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哥,你真的要進去?你真不怕鬼?”二人來到莫府門前,武心蓮有些怕怕的樣子。
莫凡羽沒理她,看着牌匾上的莫府二字,想起當初自己的經歷,心裡很是複雜,可這裡畢竟是自己的家。不再猶豫,向着莫府大門走了過去,輕輕推開沒有上鎖的宅門。
四周打量了一下,向最中間的房間走了進去。此時已經是旁晚,屋子裡有些陰暗,門口不遠處,放着一扇屏風,他看了看屏風上的百鳥圖,繞過屏風向裡面走了進去。
剛走到屏風邊緣,只感覺一陣眩暈傳來。只是瞬間眩暈感便消失了,晃了晃腦袋,沒有在意,繼續向前走去。
看着四周的壁畫,桌椅,擺設,回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人和事,彷彿這些人就在他眼前一般,一模笑容出現在那俊俏的臉上,慢慢沉寂在了回憶當中。
不知何時,屋子裡開始出現了絲絲白色的霧氣,而且越來越濃郁,屋子裡的擺設見見模糊,他的視線也開始逐漸縮短。
從沉寂當中清醒過來,擡起頭向四周看去,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趕忙轉身向門口走去,走了一會兒,他開始緊張起來。
“怎麼會這樣,屋子的空間有限,可是我朝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到盡頭。”一股涼氣瞬間從腳底竄了上來。
他緩緩閉上雙眼,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腦中不斷的回憶從進來開始的一些細微變化,片刻後睜開雙眼,眼神已經沒有了慌亂。
“應該沒錯,剛纔的眩暈感,如果不是偶然,那就是被攻擊了,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唯一的解釋就是,有東西進入到了我的天靈識海,那麼這裡的一切就是對方創造出來的幻覺!”莫凡羽越想越是有道理。既然進入到了他的識海,那就肯定是有目的,等着就是了。
“我等了你十一年,你終於還是來了!”果然,一個突如其來的女子聲音響起,語氣中帶着一絲陰冷。
“誰!”莫凡羽一驚,隨着聲音看了過去,自己右方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緩緩出現,看不清具體容貌,只能隱約看清這女子頭髮很長,很是散亂,穿着長袍,像是浮空而立一般。
“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你家!我是誰!哈哈哈……。”這詭異的女子突然瘋狂大笑起來,笑聲刺耳,彷彿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的!”她向前邁了幾步,似乎在打量着莫凡羽。
“在我剛記事的時候,我爹便把我賣給了別人當丫鬟,他們每天都讓我幹一些不可能完成的活,打我,罵我,我好疼,好怕,好孤獨,就連吃一頓飽飯都是奢望,那時的我,多希望能跟別人一樣,過着平凡的生活,我不想做奴隸,於是我想到了自殺,卻被老爺發現,毒打後便把我轉賣給了莫府。”說到莫府時這女子情緒,慢慢的變得柔和起來。
“我十六歲入莫府,當時我很害怕,甚至不敢與人說話,可時間久了,我慢慢的發現,這裡的人對我很好,主人更是對我百般呵護,問寒問暖,那時我就已經將莫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慢慢的……我愛上了我的主人……可我是奴隸,怎麼可能嫁給主人,有多少人上門說親,他都沒有答應,我又算得了什麼,我只能在背後默默祝福他,只要不離開莫府我便足矣。”
莫凡羽此時似乎已經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涌上心頭,他忽然覺得,面對這個女子,自己就如同惡魔一般,甚至連擡頭的資格都沒有。
女子一直注視着他繼續說道:“我二十四歲那年,他來到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對我說,玉蘭,嫁給我好麼……你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嗎?他居然讓我嫁給他!我忽然覺得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我好高興,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說到這裡她的臉上充滿了幸福。
莫凡羽聽到這裡,眼淚已經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可是嫁給他七年,我卻沒有爲他懷過一子,可他從來都沒怨過我,我恨自己,爲什麼我這麼沒用,他越是對我好,我就越是恨自己……可上天還是公平的,我終於還是給他懷了孩子……只要能爲他生下孩子,什麼付出我都願意,哪怕是生命……”說道這裡,女子的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發狂一般衝着莫凡羽大吼道:“可就在我生子之時,卻天降雷劫,將我母子二人葬送,我不甘心!”
莫凡羽“噗通”一聲雙膝跪地,低着頭,流着眼淚哽咽道:“對不起,娘,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如果我不出現,你母子二人,就不會死,但我從未想過害人。”
“我不是你娘,我知道我的孩子已經死了,是你引動天罰,害我母子,你到底是誰!”說着一隻慘白的手,已經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凡羽被掐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神內卻沒有恐懼,有的只是一抹堅定,“我雖然不是他,但你卻是我娘,如果我死了,能化解你的怨念,那你就殺了我吧,我絕無怨言!”
莫凡羽閉上雙眼,他本來就是奪舍人家的孩子,人家要報仇,他還能做何解釋?
但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明顯有了鬆動的跡象,莫凡羽咳嗽兩聲,見還有機會趕忙道:“娘,在我心中,你就是我這一世的娘,莫大富就是我爹,除了虎爹之外,我無親無故,我絕無害你母子之意,更不想你心存怨念。”
方玉蘭身體一顫,緩緩將手放下,發出一聲嘆息 ,彷彿突然變了一個人。
“從我進入你的識海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你對我莫家有情,你應該慶幸你沒有說謊話。”方玉蘭平靜的說道。
莫凡羽擡起頭,看到對方是一頭白髮,樣貌與自己極其相似。
“普通人被我侵入識海,意識只有清醒時的一成而已,而你卻是完全清醒,你的靈魂很強大,之所以對你出手,是爲了擾亂你的心神,如果你說謊,我會感覺得到,可在你身上我沒有感覺到有一絲的靈魂波動,你起來吧。”方玉蘭的聲音突然又變的柔和下來。
“娘,你原諒我了!”莫凡羽看到方玉蘭突然轉變,有些錯愕的說道。
“我不是怨靈,並非怨氣所化,雖然我恨過你,但從未想過要殺你,你如果沒來,我就當從來沒有過孩子,但既然你來了,靈魂又如此純淨,娘很欣慰。”
“娘,你等我來是爲了什麼?”以莫凡羽的聰明,似乎也搞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孩子,以後娘不會在出現了,你體質特殊,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遇到莫家人,有可能的話就殺掉,包括我。”方玉蘭蹲下身子,摸着莫凡羽的臉,雙手顫抖的說道。
“娘,爲什麼!”莫凡羽眼中露出震驚與不解。
“別問這麼多,你走後,儘量離開這天石國,越遠越好,這樣它就很難找到你,記住,害你的人或許就是你最相信的人,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了。”方玉蘭的聲音有些焦急,像是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
“娘,誰要找我,誰要害我!”莫凡羽完全糊塗了。
“孩子,我在這裡等你,就是受它指使,當我看清你後,才決定放你走,我已經欺騙了它。”
此時莫凡羽已經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眼神中,出線一絲茫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也只有做夢才能解釋的通。
方玉蘭看着莫凡羽那迷茫的樣子,將一枚珠子塞到他的手中,急道:“這是一顆鬼源丹,修士如果服下,就會將靈根腐蝕,變的人不人鬼不鬼,你的情況與別人不同,你沒有靈根,如過遇到生死局面,可將其吞下,期間你會喪失理智,鬼源氣會在你體內持續數天,你恢復理智的時間或長或短,看你修爲,以你現在的實力,起碼需要半個月纔會恢復,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它,雖然能暫時保命,但其後果不是你願意看到的。”
“娘,什麼是靈根?”莫凡羽不解的問道。話剛出口,他的瞳孔瞬間收縮,在方玉蘭背後,白色霧氣翻滾,一隻黑霧組成的大手向着二人抓來,他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被禁錮一般,竟然無法動彈絲毫。
方玉蘭沒有回頭,衝着莫凡羽笑了笑,右手擡起,向着他天靈按了下去。
“記住娘說的話。”
莫凡羽只感覺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旁邊還是那扇百鳥圖屏風,手裡多了一個白色小珠子,他握了握手中珠子,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房門半開着,微弱的月光指引了他的方向,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起身後慌慌張張的向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