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劍閣頂層遠遠望去,對面一座千丈冰峰上,獨孤冷迎風而立,長劍劃破風雪紊『亂』飄揚的虛空,百丈的劍氣所經之處,宛如天都被割開了一樣,顯出剎那的漆黑。
轟隆隆…
兩座冰峰中間,天河傾斜下來一般的劍氣轟隆劃過,連同獨孤冷腳下的那座冰峰,一齊朝兩側斜斜的坍塌下去。
“啊!……”
一劍拔出之後,瞬間收劍,身軀向後飛躍起來,雪花般輕飄飄的漂浮在半空中,靜寂的天地間隆隆回音滾『蕩』着,那一條修長的身軀上衣發飛揚,如同置身*中隨波飄動,許久,遠處的獨孤冷仰身大喝了一聲。
這一聲大喝,喊出了堆積在心中無數年的怨恨!
遠處,一座冰峰上面,林開河與寒影回身看向劍閣的方向,茫茫冰封大地上,一大蓬雪霧從大地上升起,籠罩了一方天地。
“這人是獨孤冷?他的實力又有了突破嗎?”寒影回身看向林開河,一臉的詫異。
林開河搖了搖頭,雙眼貫穿數千丈的飄雪空間,凝望着踏立在虛空中的身影,“以彼之道還彼之身……這一劍的威力,恐怕就算是一名劍帝,都難以抵擋……”
“你對他的評價這樣高?”
“或許下次見面的時候,整個劍閣中所有的人都會讓我們刮目相看,尤其是主公,要知道,他現在還只是一名劍王……”林開河看了眼寒影,說道:“還記得主公交代我們的任務嗎?走吧……”
說完,林開河身軀一躍,沒入風雪之中。回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屹立在遠處無數冰峰中的巨大劍閣,寒影轉過身去,亦同朝着遠方飛去……
“相信不久之後,獨孤冷的劍道造詣會更上一層樓!”劍閣頂層,江巖望着窗外半空中的那條身軀沉默了片刻,如同子夜般明亮的雙眸中爆出一縷感慨。
“只是一句話的點撥,他就可以釋放出這樣恐怖的領悟能力!極北大地中恐怖的妖孽天才猶如過江之鯽,獨孤冷便是其中之一!”江巖身側,皇無極讚歎道。
劍閣外的大地上,一條條身軀從劍閣內飛躍出來,呈出一道道一閃即逝的完美弧度,顯出一條條全身鋒芒畢『露』的身軀,那些劍閣中的弟子,不論是劍王還是劍皇,全部都是一臉驚愕的看向遠處的獨孤冷……
遠處天空裡面的獨孤冷自半空裡轉過身來,身軀一晃,劃出道道殘影,飄入劍閣頂層窗戶內的樓層裡,而他剛纔踏立的那片天空下的大地上,仍然連綿不絕的迴響着厚厚的積雪砸在大地上的聲音,上方,雪霧有數百丈高,經久不散。
“恭喜你,又有了突破!”江巖對着獨孤冷笑了笑,開口說道。
獨孤冷雙手撩動着灰『色』的長袍,片片積雪從身上抖落下來,大袖一甩,還未落地的雪片從窗戶飄了出去,“如果沒有你的點撥,或許這道坎還要很久才能被我領悟!而且突破的是劍道的領悟,並不是境界……”
“會有真正突破的那一天,我很期待,你那一劍若是真被你完善了,將會有多大的威力?”
江巖鄭重的說道。
黑白不分的世界中,處處都是蒼茫的雪,白皚皚的大地上,每一天都是如此的冰冷與冷寂,大劫之前的寶藏還在一**的從塵封的大地中被人尋出,往常這裡沒有人會主動發出爭鬥,但是也沒有哪一人會心甘情願的服誰,但是劍閣創立之前,曾經的和諧就已經遠遠的離開了。
這片沒有黑夜降臨的冰雪世界裡,每一日都有無數刀修與劍修死去,也有無數人在殺劫中尋得至寶,只是,這樣無休止的爭鬥,恰好給了劍閣崛起的時間……
數個時辰後,一行手持長劍的劍修從劍閣內源源不斷的走了出來,如同一條長龍,最後匯聚在一起,整齊站立在了劍閣前的空地上,一條條斜斜的陰影,從他們腳下蔓延向遠處,陰影的盡頭,江巖緩步走來,在他身側,數名劍皇擁護着一名面『色』如玉的威嚴老人一齊走來。
“主公!”
看見江巖走了過來,一名名極北大地上曾經不可一世的天才劍修跪拜了下來,江巖早已暗示寒影交代他們不用多禮,但是面對一派之主的形象也早已建立起來的江巖,寒影也無法阻止這一現象的頻頻發生。
江巖揮了揮手,衆多劍閣弟子這才站了起來,他們看到江巖時,臉上有着極度的瘋狂,與發自內心的崇拜。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恭維,他們自己也記不得了,他們仍然記得的,是那一面面旗幟般飄揚在冰峰上的劍皇巔峰強者的衣袍,還有腳下大地深處被囚禁起來的神皇!
“老師,辛苦你了!”看着身旁的王維成,江巖眼中閃出一縷不捨,在這片處處充斥着殺機的冷酷世界中,江巖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可以永遠不敗,若是有一天江巖倒了,會連累很多人,包括王維成!
“巖兒,還記得我剛把你從翰林書院中接到青雲府裡的時候,我問過你什麼嗎?”王維成略顯皺紋的臉上顯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記得!”江巖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立志與目標!”
“是啊!”
王維成點了點頭,風雪刮『亂』了那一縷縷有些蒼白的長髮,他雙眼中卻是亦如從前般的關心,“我相信你會走的很遠,甚至,超過你的父親,如果有時間,我希望你可以到藍海去見見他……”
“父親?”江巖嘆息了一聲,是該見見自己的父親了,幼年記憶中那道偉岸的身軀,遮住了他的雙眼,以至於此刻回想起來,父親的輪廓已經顯得模糊了,只記得父親的名字,他叫江玄。
“我會去見父親的……”
江巖回過身去,看向一衆劍閣弟子,說道:“我們走,前往天寒湖,所有人隱蔽自己的氣息,不要讓有心之人甚至任何極北大地中的人知道我們的去處!”
“是!”
將近五百名劍修整齊的回答道。說完,一名名劍王與劍皇回過身去,身上爆出縷縷劍光,身軀一晃,瞬間消失在大地上,隱入冰雪覆蓋的大地之下,蚯蚓般朝着遠處遁去,只是,他們的速度比起蚯蚓,快了簡直難以計算。
“他怎麼辦?”
看見所有人已經前往天寒湖,獨孤冷垂眸望着腳下的大地,問道:“仍舊囚禁在劍閣之下?”
“神皇已經被我斷去了所有復原的機會,被囚禁的不止是他的身軀,還有他的生命,我隨時可以感受到他生機的變化,隨時可以殺了他!”江巖沉默片刻,說道:“我們走吧!”
“嗯…”
這片大地上,一個人影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座三十多丈高的劍閣屹立在風雪中,孤寂中有着一種無法言明的肅穆。在江巖等人消失後的同時,遠處蒼茫起伏的座座冰峰中,三十多道人影相繼而來,落在了劍閣前的大地上。
轟隆隆!
在他們降落下來的同時,大地如同一塊巨大的豆腐被『亂』劍切割一樣,呈現出了一道道數千丈長的龜裂與坍塌!
蓬!
三十多人降落下來之後,一條人影從空中被拋了下來,重重的栽倒在冰雪覆蓋的大地上,這一人披頭散髮,癱軟在大地上,雙眼中卻爆發着陣陣精芒,他便是前些天被江巖重傷、最後慘敗逃走的劍帝。
劍帝落在大地上不久,遠處天空中一抹轟天劍氣沖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落在了劍閣前。
“第八戰將大人!”
此前降落下來的三十多人,見到這道劍氣落下,整齊跪拜了下來
一名身穿黑衣、外披黑裡紅面長袍的男子,轉過身來,回身看向人去樓空的劍閣,這人體態巍峨,給人的感覺便是他如同一道牆,可以抵擋得住極北大地上無盡的風雪,寬大的袖子裡伸出一隻纖細的手掌,“你們起來吧!”
“是!”
三十多人聽到之後,整齊的站了起來,退至一側,恭敬地安靜站立着。
“軒轅風,你就是在這裡被一名劍王打敗的?”第八戰將回過身來,看向癱軟在雪地上的劍帝。
聽到第八戰將的問話,劍帝連忙踉蹌直起身來,跪了下去,將臉緊緊的貼在冰冷的雪地上,誠惶誠恐道:“屬下無能!”
“看來他們已經走了!”第八戰將回過身去,目光如同黑夜中兩道閃亮的星辰,精光縷縷,宛如滲透了無數深遠的層層大地與山峰,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在冷寂中沉默了片刻,第八戰將說道:“他們沒有走遠……”
轟!
伸手抓起劍帝,第八戰將身軀拔身而起,瞬間消失在這片大地上,在他身後,三十多名軒轅家族中的人尾隨其後,沒入蒼茫天地間!
數萬裡外,冰封的大地上沒有顯出一點人跡走動的痕跡,而在下方,三百多名強大的劍修破開層層積雪,朝着遠處飛馳着,衆人之中,顯然便有江巖。
沒有停歇的奔出兩天兩夜之後,在這片已經遠遠離開劍閣的冰封大地下,江巖身軀突然顫動了一下,雙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上方的大地上。他感到了有一種冰冷,那是一種讓他體內北冥神功雀躍的冰冷!
正在猶豫猜想中,一蓬蓬寒氣從遠處的大地上飄升起來,那一縷縷寒氣瞬間衝出數百丈高,寒氣『逼』人,迎風而漲,在一聲咔咔的冰凍聲音中,竟然凝結在了一起,化作一座完全由寒氣凝成,晶瑩剔透卻尤爲堅硬的千丈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