煙般被吹散,化作虛無。
“潘勝,你好狠!”龔嘯就沒有如此好運,其面目猙獰,眼裡充滿恨意,本剛躲開的他,心有餘悸,此刻又見一道血光籠罩而來,其自知躲不開,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衝向潘勝。
此時的龔嘯如同飛蛾撲火,任他擁有強大的洞虛修爲,也無法破開潘勝身周那血紅光柱。
血光籠罩了龔嘯,他終還是化作齏粉,其眼裡閃過悔恨,更多的則是怨氣。
同時,不僅楚府內有血光降下,整座星雲城都被籠罩在內,哪怕是凡人,也不放過。
廢墟上,衆多血光就像雨線般落下,徐昕依偎在楚雲懷裡,擡頭望着那降落而來的血光,笑了,笑得很開心。
“能和你共赴黃泉,我很高興。”楚雲也笑了,說着說着閉上眼睛。
“唉,如此殺生,你們就不怕遭天譴嗎?”盤膝坐於空中,緊閉眸子的柳鬼輕聲悠嘆,睜開雙目,擡手一揮,一股無形的風吹過,將那數不盡的血光衝散。
衆人都知,柳鬼乃化虛修爲,但他們忽略一點,他不僅是化虛,更是假虛突破而來的化虛,真實修爲,絕非表面這般簡單。
否則,假虛也就不會如此難突破。
原本認爲必死的楚雲、傲煊等人,見血光被衝散,雙目赫然冒出精芒,重生過後的精芒。
星雲城內,但凡被柳鬼救下之人,紛紛對着空中抱拳一拜,眼裡盡是感激和激動。
有人被救下,同樣也有人死亡,畢竟柳鬼能救下的,只是少數。
慘叫聲在星雲城裡迴盪,不論凡人還是修士,都無法逃過,但也有那麼幾處地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楚府,演武臺上,潘勝猛地低頭,如天神般俯視楚戰等人,他眉心處的豎眼恢復平靜,血色光柱消失,隱入其體內。
但他的體表,出現了一層鱗甲,黑色的鱗甲,散出陰寒氣息,四周空間彷彿都要因此而凍結一般。
“輪到你們了。”轉轉脖子,發出咔咔之聲,潘勝望着楚戰等人,輕聲道。
聲音的確很輕,可聽在衆人耳裡,就像是地獄中的幽魂在說話,令他們打心底裡冒寒氣。
楚戰、徐旭等人神色凝重,望着潘勝不語,他們看不透潘勝的修爲,內心卻有種不可敵之感。
“你如此做,就算勝了,又有何意?”楚然睜開雙目,站起身來,淡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