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其實我不姓蘇。我姓段。”
林亦聽到最後三個字，頓時一怔。
對於熟悉一陽指和六脈神劍的人，都知道一個“段”字意味着什麼。
一陽指和六脈神劍，都是由大理段氏所創，那可是大理段氏的絕學。
林亦本來以爲只有在金庸武俠的位面，纔有這個設定，沒想到在功夫位面，這個設定依然成立。
想到這裡，林亦說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大理段氏後人？”
“沒錯，師父，我們大理段氏，一直從宋代延續至今。我們家族裡，也一直有一陽指和六脈神劍的傳說。但是也許因爲後來我們學武的天賦太差，所以一直也沒人能練成一陽指和六脈神劍。傳說就真的成了傳說，再也沒人真正練成一陽指和六脈神劍。”
“到了我們這一代，甚至往前好幾輩，我們段氏沒落了。甚至被賣作別人的奴僕。直到我爺爺那一輩，才勉強逃了出來，到鄉下定居。只是我們再也不敢提我們段氏，一來怕給祖宗丟臉，二來也怕人笑話。再加上我們定居的那個村子叫蘇家堡，幾乎一村的人都姓蘇，我們也就跟着姓了蘇。”
林亦聽到這裡，心中暗歎：原來如此。
蘇九繼續說道：“不過我們段家雖然再也沒人能練成一陽指和六脈神劍，但那本古老的六脈神劍劍譜，我們卻一直保存着。但是我們家人也只是把它當成了社會的一件東西保留着，並沒有把當它成真正的劍譜。可是那天見到您使用一陽指，我才知道，原來一陽指真的存在。後來我又想，既然一陽指存在，那六脈神劍是不是也真的存在？”
“師父，原諒我當時並沒有跟您說起此事。我當時也不知道您的人品到底怎樣，所以我觀察了三個月。三個月來，我看到了師父的所作所爲。您是個好人。所以今天才將這事向您坦白。”
林亦聽到這裡，搖頭道：“那六脈神劍本來就是你們家祖傳的，你並沒有什麼事需要向我坦白。”
蘇九繼續說道：“師父，我的意思是，那雖然是我們家傳的劍譜，但繼續放在我們家的話，它還只是一本古書而已。如果交給您，一定會讓六脈神劍這門神功再次出現在世界上。那我們也算對得起祖宗了。而且師父教我學畫，大恩大德我這輩子恐怕沒法報答了，就用這本劍譜作爲報答吧。”
林亦其實早就心動了，聽蘇九這樣一說，也不客氣。
當即說道：“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一陽指還需要命中十幾萬個人才能再次提升品級，這實在是有些太難。
總不能讓自己大開殺戒把這整個位面給屠戮了吧。
如果能得到真正的六脈神劍劍譜，說不定對自己領悟更高品級的一陽指和六脈神劍會有很大的幫助。
想到這裡，林亦說道：“蘇九啊——現在應該叫段九了，如果能讓爲師看一看六脈神劍劍譜，對修煉一陽指也是很有幫助的。”
從蘇九改成段九，頓時覺得這外名字像龍五一樣，變得高大上了。
段九說道：“現在劍譜還在我家，應該被我爹爹保管着。我們明天就回去取吧。我也好久沒回過家了。”
林亦點頭：“嗯，那我們一起去。”
六脈神劍可是絕世神功，讓這小子一個人回去取劍譜，林亦可不放心。
於是次日一早，林亦讓公孫綠萼留下來看着武館，自己和段九一起，乘着船，向着鄉下而去。
這船足足行了兩天，好在沿岸的風景還不錯，因此林亦也不會覺得悶。
而且這兩天在船上，正好教段九畫一畫兩岸的風景，給他指點指點。
那船主見段九畫得這麼逼真，連聲讚歎。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們總算是到達了目的地。
只見在河邊有一個村子。
這個村子看起來很安靜，但是在村口，卻傳來一股惡臭味。
林亦眉頭一皺，用生物追蹤籠罩了方圓一公里之內。
這一刻，他面色微微一變。
因爲他探查到的範圍內，家家戶戶都有屍體或躺着，或趴着。無論男女老少，甚至就連孕婦和殘疾人都沒能倖免。
而且家裡的那些牲畜，牛養雞狗也都被屠殺殆盡。
真正的雞犬不留！
林亦看到這裡，心中駭然。
這到底是誰幹的？
與此現時，段九也看到了整個村子的慘狀，在成羣結隊的蒼蠅之中，他整個人渾身顫抖，雙目通紅，歇斯底里：“啊——————”
他就像是瘋了一樣，迅速向着自己家裡跑去。
林亦則快步跟在他身後。
當他們來到段九家裡時，段九家和其他家裡一樣，也都是雞犬不留。
段九的父親，母親，哥哥，還有一個七歲的妹妹，全都屍橫在家裡。
而且他們家人的死相，比其他村民們更慘。
父親和母親的胸口都已經塌陷，哥哥的一根手臂，似乎是生生被人撕了開來。
最慘的就是她的妹妹，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用腳踩碎了腦袋。
段九看到這些，幾乎完全瘋了。
“誰幹的——啊——老天——啊——誰幹的——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們全家——我要他們全家——我要把他砍成肉醬——”
段九聲嘶力竭地喊着，那種巨大的悲痛，和巨大的憤怒，是此時的林亦無法體會的。
他沒有阻止，也不會去阻止。
此時段九內心的憤怒和悲痛，若是不發泄出來的話，恐怕要憋出事來。
林亦能做的，只有默默地陪着段九。
良久，段九終於不再嘶吼，而是變成了無聲地流淚。
而且林亦看到，段九流出的眼淚，竟然帶着血。
他流的是血淚！
即使心腸如林亦一般硬，也忍不住心中爲之一動。
他伸出右手，按在了段九的肩膀上。
段九此時纔回過神來，悲慘地說道：“師父，求求您……求求您幫我報仇，一定要幫我報仇……”
他說話時，雙眼流着血淚，聲音早已嘶啞了。
面對這樣的請求，林亦怎麼可能拒絕。
他目光直視着段九，鄭重地說道：“段九，我會幫你報仇，無論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