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舅舅, 你流血了!”門外正搗鼓着開門的丹尼爾剛要解開鎖了,卻見裡面的人出來了,本以爲沒事了, 哪知道擡頭一看就看到了他脣角的血跡一下子尖叫出聲。
跡部卻充耳不聞, 看着自己門口距離着成羣的人, 火氣找不到地方發泄, 眼神淡漠的掃過去冷冷到:“都站在本大爺的門口乾什麼!都給本大爺滾!”
彼時, 跡部無憂也從AK趕了回來,看着一個個的傭人和家庭醫生聚集在門口,原本的不安感越發重了。
“都聚在這裡看大戲嗎?真是不華麗!”跡部無憂眉頭一蹙, 看向自家老爹的眼神充滿探索。
“火急火燎的叫本少爺回來幹什麼?”跡部無憂隨手把外套替給女傭,疑惑的問着。給他打電話女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慌慌張張的說什麼, 要他快點兒回來, 卻是死活說不清楚是因爲什麼事非得記得叫他回來不可。
“跟你沒關係!”
跡部傲然站立,儘管面前站着得是跟自己差不多個頭連相貌都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孩子面色依舊沒有緩和。
聽到這話跡部無憂的臉毫無徵兆得垮了下來, 見跡部的語氣衝,他的語氣更衝:“跟我沒關係還叫我回來幹什麼!不想要我就明說,何必這樣說話陰陽怪調的,沒有你本少爺照樣能養活自己,大不了就是同平常人一樣從一無所有到有而已, 這個家我早就不想呆了!”
發脾氣誰不會呀!
“無憂, 別鬧!小舅舅不是那個意思, 他今天心情不好, 你體諒他一下!”丹尼爾見無憂轉身就準備走拉住他的手難得的做了一回和事老。
“憑什麼我就要體諒他!他心情不好就可以隨便發脾氣, 我現在也心情不好,我也想發脾氣可不可以!”冷冷的拂開丹尼爾的手, 瞥了眼一臉鐵青的跡部就等着他說句話給他道歉。
卻哪裡知道他說了句:“讓他走!”
這句話也徹底激怒了跡部無憂,本來就是要強的個性,加上本來就跡部不和,這下更是鬧大了。
“這句話是你說的!”
“小舅舅!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吃了火藥了!無憂還不過是個孩子,你就這麼對他!”
“本大爺管教兒子還不需要你來插手!”
丹尼爾愣了,他剛剛說——兒子。他十八歲的舅舅有這麼大一個兒子……
“本少爺不需要你來管教!我媽咪呢!”
“你媽咪的事情,你不需要管!”
“好!我不管!我管不了你,總有人管的了你!我現在就叫曾祖父過來好好管管你這個孫子!”
“隨便你!”跡部大袖一揮,當着所有人的離開。
是跡部太太不守規矩,這怪不得他!
跡部出了門就開車來了白閣,爲了打聽跡部太太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這裡的白閣媽媽豔姬已經混的很熟了。
在這裡他知道他的跡部太太曾經也有過很喜歡的人,在這裡他也知道了他的跡部太太是如何從一個不起眼的舞女,一躍而爲白閣的大管家管理白閣生意的幕後BOSS的。她爲什麼不出門卻能北澤初音怎麼算計她出英德,爲什麼她知道LY的內幕消息?以爲她真的是神算子嗎?不是的。幾乎就是在他回國的期間,墨閻把她趕出白閣,然而不久後她卻又回了白閣,並且成爲豔姬最爲賞識的人,豔姬更信任的把所有白閣所有事務交給她打理,表面上她依舊是一文不值的舞女,實際上她卻是白閣的幕後老闆,她任由着北澤初音做那些幼稚無知的小動作,掌握所有動態卻又從來不干涉。
有些事他以前真的不瞭解,他默默無聞的跡部太太既然還有這樣的身份,怎麼不讓他吃驚?
包間裡跡部猛給自己灌酒,威士忌、XO、赤珠霞、白蘭地……全部都喝,不分種類的牛飲,抱瓶吹,他覺得只有酒精才能麻醉自己,不讓自己想太多。
“跡部少爺,你這樣喝也不是辦法!我讓夏妃過來接你!”豔姬搖着扇子,悠悠問着。
“誰讓你多管閒事!”冷冽的眸子一掃,冰冷的眸子讓人心駭,現在他聽到那個名字就覺得煩躁!
豔姬悻悻聳肩,她在這白閣見慣了借酒消愁的,像他這副模樣不用說肯定是爲情所困。他和夏妃的關係不是纔好一點兒點兒嗎?怎麼這會兒又鬧矛盾了?還是說他還喜歡北澤初音?不可能呀!畢竟都做了那種事了。
“跡部少爺想在這裡待多久都行,要媽媽我在這裡陪你不?”反正現在大白天的也沒什麼人,她就當親自陪客了。
“不介意跟媽媽我說說吧!好歹媽媽我我也在這裡混了這麼多年……愛情方面的事情多多少少比你瞭解一些。”
“本大爺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出去!”直接下了逐客令,豔姬也不是自討沒趣的人,搖着扇子離開了。
他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灌,可是越喝越清醒。
大爺他是華麗論的創始人,是完美主義者,這種喝酒方式一貫不是他所崇尚的,大爺他是冷靜的,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冷靜做出反應在短時間內想出絕佳對策的人,可是遇到一旦遇到跡部太太的事情他就怎麼都靜不下心,開始變得不那麼華麗,不那麼完美。
他只要閉上眼,就會想到跡部太太擋在墨閻身前的模樣,墨閻那張臉她一點兒都不嫌棄,就算她覺得噁心,想吐卻一直忍着。
他該由着修爾將他打死!何必辛苦讓人救他一命,還落了一個壞名聲。
“你想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們母子吧!”
她拿自己和孩子的命要挾他!
她拿自己和孩子的命要挾他!
她爲了墨閻可以連命都不要!他並不是唯一一個她願意爲之付出性命的人!
跡部太太,你知不知道我好心疼呀!
疼到快不能呼吸了,這就是你曾經的感覺嗎?當初的你,你也是像我現在這樣心痛嗎?
跡部太太,我們管我們自己不好嗎?我們自私一點兒不好嗎?偶爾也爲自己活一下,不好嗎?
悠揚婉轉的鋼琴曲聲在包間裡迴盪,銀色手機躺在黑色真皮沙發裡不舒服的晃動,他晃晃悠悠的拿起電話醉醺醺的對着電話說着:“跡部太太……”
“跡部太太,你終於捨得打電話給我了……”
“跡部太太……我帶你去馬爾代夫……”
“我們去拍婚紗照,我給你一個盛世婚禮……”
“我帶你去美國……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以後我都聽你的,你不要去見那個男人了~好不好?”
“我們都不談以前,我們都享受未來,好不好”
“我們一家四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我不和無憂吵架了……我們去周遊世界……或者去深山老林定居好不好?”
忍足侑士有頭沒尾的聽着跡部醉醺醺的話,腦子裡一片混沌。跡部醉了?
“跡部,你在什麼地方?”他連忙問着,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陣嘟嘟聲。
“忍足前輩,怎麼了,跡部前輩出什麼事兒了嗎?”長太郎看忍足侑士的臉色,擔憂的問着。
忍足侑士合上手機,臉上掠過一絲玩味的笑容:“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現在大白天的幹嘛喝酒?而且除了應酬跡部前輩很少喝酒的。”一旁的齋藤朔子也上來插嘴,其他人也都圍了上來。
好打聽消息的柳傾城更是上前絮絮叨叨問個不停:“跡部前輩這個時間喝醉了?他爲什麼要喝酒?是公司遇到難題了還是爲情所困?跡部集團和AK集團最近走勢都挺好的,那是因爲夏妃前輩嗎?聽說跡部前輩和夏妃前輩隱婚了,還有了孩子,這是真的嗎?聽說快五個月了,找人檢查了嗎?是男孩是女?跡部前輩在這個時間沒有陪着夏妃前輩而且在某個地方喝醉了是因爲和她吵架了嗎,還是……”
忍足侑士脣角抽了抽,連眼鏡也從鼻樑上掉了下來,這個女人話怎麼這麼多?不去做記者簡直是可惜了!
“對了,還有沒有問你,剛剛跡部前輩到底給你說了什麼,你怎麼知道他喝醉了?他說了什麼讓你認爲他喝醉了……”
一羣人同情的看着忍足侑士都以死道人不死貧道的原則,離得遠遠的。
縱使狡猾如他,卻也拿這個絮絮叨叨的女人沒轍。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這場尷尬的問話,忍足侑士是多麼感謝這通電話,拿着手機向柳傾城晃了晃道:“不好意思,接個電話,你前面那些問題可以問他們,他們都知道,至於爲什麼知道跡部喝醉了,因爲他接得我的電話叫的卻是跡部太太!”這不是喝醉了,還是怎麼了?
順着忍足修長的手指一指,衆人恨不得拔腿就跑,可不想應付那個面無表情的話嘮。
忍足侑士勾了勾脣,眼裡藏着一絲狡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太冷血,既然你們見死不救,我也沒必要給你們留後路不是嗎?
接通電話,忍足侑士才知道是自己父親助理的聲音。
“摩西摩西,是忍足少爺嗎?跡部少夫人出事了,院長正在進行一個大型手術,不能抽身前去跡部宅過去檢查,只能叫家庭醫生先處理了,聽說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院長說你們既然回來了,就去陪陪她,院長手術之後再過去檢查一次。”
“跡部少夫人怎麼了?”忍足的眉頭輕蹙,他們真的沒有挑一個好一點兒的日子回來。怎麼一回來就出事了?難怪跡部會喝酒。
“具體情況並不清楚,不過聽說是跡部少爺和跡部少夫人鬧矛盾,把跡部少夫人鎖在屋裡了……”
鎖在屋裡?不對呀……剛剛跡部講電話不是還一副癡情漢的模樣嗎?怎麼就發脾氣給把人鎖在屋裡了呢?大爺~你真的很強勢呀!但是怎麼這麼欠抽呀
“夏妃現在的情況如何?”
“跡部家傳來的家庭醫生說,低血糖重度昏厥,右臂脫臼,腳踝輕微骨裂,有流產現象,到現在還沒有醒,情況有些危險。”
“好,知道了,我們馬上趕去跡部宅。”
掛掉電話,忍足侑士神色凝重,直覺告訴他這次跡部的後果慘了,先不說跡部會有多自責,就說他做了這麼混帳的事,無憂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給嶽人、瀧、水樹、跡部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快點趕到跡部宅,就說夏妃流產了讓他們都快點兒過來!”
一句話震驚了所有人,一羣人來行李都來不及搬,直接上車往跡部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