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開,那麼痛 (1)

(我)

二十一歲,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深夜,我拿着我的二十一歲生日蛋糕回到家裡,遠遠的我就看到了放在門口的一大束玫瑰花,雖然還隔着一段距離,但是我已經聞到了那濃郁的花香。我閉上眼睛,用力的吸取着這濃郁迷人的花香。

我從包裡拿出了我的鑰匙,鑰匙互相敲打的清脆聲響遮蓋了我對其它聲音的辨識。我抱起那一大束玫瑰花打開了門,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一個毛茸茸的小傢伙竄進了我的家裡。

“你還在啊。”

“你今天生日,我怎麼可能不陪着你。”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很溫暖,很舒服。

“你怎麼不早和我說,我早點回家也不用你在門口等那麼久。”

“那你可以把你的鑰匙給我,下次我就可以在你家裡等你了。”

“我喜歡看你在門口等我。”

有些話會讓我很不舒服,就像我的鑰匙,我不會把鑰匙給任何人,就算是對我最好的人。我把門開到最大抱着花進了門,花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磕磕碰碰的走到客廳裡,把花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我靠着沙發上擡頭看去,沐川卻依舊站在門口,他的表情裡有點疑慮,但是我感覺到了他的不開心。

“怎麼了,不進來嗎?”

“寒月,你有把我當男朋友嗎?”

“把門關了進來說吧,我餓了,想先吃點東西。”我不想和他吵,因爲今天是我的生日,因爲我覺得我對他確實不夠好,我承認認識他的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他。

我轉身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把昨天的剩菜拿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又停過電,冰箱裡的東西好像都不怎麼涼,菜聞起來似乎也是餿的。我隨手把菜放進了微波爐,無所謂是不是餿的,我餓了。

“別熱了,直到你剛剛回來前纔來的電,今天電路維修停了一天的電,菜應該不能吃了,今天你生日有蛋糕不吃吃剩菜是不是太委屈了。”沐川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他已經走到我身邊了,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感覺到。

“你生我氣嗎?”

“告訴我爲什麼好嗎?”

“我有個秘密,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秘密,這個秘密影響了我一生,我不想你在這裡發現了我的秘密,我不想你知道我的秘密。”

有時候是因爲不愛,所以有些事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有時候是因爲太愛,所以知不知道都可以包容。或許這樣的人在我的身邊就出現過一個,就是沐川。在我從小遭遇了那麼多不幸之後上天居然還會眷顧我,讓我在茫茫人海里遇見沐川,也許遇見沐川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我不再抱怨也不再介意上天的安排,我只要沐川,他一直都在。

“今晚,我可以睡在這裡嗎?”沐川的嘴裡是滿滿的一口蛋糕,他說話有些模糊也有些猶豫,其實不太容易聽清楚,但是我聽的清清楚楚,他看着我,眼神裡有着期待,可是我卻不得不澆他冷水,我知道我這樣對他很殘忍,但是我必須這麼做。

“對不起,我。”

“對不起,我好像不應該說這些。”沐川連忙放下蛋糕倒了兩杯飲料,他是不是覺得這樣說冒犯到我了?但是看他這樣我反而更難受。

“沐川,是不是我太自私了,你永遠都在對我好,我卻只知道享受你對我的好。沐川,我不想你離開我,我真的很需要你。”我蜷縮進了沐川的懷裡,我要向他索取我需要的溫暖,溫暖會讓我感覺到安全。

我不知道我和沐川在沙發上坐了多久,喝了多少的飲料,吃了多少的蛋糕,倚着沐川的時候我會希望時間是禁止的,所以和他在一起我從來都不看時間。我開始犯困,眼睛看到的沐川開始變得朦朧,那種感覺太美好了,我忍不住親了一口沐川的脖子。他回頭看着我,手慢慢貼近了我的腰,我感覺到了腰上的溫暖,他開始吻我,在和他接觸的這幾年,我們的親吻似乎也是少之又少,我總是在避免和他單獨相處時過於親密。

我的精神又重新恢復了清醒,因爲他吻我,因爲他貼着我後腰的手。我感覺到他的手在動,我怕他會亂動,我會怕。但是他的手還是轉移向了我的大腿,我渾身一個打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或許感覺到了我的不自在,沐川慢慢鬆開了手,也鬆開了我們原本相貼的脣。

“沐川,我想睡覺了,我先送你出去吧。”

“讓我抱一下我就走。”沐川站起來一把就抱住了我的腰,他抱着我走到門口才把我放下,然後在我的額頭輕輕的親了一口,“你太輕了,讓我抱着你跑馬拉松我都不會覺得累。”

說完沐川轉身走了,那個毛茸茸的小傢伙又跟着跑了出去。沐川一把抓住了那隻灰色的小貓抱在懷裡,轉身就進了電梯。

這棟房子在這個小區裡算是最老的一批房子了,電梯也已經用了很多年了,雖然一直有維護保護的很好但是速度比起現在的新電梯已經差了一大截。

我趴在窗口看着樓下的一輛車,那是沐川的車,沐川每次離開我都喜歡看着車不斷走遠,直到完全看不見,這是我爲沐川養成的習慣。很快,沐川就從樓裡走裡出來走進了車裡,因爲我住在十一樓,發動機的聲音傳到十一樓已經不是很清晰了,我只是看着他的車燈亮了,然後慢慢的加速,車就消失在了黑夜裡。

車慢慢遠離了寒月的家,沐川在車裡接到了他從小的好朋友安塵的電話,電話的那頭聲音很嘈雜,似乎是在一個室外,但是人很多,風也很大。安塵在電話裡大聲的喊着沐川去他那裡,他們正在溼地公園的草坪上辦酒會。沐川原本就有些犯困,而且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自家的小區了,但是轉念想想好像最近爲了寒月已經推了安塵好幾次了,就直接調了車頭去了溼地公園。

離溼地公園不遠似乎就看到了那裡閃爍的燈光,還略帶着一些嘈雜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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