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沒有當年被我們找到。”完顏夫人看着完顏悠心那麼自責,突然笑道。
“爲什麼啊?”完顏悠心因感的看着完顏夫人,難道說他們也希望她就那樣失蹤了嗎?
“因爲你阿瑪說,等找到你,非得給你扒掉一層皮。”完顏夫人說着,還做了一個惡狠狠的表情。完顏悠心知道,小的時候阿瑪通常都是一副很兇的樣子。動不動就喜歡罰她和完顏悠然一起抄書呢,想想自己的那個時候還真的是調皮呢?還總是故意的陷害完顏悠然,要他受罰。而完顏悠然也總是上她的當,屢試不爽。
“哈哈。”完顏悠心不禁開口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完顏悠心卻發現自己的鼻子一陣痠痛。
爲什麼阿瑪額娘要對她這麼好呢?
要是七年前她才這樣的覺悟,她還會離家出走嗎?
她真的想一輩子呆在家裡,她不想嫁給十四,她後悔了!
“傻孩子,不要笑了。不知道你笑的很難看嗎?”完顏夫人模着完顏悠心的頭,關切的說道,知女莫若母,她女兒心裡想什麼,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額娘。”完顏悠心緊緊拽住了完顏夫人的手。
“有什麼心事,告訴額娘吧。說出來心裡會好受一點。”完顏夫人安慰道。
“額娘,我不知道十四是什麼樣的人了。”完顏悠心一片茫然的看着完顏夫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也在想,已經七年的相處,她現在還是不瞭解胤禎嗎?
“什麼意思?”完顏夫人也被女兒的這一句話給嚇到了。她一直以爲,嫁給胤禎,是她心甘情願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陷害的胤礽,我不知道那五千的人命,那影響重大的叛亂是不是他預謀的。我甚至於不知道他對於我的感覺究竟是怎麼樣的。”完顏悠心用了一連串的不知道來表明自己此刻的矛盾之處。
“你是說,太子被廢是十四阿哥作爲。”完顏夫人也被這樣的答案嚇了一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完顏悠心拼命的搖了幾下頭。
“悠心,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而是你自己不願意承認呢?”完顏夫人試探性的問道,怎麼一提到十四阿哥,悠心就如此的痛苦呢?
“不,額娘,我們沒有證據,不可以這樣就說是十四做的。”完顏悠心更加的用力的搖頭,彷彿是在告訴自己,什麼都不是真的。
“悠心,你什麼時候才能面對自己呢?”完顏夫人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額娘。”完顏悠心撲到了完顏夫人的懷裡,開始哭了起來。
這些天,她都一直壓抑着自己的心思,她不要自己亂想,不要自己承認,能夠嫁給十四,她一定會幸輻的,十四是真心喜歡她的,她也一直喜歡十四,不是嗎?
只是,爲什麼她的心如此的痛,爲什出越是接近了婚期,她越不願意面對。
“額娘,你知道日月教嗎?”完顏悠心突然想到白明,所以現在還是問清楚吧。
“悠心,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完顏夫人不解的看了一眼完顏悠心。
“前幾天我見過白明,他說和您是故交。”完顏悠心如實的說道。
“是。”完顏夫人楞了一下,然後回答道。該來的終究都是會來的,什出都是隱瞞不住的。
“那,您和日月教?”完顏悠心得到這樣的答案雖說是意料之中,可是還是免不了大吃一驚。額娘竟然和反清復明的組織有關係嗎?
“是,我曾經是日月教的堂主。”完顏夫人索性就直接承認了。
完顏悠心楞楞的看着完顏夫人,看來,他說得都是真的。那個白明並沒才欺騙她?完顏悠心想着,便接着問道:“那我呢?爲什出那個白明那麼看重我?”
“他還跟你說了什麼嗎?”完顏夫人有着一絲不好的預感,她還不想這件事情就這樣曝光,最重要的是悠心的幸輻。
“他說我的血液。”完顏悠心看着完顏夫人竟然如此的緊張,心裡也升起了一絲懷疑,難道說她真的和那個日月教有着什麼血液的關係?
“你的血液怎麼了?”完顏夫人更加的緊張了。
“他沒有說完,就離開了。”完顏悠心說着,不解的搖了搖頭。其實,當時只怕沒有冷雪的突然出現,他也不會再說下去吧?
“悠心,聽我說,你和日月教是有一點點淵源,但是現在我不能跟你說,你只需要記住,日月教不會是你的敵人,更加不會傷害你。”完顏夫人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轉過身,認真的對完顏悠心說道。
“難道我真的和日月教有什麼關係?”完顏悠心不禁開口問道,雖然知道這樣的問題根本沒有答秦。
“悠心,時候未到。額娘是一定不會要你有危險的。”完顏夫人說着,抱緊了完顏悠心。她的女兒的命比她還要重耍千萬倍。所以她一定不能有事
“額娘。”完顏悠心也躺在完顏夫人的懷裡,用手慢慢的摸過完顏夫人的臉頰。額娘這麼多年也老了很多,她的眼角都開始長皺紋了。
第二天,完顏悠心醒來的時候,發現牀邊已經沒有額孃的影子了,再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似乎是已經不早了,最近她過着晝夜顛倒的日子,安逸之中都沒有警覺了,就連額娘起身她都不知道。
完顏悠心自己披上了外衣,聽着門口有一個侍女在低語。
“這怎麼有一隻兔子啊。”
“不知道啊,它從昨天晚上就一直蹲在這裡,我好容易趕走它,結果一會功夫它又跑了回來。”
“這怎麼辦啊?不然咱們把它關到籠子裡吧。”
“或者,咱們可以把它交到門房烤了。”
“咳咳。”完顏悠心聽着,用力的咳了兩聲。怎麼她家的侍女的心腸這麼狠毒呢,竟然一早上就對一直流浪兔下手。要烤了它吃肉。
“小姐。”侍女們聽到響動,連忙的轉過身絡完顏悠心行禮,一定是她們說話太大聲,吵到小姐了。
就在侍女們低頭給完顏悠心行札的時候,那隻突然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撲到了完顏悠心的身上。
完顏悠心一楞,伸手接住了它。怎麼看着它如此的眼熟呢,該不會是她的那隻神兔吧?
“小白?”完顏悠心試探性的問道。
“主人,還好你記得我,不然我就愉愉的鑽進你的房間把你當成蘿蔔啃掉。”兔子看着完顏悠心,一股的發泄着心中的不滿。要不是昨晚她和完顏夫人一起睡,它早就衝進去了。
“我家免子不喜歡吃蘿蔔。”完顏悠心笑着看着免子。
“你太過分了,就那麼的撇下我,自己走了。”兔子憤怒的盯着完顏悠心。
“因爲我去江南別院是那天臨時決定的,而我又找不到你。”完顏悠心狡辯道。
“是你根本把我忘了吧?”兔子威脅的看着完顏悠心。還好它聰明,知道躲在大隊伍中間,回到了京城,然後又在隊伍沒有進皇宮之前,提起到完顏府來等,不然,它這隻免子就算是客死他鄉也沒有人會記得。
那個該死的主人,她就那麼對它不管不顧,她不知道圍場有多危險嗎?說不上它就那麼被人一箭射死了,然後被人烤了吃了。
“嘿嘿,”完顏悠心乾笑了兩聲,說道:“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其實,發生那麼多的事情,她真的忘記了那隻兔子了。
事實上,從小十八離開的那一晚開始,她的精神似乎就已經不受自己支配了。有的時候,她真的希望這一切都是一揚夢而已,這次木蘭狩獵,她根本沒有跟去,現在,她還在皇宮裡等着她的皇阿瑪回宮。
“你。”免子終於對這個主人開始無語了,白了她一眼,看向了別處,結果它這一看發現了一件大事。就是那些侍女都在目不轉睛的看着完顏悠心,似乎在問,小姐是不是精神不太好,怎麼一個人喜歡自言自語呢?
“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不然,一會你家的丫寰把你當成妖怪丟出去。
完顏悠心聽到了兔子這纔想到,她的身邊還有如此多的人呢。真是丟臉死了。完顏悠心擡頭朝着侍女們笑了一下,解釋道:“這是我昨天帶回來的兔子,我無聊的時候經常喜歡和它一起聊天,你們先下去吧。
侍女們一聽,這才俯身離開了。
幸好她們剛剛沒有烤了這隻兔子,不然現在,她們都有被烤掉了的危險了。
“好了,小白,你就看在我年少比較無知,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弱,無法接受內外的雙重打擊,就大兔有大量,原諒我吧。”完顏悠心看着侍女離開,這纔跟小白道歉道。
“我是小兔。”小白不以爲然的看了完顏悠心一眼。
“是,小兔有大量。”完顏悠心繼續認錯道,誰要她做錯事情了呢?
“小兔怎麼可能有大量。”小白繼續沒有理會完顏悠心的道歉,它現在火氣大着呢。
“宰相肚子裡還能乘船呢,你兔子肚子裡怎麼也能泛獨木舟吧?”完顏悠心繼續討好的說道。
“哼。”小白不以爲意的給哼了一下。
“好了,不要生氣嘛,我帶着你一起出去玩好了。”完顏悠心突然想了想說道。
“又想收買我?”小白似乎是對於完顏悠心的這點小伎倆早已輕是知道了。
“那你被不被我收買?”完顏悠心見着自己隱瞞不過,索性就挑明瞭說道。
“不被。”小白的口氣異常的堅決。
“哎,那我就自己去玩了,結束自己單身的最後一天。”完顏悠心說着,要轉身離開。
“不管你。”小白當然不會就被完顏悠心的這點小恩小惠給收買,要知道,它這一個月來有多麼辛苦才輾轉到這裡。
“真的不管?那我一會就把你交絡那些侍女,要她們把你烤了,晚上回來我再享用。”完顏悠心說着,彷彿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要啊。”小白連忙的叫住了完顏悠心,她家的那些侍女的心腸比她還要狠毒,才第一次見面就要烤了它,它可是不敢一個人呆在這裡了。
“現在知道怕了?”完顏悠心笑了一下,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誰怕了?我是擔心你一個人去逛街不安會。”兔子佯裝鎮定的說道。
“這樣當然不安會了,但是我可以改變裝束的嘛。”完顏悠心靈光一閃,她當然是不能這樣光明正大的逛街了。
“等我一下。”接着,完顏悠心扔下了兔子,自己跑回了房間,她記得小的時候爲了離家出走,她可是準備了不少奇裝異服,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找到。
一會功夫,一個人從房間裡跑了出來。
“小白,貧尼有禮了。”
小白頓時嚇的退後了兩步。這個人是誰?
她帶着一個灰色的小帽,一身灰色的長袍,手裡還拿着一串佛珠,一臉故作慈悲的笑意。
“小白,說話啊,我這身衣服怎麼樣?”沒錯,這個人就是完顏悠心了,小的時候爲了離家出走,她特意準備了尼姑的衣服,從門口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不行,不行。”小白用力的搖了搖頭。
看着小白反應的這麼強烈,完顏悠心只得又跑進去了屋裡。
翻了許久的衣服,完顏悠心終於找到了一件自以爲合適的衣服。
這次,當完顏悠心出現在門口,沒有說話的時候,小白就說話了:“傻妞,小白有禮了。”
“啊。”完顏悠心當初楞住了,這隻死兔子幹嘛反映這麼強烈。
她不過是穿着自己四歲時候的那件紗裙,臉上還特意花了一個可愛的腮紅。
她只是想要可愛一點,年輕一點,竟然被這隻兔子說成傻妞。
完顏悠心氣鼓鼓的看着那隻死兔子。
都怪她天生麗質,長着傾國的容顏,這纔要她連上街都要百般掩飾,要是向這隻兔子一樣,平淡無奇,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主人,你可不可以收起你那白癡的想法。”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完顏悠心驚奇的看着小白,她討厭被人洞穿了的感覺。不,是被這隻神兔洞穿了的感覺。
“我是一隻仙兔。”小白無奈的朝完顏悠心搖了搖頭。
“哼。”完顏悠心白了那隻免子一眼,然後轉身又回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繼續換裝。
這一次完顏悠心隨便的找了一件衣服,然後扔到地上踩了幾下,又隨意的拿出剪子剪了兩下,之後她又開始織補了一下,弄得紅一塊,紫一塊的,完顏悠心換上了這一套自己的乞丐服,同時還特意把自己的頭髮折散,住臉上抹了一點黑灰,然後她就這麼篷頭垢面的要出去。
結果沒有來得及和兔子說話,就過來了一個侍女。
“啊。”那個侍女看到完顏悠心,禁不住一聲安叫。
怎麼了?她見鬼了嗎?
她這個樣子很嚇人嗎?
“小姐,你是嗎?”那個小侍女試探性的問道。
“廢話。幹什麼?”完顏悠心白了那個侍女一眼,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當然不會錯了。
“是,是夫人請您過去用膳。”小侍女還是被嚇的有些吞吐。
“那走吧。”完顏悠心也沒有再爲難這個小侍女。
“可是,小姐您的這身打扮。”小侍女試探性的問道,不知道老爺和夫人見到小姐這個樣子,會不會嚇到。
“先這樣吧,我可是好容易才弄好的。”完顏悠心輕描淡寫的說道,貌似於她的打扮就沒有那麼誇張吧?不就是一個乞丐裝嘛。
“是。”那個侍女也只有認命的份。其實她來到完顏府算是早的,也早已經聽過完顏小姐的種種事蹟,不過一直都不得見,聽說是去了江南養病,看來,她們小姐病的還真不輕。
之後,完顏悠心走到了門口,抱起了小白。
小白頓時嚇的不能動彈了。
這是它心目中的天仙主人嗎?
怎麼變成了這樣?
終於,看着那個侍女走遠,小兔子忍不住對完顏悠心說道:“現在乞丐的平均生活水平都比你高。”
“我不是爲了少惹點是非嘛。”完顏悠心笑道。
“那怎麼可能,你的出現就註定了引起是非。”小白顯然是太瞭解完顏悠心了。她本來就是要來攪亂凡事的,怎麼可能不引起是非?
“你這是赤,裸,裸的誣陷。”完顏悠心氣憤的指責道。
“我就誣陷,要你撇下了我一個人。”小白看到自己氣到了完顏悠心,更加的高興了。
“糾正一下,你應該說,是我撇下了你一隻兔子。”完顏悠心笑了一下說道。
“好吧,算你說的對。”小白一臉的無奈。
“既然,我說得對,那咱們走吧。”完顏悠心抱着小白朝客廳的方向走去。
“哎?哎?”小兔子不停地嘆息。希望一會完顏老爺和夫人能夠接受他們這樣瘋癲的女兒。
“悠心怎出還沒有到?”完顏羅查拿着筷子,盯着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是等不及了。
“我已經派人去叫她了。”完顏夫人微微笑着說道。
“阿瑪,額娘。”完顏悠心聽到父母正在說自己,就走了過去,坐到桌邊。
“啊?”完顏夫人最先回頭,卻被嚇的險些從凳子上掉下來。
“女兒?”完顏羅查直接是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怎麼了?”完顏悠心不以爲然的問道。
怎麼她的裝扮有這麼駭人嗎?還是說是小白這隻兔子?
完顏悠心低頭看了一眼小白,說道:“我爹孃該不會是被你嚇到的吧。”
“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吧?”小白白了完顏悠心一眼,她這是明顯的無賴好兔子,這種罪名可是不能亂扣的。它一直平幾的小兔子,怎麼可能有魅力能把兩個老人家嚇成那樣。
“阿瑪,額娘,你們,沒事吧?”完顏悠心試探性的問道,該不會真的是自己的這樣打扮吧?幸好她不是昨天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不然,他們會不會乾脆不認她這個女兒了?
“悠心啊,你是在哪翻出來的這件衣服?”鎮定了一會,完顏夫人才開口問道。
她記得完顏府上就算是再落魄,也不至於還好存着這樣的衣服吧?
“嘿嘿,”完顏悠心乾笑了兩聲,看着完顏夫人說道:“這個是我親手做的。”
“咳咳。”完顏羅查這個時候也忍不住了笑意,她的女兒果然是有才,竟然能做出這樣的女紅。
“阿瑪,我一會要出去玩,您不會又不同意吧?”完顏悠心試探性的問道,怎麼看着阿瑪的表情這麼怪異呢?
“我怎麼會不同意你出去玩呢,只不過,你可不可以打死都不要承認是我完顏家的人?”完顏羅查一臉笑意的問道。
“啊!”完顏悠心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而理論遠遠都比不上實踐更容易得到真知,因爲她真的的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的時候,還是在她走到街上的時候。
“老頭子,我的女兒要微服私訪,你敢有意見啊。”看着完顏悠心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完顏夫人伸張正義的說道。
“還是額娘關心我。”完顏悠心笑了一下,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兔子,開始拿起筷子吃飯。
“我說悠心,你這關心下層勞動人民的疾苦是沒有錯的,可是,額娘還是比較擔心,你最後會成爲被關心的對象。”完顏夫人還是決定好意提醒一下,這句話似乎和小兔子的那句,現在乞丐的平均生活水平都比你高。有一句同功之妙。而這個正理是在當完顏悠心不得已撿起破碗在角落裡蹲坐的時候,得到了最好的證實。
“額娘,”完顏悠心當時便不悅的撒嬌道。
“啊,這是悠心養的兔子吧?”看着情況不妙,完顏羅查幹忙轉夠話題說道。
“想不到我家悠心還是挺有愛心的。”完顏夫人開始隨聲附和。
“這隻兔子真的很可愛。”完顏羅查繼續轉移話題。
“是,是比悠心還要可愛。”完顏夫人隨意的說道,卻馬上發現自己似乎是錯了,哪有人說自己女兒比不上一隻兔子的呢?
“吃飯。”完顏悠心白了她的額娘一眼,開始用力的吃了起來。
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喜歡化悲痛爲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