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花開正茂,暖陽溫熱照人,小然喝完藥南風溟便抱她出了屋子在院中曬太陽,而後自己就去忙及國事。
自她腿廢了之後,她要幹什麼都是南風溟甘當車手照看的,每天前一晚他都會來清枍殿向小然問清楚第二天的行程,然後自己就去忙,待夜深時他便爬上牀去擁住熟睡的小然一覺到天亮,小然自然知道他的動作,只是夜夜如此,看他並沒有做什麼越舉之事便也隨了他,再者就如他所說即便是做了什麼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南風溟走時特意給她留下了一些幹棗說是磨嘴用,她也毫不客氣靠着軟椅吃着棗愜意的享受的日光的沐浴。
待了沒多會兒施晉就來了,小然請他喝了杯茶,施晉無意中發現了院中那朵小紅花大爲吃驚,不過也沒有多言只是問了問她的情況,隨後才正入主題:“今日宮裡召來了許多奇能異士都是爲你治病的,你做好心理準備,晚上他們就會過來”
小然看着自己的腿,不知是蕭流嬿的藥真有效果還是自己的身體恢復差不多了,有時候她總覺得自己可以站起來,她每每想嘗試一下南風溟總會攔住她不讓試。
“治得好嗎?”她的話裡帶着幾份懷疑。
施晉堅定的道:“治得好,你要相信我們,也要相信自己,沒有什麼事是不能改變的”
小然看過他不再言語。
施晉再叮囑了兩句便就走了,他前腳剛走妃子們後腳便又來了。
濂兒給她們一一沏了茶又招呼一一落座這才又去準備水果點心。
莫菱問道:“舒兒姐姐現在感覺如何,皇上哥哥現在正在招見那些來自各地的醫者,相信很快你的腿就能恢復了”
小然一掃這七八個妃子,都是三品之上的嬪妃,今日來又不知所爲何事。
小然還未回莫菱的話納蘭韻如就說:“俗話說的好因禍得福,你雖沒了腿可是皇上卻對你更加愛護,夜夜留宿清一殿,你也沒有什麼可難過的,倒是你呀夫人,都已是兩個多月的身孕了,也不見皇上怎麼去你那裡”
莫菱輕笑一聲:“皇上哥哥不去我那裡不也沒去你那裡嗎?我好歹現在也有個孩子陪我,你有什麼?”
莫菱的一番話讓小然很是吃驚,她一向直來直往現在居然也會和她們一起在言詞裡明爭暗鬥,果然變了,她知道莫菱已經不再是那個心底純清的小姑娘了。
納蘭韻如被莫菱頂的無言以對只得幹瞪着她,她們兩人從打架到現在幾乎每次相見都是白眼相對。
劉芊芊見此又發揮了她座收漁翁之利的本事惋惜嘆道:“我可真是替夫人感到不值,縱便是有了子嗣,皇后之位卻也不是你的,我聽聞太后特別中意李美人”
這廂納蘭韻如又被挑了起來,瞪過她又看過李映真高聲道:“全都是道聽途說的廢話,立後也得是皇上說了算,皇后心心念念只有他的小皇后一人,哪裡還容得下別人,再者葛大人不是說了嘛,先得讓右相找到先帝所指的皇后再討立後一事,現在右相遲遲沒有動靜何來立後一事,這也只不過是一時有人興風作浪傳出的假消息罷了,你們可曾聽過太后和皇上說過這件事,李美人,太后給你說過嗎?”
李映真淡定的不做言語,幾位妃子也覺得言之有理分析恰當,便也不在糾纏。
濂兒端來點心水果各自也都嚐了點,李映真削了一個蘋果起身遞給小然。
“太醫說你缺乏營養,多吃點水果對身子好”
杜小倩聞言立馬座立不安起來,扭動的身子雀雀而躍,精緻的小臉神情複雜。
蕭流嬿也隨之一緊,順手從盤中拿起一個鴨梨上前一步道:“像她這樣的人就應該多吃點多水的果子,這蘋果還是我來吃吧”
說着便從李映真手中拿過蘋果將梨子放在小然手中。
杜小倩見此也安然地舒了口氣。
李映真柔和一笑看過她道:“隨你的心意,反正都是益品”
蕭流嬿低頭斜睨過她座回原位拿起蘋果一口咬下去又吐了出來嬌氣的說道:“好酸的蘋果,看來今年西遼的收成不好”隨後就將蘋果放在桌上又無所謂的吃起了點心。
李映真問:“西遼,關西遼何事?”
小然也舉目看向她,蕭流嬿的舉動她自知其中意思,不過她也不明白一個蘋果關西遼何事。
蕭流嬿柔媚笑道:“美人只知吃這香甜的水果卻還不知都出自何地,真是白費了人家西遼的一片心意,西遼地處向南,雨水充沛,結的果實也是格外好吃,我們吃的一半水果都是西遼運過來的,虧美人還見多識廣,竟然連這些都不知,更別談皇后之位了,身爲皇后怎麼着也得心懷天下萬民,博通八方,行事磊落大方,品德才能兼備,試問美人你佔了幾樣?”
李映真埋下一絲神情淺笑道:“我從未有一些非分之想,你也不要聽了去一些閒言碎語,至於西遼供給我們水果這事我還真不知,所以倍感慚愧,以後還要多向你學學”
蕭流嬿地位雖比她低,可是也是直腸不畏之人,淡淡地飲了一杯茶才細聲道:“學我就不必了,你是美人我們那敢讓你屈尊,只要美人不去計較我們的過失寬宏大量那便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寬容了”
李映真只是微微一笑便也沒在多言。
小然聽着她們互鬥了會兒一直也沒有插話,幾人又嘰嘰喳喳說了會兒有的沒的便都各自離去。
臨走前蕭流嬿意味深長的瞪了小然一眼,這一愣看在了莫菱和杜小倩眼中,兩人都分外詫異。傍晚時分,南風溟帶着他們篩選了一下午的江湖大夫來給小然治病,有三個搖頭晃腦稱無能爲力,兩個見此也便退了出去不敢察看。
最後只剩一位中年老者面色淡然地仔細爲她診脈,然後查看了一番她的雙腿,隨後開了幾副藥方。
南風溟看他如此鎮定沉穩急切問道:“怎麼樣,還可以恢復嗎?”
羅銳俯首回道:“娘娘的病想要恢復確實有點難度,不過草民可以治好她,不過這還得皇上給我時間,在我診治的時間裡皇上得全力協助我”
“只要你能醫好她,這有何難,一切均聽你的安排”
“好,那請皇上先行迴避,我和娘娘單獨談談,好具體瞭解一下病情”
南風溟稍有疑惑:“你看你的病就好,爲何要朕出去”
施晉道:“既然皇上答應了他的請求我們還是迴避一下吧,想必他有他的醫法”
經施晉一說,南風溟也不好僵持隨即帶着人出去。
待他們都出去之後小然側目看着他問:“敢問大夫尊名?”
“單字一個銳,姓羅”羅銳整理着藥箱低頭回道。
小然點點頭有道:“羅大夫有何事要問我”
羅銳看向她,然後又低下頭將藥箱中的藥拿出來仔細查看一番慢騰騰地說:“娘娘相信我嗎?”
“什麼”小然大爲不解:“羅大夫此話何意”
羅銳轉身深邃幽然的眼睛盯着小然一字一句道:“受人所託,定當力醫,但娘娘也得相信我,藥每日必喝,針每日必施,不得有絲毫的懷疑”
小然淡然的眸子看着他,一身灑脫之氣,卻不是一般之人,受人所託,到底收誰所託,他居然看懂了自己的心思,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名能人。
“我從未說過不相信你”
聽及小然此說,羅銳眼裡多了幾分稱讚,隨後拿出了針袋來至小然身邊。
“我先給你施針逼出腿中淤血,其餘的我們慢慢來”
“好”
小然爽快答應,只是心中的石頭卻越來越重,越來越沉,一切都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外,她不知道前面還有多少這種莫名其妙的事發生,每一件每個人都是自己所不知的!
慌張遍佈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