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如遊絲,溫柔而清澈,自雲層中散落下來,照耀着天空下這片青山綠水。
古老的建築,建立於青山中,院內院外盡是荒草,一條小路綿延向山上山下。
‘唰唰唰!’
山下樹林中,傳出一聲聲破風呼嘯,一連八道黑影,一閃而過,帶起八道黑蟒一般的殘影。
黑影遊竄間,停留在林間隱秘處,露出八個人影,身穿黑衣,露在外面的眼睛充滿冰冷。
“宗主,大乾王朝太傅王維成,出遊落霞山,緬懷曾經儒學之道,身邊帶的高手並不多,這是難得的機會,殺死王維成,爲老宗主報仇!”
七人中,一人一抱拳,對其中一名身軀有些嬌小的人說道,那人身軀包裹在黑衣裡面,突兀有致,顯然是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卻是八人中地位最高的首領。
女子‘喋喋’怪笑,如同毒蛇,說道:“王維成!大乾年間,幾乎滅我天毒宗,這個仇,是時候解決了!想要前往翰林書院,此處是必經之路,尋找機會,殺王維成!”
幾人說完,各自一縱身,分散開來,隱藏在林中!
………
山下小路上,一頭高頭大馬,拉着一輛馬車,緩緩上山。
馬車前有五騎隨從開路,而馬車後方,步行跟隨着十多名精壯奴僕。駕馭馬車的人是一個管家之類的老者。
除去駕車老者看似年入花甲之外,其他隨從無一不是年輕力壯。
馬車之中,老者正襟危坐,閉眼養神,周身竟然微微泛着一絲青氣,青光中又有淡金之色,好似浸入情色天空的光霞。
修運者,青氣境界!
青到極致,即將進入黃氣的修爲!
老者睜開眼,道:“可到了?”
車外外,馬伕亦是一名老者,看了看前路,語氣恭敬的回道:“還有半個時辰路程。”
“老爺,大德以武開國,排斥儒學大者,甚志數年前差點弄出焚書坑儒的昏庸大罪……”趕車的老者若有思索,提及‘昏庸’二字之後,卻不敢多言。
轎內人似乎有所思考,片刻後,開口說道:“大德朝廷?”
轎子內,老者眼中,傳出一絲厲色,卻閉上了眼,不在開口。
……………
翰林書院,江巖臥房中,對於山下兩隊人馬,江巖絲毫不知。
“又是這種感覺!”
江巖沒有睜開眼睛,動了動手指,有種全身無力的感覺。
“《修仙志》上說,若是每日修煉,可強身健體,小乘之後,托起五十斤的巨石依然可健步如飛!哎!看來除了在科舉中奪得狀元,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江巖看着自己的手臂,輕喃道:“若是我能將諸多流派融會貫通,再加上修仙之力,那該是如何成就?”
江巖只是心中想想,眼中閃爍着憧憬的火花。
推開老舊的房門,清晨溼潤的空氣迎面襲來。
江巖走到院子裡,按照虎嘯拳的套路,活動了一下筋骨,沒有真元,雖有其形,只不過是一個空架子,沒有靈魂感。
這樣的實力,雖然比普通人強得多,但也最多隻能稱之爲街頭賣藝的江湖人士。
江巖停下身,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微微嘆息。
“還有一些時日,就要離開這裡,前往京城赴考了!”
赴京城之前,還要經過縣試,中得秀才,纔有資格前往京城參加省市,然後是殿試。
若是修仙無望,那麼考中秀才,對於江巖來說沒有任何難度。翰林書院深居簡出十餘年,江巖翻盡此內藏書,滿腹經綸。
天下中各地的秀才,匯聚京城,考得舉人。最後的殿試,在大乾王朝那會兒,都是由皇上親自主持,欽定三鼎甲。
如今大德王朝重武輕文,殿試是有皇室親王監考,可見儒生前後的差距有多大。
“除了苦讀詩書,科舉奪得文狀元,入朝爲官,拉攏羣臣,尋機把持朝綱,推翻大德之外,好像別無選擇了吧!”
江岩心中嘆息,擡頭看向不遠處,一座房屋煙囪上,嫋嫋青煙,徐徐升空,消散於清晨空氣裡。
江巖整理了一下衣袍,心想“看來雪瑤已經早早起牀準備早餐了。”說着,江巖邁步走了過去。
“好香!”
還沒走進屋子,江巖便看到了那個忙碌於紅泥爐竈前白衣妖嬈的身影,嘴角掀起一個弧度來。
“香嗎?”
雪瑤沒有回過身,聲音中有着嫵媚與絲絲成熟,問道:“是姐姐的身子香,還是姐姐爲你做的飯菜香?”
聽聞雪瑤的話,江巖一陣埡口,臉色也微微泛紅。畢竟江巖此時十七歲了,已經成年!
江巖走了進去,看了一眼竈臺,一道道菜,全都是平時江巖喜歡的。
“今天這是什麼日子?”
江巖看着竈臺上冒着香氣的菜餚,問道:“我們今天怎麼吃這麼多菜?”
雪瑤捲起輕紗白衣袖子,露出一節雪白的手腕,擦了擦手上的水漬,回身含笑看着江巖,說道:“姐姐看你最近辛苦,想犒勞一下你,倒是希望有朝一日,弟弟高中榜首入朝爲官,不要忘了姐姐就好!”
江巖聽到雪瑤的話,心中泛起一股源自親情的暖意。
十年了,十年裡面,雪瑤一直如影相隨。
而在十年前的流離生活中,有一隻他從古廟中救來的白狐爲伴。
白狐擁有雪一樣的毛髮,江巖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身子上面,插着一支箭。
“白狐啊白狐,我不是醫師,更沒錢抓藥,只能熬些稀粥給你了!”
六歲的江巖蹲在受傷白狐的跟前,兩隻小手端着一隻破碗,碗內有半碗稀粥,江巖一手抱着白狐,一手慢慢的給它餵食稀粥。
喂完之後,江巖回過身,見碗內還有一些稀粥米粒,於是一樣脖子,喝了下去,然後整理了下地面雜草,鋪出了一張簡易的牀。
睡夢中,江巖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睛,沿着聲音看去,月光透過破廟頂的漏洞照射下來,江巖看到了那隻蜷縮在角落裡的白狐。
白狐躲在牆角,小身子瑟瑟發抖,眼眸半睜半閉,好像一個生命垂危的孩子。
江巖給它餵食的稀粥,全部嘔吐了出來,看着江巖,口中傳出‘唧唧’哀鳴,好像在求救。
江巖蹲在白狐跟前,抿了抿薄脣,挽起袖子,藉着月光找來一片碎瓦,在手腕上用力的化了下去,血液滴在垂死白狐微開的嘴巴里。
做完這些,江巖將小白狐抱了起來,和自己一起躺在雜草鋪成的牀鋪睡了起來。
第二天天色亮起,江巖感覺臉上有陣粘溼的感覺,睜開眼,看到那隻白狐在用小舌頭舔自己的臉,它見江巖醒來,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開心的像是孩子。
那段歲月,江巖帶着白狐一路乞討,吃百家飯,住破宅子或寺廟。
但江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落魄皇子,指不定哪一日就會被官府捉拿,最後還是決定將白狐送回山中。
而在後來,江巖依然過着流浪的生活,前朝的太子,如此耀眼的地位,國破之後,卻成了前朝‘餘孽’。
江巖餓暈在山中古廟,一覺醒來後,就是睡在現在江巖的臥房內,牀邊也多出了雪瑤。
“天無絕人之路,或許雪瑤就是我生命裡的貴人吧!”江岩心中想着。
雪瑤間江巖若有所想的樣子,微微一笑,說道:“弟弟在想些什麼?只是科考而已,姐姐也會和你一起上京!”
江巖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我來幫你!”
江巖走上前,將一盤盤飯菜端了起來,走出廚房,走向大廳。
江巖和雪瑤的大廳,門頭牌匾上面寫着‘聚儒閣’,內中牆壁上,掛着一張張紫木鑿刻的人物畫像,這些全部都是儒學大家。
紫木畫像中央,一副畫像極爲突出,刻畫栩栩如生,兩邊畫像中的人物好像都在爲他俯首,折服於他的大智。
這幅畫像中的人物,乃是天下羣儒之首,前朝太傅,王維成。
‘聚儒閣’中,江巖和雪瑤坐在偌大的飯桌前。
江巖正準備拿起筷子,雪瑤閉起眼睛,緩緩說道:“快來了!”
江巖微微一愣,凝眉問道:“什麼快來了?”
雪瑤閉起眼睛,笑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整齊顫動着,一副嬌豔可愛卻又高貴無比的樣子。
雪瑤睜開眼,美眸看向江巖,說道:“機會,很多機會,姐姐報恩的機會,弟弟江巖仕途機會,弟弟修仙機會,甚志還有……”
雪瑤一開口,江岩心中猛動起來,聽到後來,心臟快跳到了嗓子眼。
“雪瑤究竟是什麼身份?大德留在我身邊的探子?不可能!那,爲什麼她會留在我的身邊?……”
想到這些,江巖突然在心中悲傷起來,若不是雪瑤,自己現在應該身在何處。
“報恩?”
江巖忽然想到這個句子,心中疑惑,問道:“這麼多年,一直是雪瑤姐姐照顧我這個落魄書生,哪裡有向我報恩的說法!而且雪瑤不是修仙者,又怎麼可能知道修煉中的事情!”
江巖凝視着雪瑤,雪瑤清澈的眸子,如同一汪清水,含情脈脈,令人心智沉淪。
雪瑤微微一笑,臉頰上淺淺的酒窩陷下,睫毛輕眨,走來牽起江巖的手。
江巖不知所以,還沒來得及問她此舉何意,只是雪瑤柔軟的手心讓江巖內心有些不安,只好讓她拉着,朝廳外走。
雪瑤便拉着江巖走出‘聚儒閣’,說道:“我們的客人來了,希望姐姐的飯菜能合得他們的口味!”
江巖走進院子,便聽到外面一聲聲馬蹄音。
江巖望去,翰林書院外,山間古道上,一行二十餘人停在此處。
江巖疑惑的打量着這行人,輕聲呢喃:“這些隨從全部孔武有力,手上功夫肯定不弱,他們穿衣並不招搖,但是都頗爲講究,這些是什麼人?這輛馬車裡面又是什麼人?”
江巖雖然不是修仙者,也不是練武奇才,但十年如一日的修煉,一直都沒有間斷,雖然被雪瑤吸走了十年真元,眼界卻並不差!
雪瑤含笑看着身邊的江巖,伸手在他耳邊,嘴脣湊近過去。雪瑤身上獨有的香味再次濃烈起來。
雪瑤在江巖耳邊輕聲說道:“這馬車中的老儒,便是你們儒生心中的聖人,前朝太傅,王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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