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是靈氣彙集而成的靈智,無魂無魄,可動可變,有遊離的也有沉寂的。
靈氣越盛,靈智越慧,靈力越強。
這靈體大概就是因那寶珠的靈氣充盈,日漸產生的靈智。
不過,再怎麼說也都是和屍一起被列爲怪類排在生靈的最末端,大器難成。
徐夢澤看了一眼久屹,一副‘真被你猜着了’的模樣,接着對那靈體懶聲道:“別裝了,妖不像妖鬼不像鬼的,還是變回你原來的德行罷。”
那靈體見來人是識貨的,身影一晃,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那是個看起來相當清秀的男子,膚色瑩白,一身牙色闊袖袍,整個人發着淡黃色的光。面色陰沉的看着他們。
看來真的是那靈珠的靈氣彙集的靈體,整個人都散發着和那靈珠相似的氣息。
“我想你也知道我們是幹什麼的。你既然擾了人世,便知會有今日。
左右我們是要抓活的,實相的自己付諸,也免得我們大動干戈,費時費力。”
徐夢澤說着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碧色小瓷罐遞到了久屹手中。
久屹愣愣的接過瓷罐,才明白徐夢澤這是要久屹幫忙用這個小罐收服這個靈體,兩相圍堵倒是更有勝算。
徐夢澤卻不想久屹悠悠的道:“我沒有靈力,用不得這東西。”
徐夢澤聞言不可思議的看着久屹遞回來瓷罐:“沒有靈力!……那你跟來做什麼?踏青?”
徐夢澤幾乎氣的有些磕巴,好似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紕漏。
久屹不以爲意的淺笑着道:“樓主叫我來,我便來了。”
徐夢澤看着蒸不熟煮不爛的久屹,咬了咬牙奪回瓷罐。
沒等說什麼,卻見那靈體藉機閃身要逃。
徐夢澤立時甩出流星鏢阻攔。
那流星鏢頗有靈性,隨着徐夢澤手腕翻動,細長的鎖鏈閃着銀光飛速甩動。
不過那靈體也不遜色,躲閃速度飛快。
那靈體躲閃之際,迅速幻化出許多虛影。久屹見徐夢澤的目光閃了閃,似是有白光流轉,隨即確定了靈體的真身。
那靈體除了幻化的虛影,竟還將本體分裂成了三個。
只要逃了一個,另兩個就算被抓,也會在融合後成功逃脫。
徐夢澤轉動手臂,甩出的流星鏢劃出靈活的曲線。幾下便將三個本體捆在了一起。隨即三個融爲了一個。
久屹看着這徐夢澤的身手,心下不由得道,難怪這人如此倨傲,也確是有些本錢。
如果久屹沒看錯,他的那雙眼睛定然不普通。
久屹曾見識過陰陽眼、通情目、附魔瞳等許多不凡的法眼,大多爲通陰陽、識人性、控人心的所在。
但像徐夢澤這樣能夠辨別真假虛實的確未曾見過。
雖說與其他法眼相比並不出衆,卻也是稀有。
眼見那靈體被徐夢澤的流星鏢纏了起來,無論靈體怎樣變化,流星鏢都會隨之變換鬆弛,死纏不放。
靈體見狀盯着徐夢澤勾起了嘴角。徐夢澤不由得一愣,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只見那靈體擰眉閉目,石室中的檀架隨即開始抖動。一件白紋的青玉瓶立時橫空向徐夢澤飛來。
徐夢澤一驚,瞬間想到胡管家的話,顧不得什麼,雙手伸去接過玉瓶抱在了懷裡。冷汗幾乎滴了下來。
那靈體見流星鏢鬆了開來,立刻向廊道逃去。
徐夢澤還沒來得及去追,只見石室內的五六件瓶瓶罐罐全都騰空而起向兩人砸了過來。
徐夢澤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玉瓶,飛身過去救急。雙手各接住一件,擡腳提住一件,活似雜耍的一般勉強穩住。
可就算他再穩,也不過只有雙手雙腳。
徐夢澤已經絕望的閉緊雙眼等着聽脆響了,可是良久四下卻還是靜的。
徐夢澤睜開一隻眼睛,就見眼前久屹正將雙手中的花瓶輕輕放在地上,腳邊還放着一個琉璃罐,顯然是最先接住的。
久屹看了看單腳站着一動不敢動的徐夢澤,默默的走過去拿起了他腳上的渾玉盤,他才得以鬆懈下來。
徐夢澤自恃速度不慢,輕功也不賴,卻不想眼前的這個走起路來並不像是會輕功的人竟比自己要快上許多。甚是不解的看着久屹問道:“你不是沒有靈力嗎?”
久屹自顧自的將瓶罐擺回架子上,邊道:“確是沒有,我不會輕功,只不過速度比尋常人快些罷了。”
徐夢澤抽了抽嘴角,不由得想這樓主怕不是專門派他來給自己收場子的。不過也罷,這些東西他確是賣一輩子命也賠不起。
久屹拾起放在地上冒着青煙的白燭轉身向依然愣在那裡的徐夢澤道:“這裡並不適合抓它,若能想辦法將它引出富寶樓……”
“如何引?靈並不嗜血也不吸**氣,只會被靈氣所吸引。”
久屹看了看徐夢澤,正色道:“你已經說出辦法了,沒意識到嗎?”
久屹忍不住覺得這人腦袋是個擺設,頓了頓接着道:“這富寶樓裡珍寶羅列,可這裡最有靈氣的,莫過於那顆金月寶珠。”
徐夢澤愣了愣,可算是恍然大悟地道:“你是說,將寶珠挪出富寶樓。”
這不明擺着,這寶珠在哪裡,哪裡便發生靈異事件。
顯然那靈體雖然已成型,能夠自如移動,卻還是被寶珠的靈氣吸引,圍着寶珠不肯走遠。
久屹只是點了點頭,懶得再多說。
“也罷。”徐夢澤也沒什麼別的好想法,道了句便和久屹向廊道中走去。
可就在這時久屹手中的燭火忽然間向旁側一閃,變濃的白煙順着廊道向盡頭的拐角飄去。
久屹看見半個白色的衣襬一閃消失在拐角處。
徐夢澤一頓,心道雖說久屹的想法合理,但眼見着到嘴的肉總不能放飛了纔是。擡步飛身追了上去。
久屹看這情形只得跟了上去,只是跑着跑着久屹發現他們已然不在來時的路上了。久屹又拿出了匕首。
他每每拿出匕首,都是暗自在廊道中刻下記號。
久屹也只是爲了以防萬一。
他方向感本就不強,萬一他和徐夢澤走散了,或是不幸兩人都迷了方向,也好靠這些記號找到原路。
久屹所用的記號不僅標明瞭來路的方向,而且簡單的記錄了這條路的方位和朝向。
通常迷路都是因爲長時間身處四處相似的道路中神智受到了影響,從而擾亂了方位的判斷,無法辨別東西南北。
因而像久屹這樣獨特的標註是保持方位感最爲有效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