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媽媽自力更生

楚萱在A市的家早已換了一個大大的複式,裝修豪華,鬧中取靜。但偌大的家裡,卻常常只有楚萱一個人,姥爺也不過來住,阿姨也是8小時的。

楚萱報考大學時故意報到異地,就是不想再回那個家,屋子裡冷冷清清、冰冰涼涼的。

可是,楚萱越不想做什麼,媽媽就一定要逼她做什麼。這彷彿已成了定律。

媽媽不允許楚萱在異地工作和生活,常常對楚萱說:“這麼多年,我一個人經營一家公司,辛苦就不說了,你長大了,也該幫幫我了吧?”

禁不住媽媽的道德綁架,雖不情願,楚萱也只能乖乖回到A市,進了媽媽的公司。

媽媽對於公事,向來鐵面無私,甚至連公司的人事部,都不清楚楚萱是老闆的親生女兒。

楚萱的媽媽馮源,46歲,高挑頎長的身形保持得相當完美,怎麼看都像30多歲的人。從楚萱爸爸離世,二十來年了,她一直單身,並且從來沒有再婚的計劃。

楚萱家裡的女性,都是美麗的人,特別是楚萱的姥姥,從前還是京劇花旦演員。楚萱家的女性如果有排名,姥姥最美,媽媽其次,楚萱可以說是最差的。因此,即使媽媽已經年過不惑,仍然還有人追求她。

只是這個叔叔,楚萱只見過一次,怕是沒什麼戲了。

楚萱到了媽媽的公司後,進了營業部做職員。工作的時候能接觸到一些公司核心的東西。也瞭解到媽媽經營一家公司壓力很大。

行業競爭激烈,又是生產、又是銷售,事情多而繁雜。

剛進入公司不久,楚萱就聽到一個消息:老闆最近很煩。原來的供應商不但質量不行,還紛紛漲價。好不容易聯繫到行業裡出了名低價優質的正倫集團,卻不一定能合作成功,大家都在搶着跟這家公司合作。

晚上回到家後,楚萱小心翼翼地問媽媽:“媽,我們是想跟正倫集團合作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馮源板着臉說。

“我是聽別人提起的。”

“哦,你關心這些事還太早,先把自己的基礎業務做好。”

“媽,我這不也是想替您分憂嘛?”

“分憂?別給我添亂就不錯了。什麼也不懂,天天出錯,基礎這麼差,拿什麼替我分憂?”

“媽?我只是個實習生啊!又沒做過,怎麼可能什麼都懂?”

“那就虛心學習,別老問那些自己不該問的問題。”

“媽,我不知道爲什麼您總覺得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事實上我從小到大成績一直很好,沒有跌出過前三名。我的大學也是985高校,而且我還拿了雙學位。從小到大我獲獎無數,別人都覺得我很優秀,爲什麼在您這,我就一直不行呢?”

“因爲別人對你的要求太低了。”

“媽,我以爲考上了好大學,畢業後我就可以證明自己了,可是,您也根本不想給我機會證明。您把我安排到公司做一個最底層的職員也就罷了,可您也不至於一有機會就當着同事的面數落我,貶低我,讓我在這裡沒有一天是高興的。”

“高興?工作不是爲了讓你來高興的。如果你做得好的話我會總數落你嗎?”

“關鍵是,從小到大,在您這,我就從來沒有做得好的時候。我不明白,對自己的女兒,您爲什麼跟仇人似的?”

“這是你第一次跟媽媽這麼說話,楚萱,你真的長大了。好,我也不想再跟你講道理,你自己消化吧!”

從前,楚萱雖然也與母親有齟齬,每次媽媽態度強橫,楚萱雖然不滿,卻也都忍耐了,基本都不會正面剛,因爲即使母親責罵她總是劈頭蓋臉,但那是在家裡,在外面,媽媽還這樣,楚萱甚至都懷疑媽媽對自己是不是有看法?

媽媽對楚萱,一向十分嚴厲,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媽媽的要求比對一般職員的要求高多了,根本不把楚萱當成一個職場新人、實習生,哪怕只有一點點失誤,就當着大家的面劈頭蓋臉地數落。

楚萱也是要臉的啊!無奈很多職場上的事自己確實不太懂,楚萱也不敢去跟老闆辯解。

楚萱的上級有兩次悄悄地問楚萱:“我覺得你挺不錯的,爲什麼老闆一遇到你的事就這麼不客氣,是不是看不上你呀?再這樣下去,實習期結束,你也該走人了。”

好吧,好吧,即使是老闆的女兒,也要在老闆的淫威下苦苦求生,弄不好還得走人啊!

楚萱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在別人眼裡我都是一個優秀的、懂事的人,在媽媽眼裡,我就是個廢物?

這樣的日子,楚萱根本不想繼續,她打定主意,離開媽媽的公司。

楚萱一邊實習,一邊偷偷的投簡歷,投簡歷的過程中,她看到了一家令自己眼前一亮的公司名字:正倫集團,他們也在招募營業部的職員呢!

楚萱查了很多正倫集團的資料,發現正倫集團是近幾年興起的一家新的上市公司,主要做楚萱媽媽公司上游產品的研發和生產。這倒是個好機會,我可以去學習一下。沒準兒將來你還需要我來幫助呢!

楚萱幻想着有一天媽媽需要幫忙,自己出手相救的畫面,心裡頓感舒服了不少。

另外,非常重要的是,正倫集團是包吃住的,這更令楚萱興奮不已,無論住在哪裡,都比住在這個家裡好,此時此刻,楚萱只想獨自離家,勇闖天涯。

然而,儘管楚萱已經在畢業前就早早謀劃了,修了雙學位,考了各種等級證書,找各種機會實習、鍛鍊,在面對大學生就業的現實情況時,依然感到有些恐怖:怎麼那麼多的211和985的高材生啊?他們也是剛剛應屆畢業的大學生,簡歷就有厚厚的一打,像一本自傳體小說一樣,向用人單位肆無忌憚地展示着自己的橫溢才華。

楚萱就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開始在網上海投簡歷,利用週末時間猛跑各類招聘會。可惜她心儀的職位不心儀她,心儀她的職位她又不滿意。

一天,楚萱正在上班,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自從投簡歷開始,陌生電話就陸陸續續打過來,都是那些用人單位的來電。

“您好,請問是楚萱嗎?”

“是的,您是?”

“我是正倫集團人事部,在某某招聘網上看到您的簡歷,想問問您有沒有意向來我們公司面試?”

稍等,我出去一下,楚萱在辦公室不方便,就趕緊跑到無人的走廊的一角,“正倫集團?”楚萱幾乎是帶着歡欣雀躍的心情喊了出來。

“是啊,楚小姐,你聽說過我們公司嗎?”

熟悉得不得了,楚萱心想,嘴上卻說:“哦,我投過簡歷的公司基本都會查詢一下公司的資料。”

“楚小姐還挺慎重的。是這樣,我們下週一上午10:00有場面試,您可以來我們公司看看嗎?”

“哦,可以的。請問需要帶什麼資料嗎?”

“不用,我們這邊都準備好了。對了,最好着正裝。一會兒我在招聘網上給您發個面試邀請。時間和地點都有的。”

“好的,那謝謝您了。我下週一準時到達。”

掛了電話,楚萱壓抑着高興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工位。

週五的時候,楚萱編了個合適的理由向上級請了假,週一一早,精心打扮後,楚萱就出發去面試了。

媽媽根本就發現不了,雖然兩人在一起工作,但爲了避嫌,媽媽根本不讓楚萱搭車,楚萱從來都是自己坐地鐵上班。

楚萱穿了一套藏藍色半袖小西裝,黑色的皮鞋,飄逸的長髮又美又颯。

下了地鐵後,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根據導航地圖,還有500多米就到了。楚萱正在低頭看導航,忽然聽見一陣淒厲的喊叫聲“啊~~”

楚萱嚇得手機差點飛出手,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媽媽緊緊地抱着一個小孩子,轟攆面前的狗呢!這條狗雖然不大,但卻非常兇悍,目露兇光,跳着腳地衝着孩子汪汪直叫。

孩子媽媽看無論是威脅、呵斥都攆不走它,索性抱着孩子上去猛地一腳,將小狗踢了出去。小狗連滾帶爬,但依然沒有屈服,抖抖身上的塵土,又跑回來往媽媽身上竄。

孩子媽媽看上去也很害怕,但爲了保護孩子,也是拼了,她又狠狠踢了一腳,那條小狗又被踢了出去。

正在這時,旁邊的便利超市走出來一個男的,抱起那小狗,一邊安撫,一邊衝着孩子媽媽惡狠狠地說:“敢踢我的狗,你TM找打是嗎?”

“你這人也太不講理了,你的狗在大街上也不栓繩,還要咬我的孩子。”

“咬着了嗎?咬哪了?我兒子根本不咬人,知道嗎?再說了,咬死了我也賠得起!”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孩子媽媽憤怒地說道。

“你TM罵誰呢?”說着,揚手就要去打人。

“你幹什麼?”楚萱大喊一聲,“放狗咬人還打人是嗎?”

“關你屁事?”男子打量了楚萱一眼,“挺漂亮個小姑娘,少多管閒事。”

“你別蠻不講理啊!告訴你,你們剛纔的情況我都錄下來了。也報警了,110馬上就到。”

“你他媽欠揍是吧?”說着,那男子衝着楚萱走了過來。

“哈!”楚萱柳眉倒豎,大喊一聲,立馬擺了一個極其標準的跆拳道姿勢,說道:“來啊,有本事來啊!姐從三歲開始練跆拳道,早就是黑帶,比賽從來沒輸過,你想試試嗎?”

嗯......有些人吧,確實是練過跆拳道,姿勢呢,也確實是挺標準的,但黑帶啊、比賽從來沒輸過啊,那純是吹的。

有些人呢,不一定會武功,但降龍十八掌就真的打得很漂亮,比如黃日華,還有楚萱。

男子定睛一看,心道:這真是練家子啊!碰到硬茬了!雖然不敢動手,但他也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地走掉。

這時,忽然,不知從哪個方向來了一輛警車,鳴着警笛,警笛聲一下子就傳入了那男子的耳朵。男子二話不說,抱着小狗,拎起東西就跑了。

一瞬間,男子的身影消失了,警車也呼嘯而過,只是恰好路過而已了......

孩子媽媽嚇得身子都在發抖,楚萱也是一樣啊!畢竟從小到大,他也沒跟男的打過架呢!

楚萱過去問了問孩子媽媽:“沒事吧?不要害怕,快帶孩子走吧!”

孩子媽媽感激地說:“妹妹,謝謝你呀!要不,你給我留個電話,有空我再感謝你。”

“不用了,姐,舉手之勞罷了。”楚萱假裝鎮定地說。

“那個,你的手,爲什麼也抖呢?”

“呃,”不要揭穿真相好嗎?楚萱尷尬地想。

“姐,我是騙他的,我根本沒有錄像,也沒報警,跆拳道黑帶也是假的。”

“嗬!小姑娘你膽子好大啊!面對那麼兇的流氓也不怕!小寶啊,快謝謝姐姐吧!”說着拿起懷裡孩子手向楚萱擺了擺,孩子也非常聽話,小聲說了一句“謝謝姐姐”。

楚萱看了看時間,還不算晚,於是趕緊跟這對母子告別:“姐,您趕緊回去吧!我一會兒還有事,要趕緊走了!您注意安全啊!”

說完,衝着小弟弟也揮了揮手,匆匆趕去了正倫集團。

正倫集團的面試分爲兩輪,一面是人事部,二面是相關業務部門,只有通過第一輪面試者纔有資格進入二面。人事部的面試楚萱已經通過,正在等待二面。

楚萱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安靜地等待,時不時能夠看到公司里人來回穿梭着。

終於輪到了楚萱,楚萱一進門,就見對面坐了三個人,中間的女士,短髮,高冷,不苟言笑。

面試剛要開始,人事部剛纔給楚萱面試的人就進來找中間的女士:“高總監,方總裁說有點事,麻煩你現在出去一下,一會兒再回來面試。”

方總監點了點頭,跟着人事姐姐走了出去。對面留下的另外兩個人中的一位男士衝着楚萱說:“那咱們先等一等高總監好吧?”

楚萱說:“好的。”

話音未落,高總監就回來了。高總監坐下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楚萱,看了看簡歷,開口道:“楚萱是吧?”

“是。高總監好!”楚萱點頭致意。

“先簡單地做個自我介紹吧......”

問題都比較常規,楚萱又是應屆畢業生,也着實沒什麼好問的,只是重點講了講自己在校的社團經驗和實習經驗,去媽媽公司的事,楚萱並沒有提。

面試過後,人事部告訴楚萱回去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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