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柳林之外,一聲輕雷,雨聲淅淅瀝瀝打破了森林之中剛剛的恢復的寧靜,衆人大戰過後,精疲力竭,滿身狼狽,林蕭身心俱疲,踏着沉重的步伐,想要回族休息,便被古樹爺爺叫住
“林公子,在下有要事相商,請後堂一敘”古樹講完,然後並肩與萬劍老人面色凝重地消失在夜中
林蕭踏着碎石鋪成的小道,並肩與小萍走着,心中複雜,常言道,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己已經有了靜兒,現在心中雖然剋制,但血氣方剛,不免心往神馳,想到大戰之中,小萍那般表白,要不是生死存亡之際,林蕭還不知道她的心意。唉,世上最讓人費解的就是感情之事,明明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就有一種前世相見的感覺,喜歡一個人往往就是一瞬間,縱然是站在天地前面的強者也搞不懂,爲什麼感情之事,這樣莫名其妙
林蕭苦笑,自己雖然經歷不多,但是也算有過前車之鑑,田欣兒就是個鮮明的例子,一想到她,心中就不免神傷,這種想法一起,林蕭心中就暗罵“人真是賤,爲什麼傷害你越深的女人,你越是忘不掉,越是關心你的人,你就越視而不見呢?”
“唉,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情綿綿無絕期”林蕭這般想,心中不由生起遲暮之感“不,自己還沒有找到自己的身世,還沒有實現答應爺爺的諾言讓自己變得更強,怎麼能自唉自憐,傷春悲秋呢?於是心中壓下情緒,問道
“小萍姑娘,不知古樹爺爺找我所講何事”林蕭語氣之中聽不出情緒
小萍見林蕭開口和自己說話,喜形於色,但他語氣之中平平靜靜,聽不出情緒的變化,心中不由失望,想起剛纔大戰之中,自己對着林蕭的一番表白,小萍就感覺臉上發燙,她心中想道“小萍啊,小萍,你也太不矜持了,怎麼能這麼簡單直接地就示愛了呢,看把林蕭公子嚇住了吧”可是心中又想“自己身爲族中聖女,族中遭遇大難,一身擔子,自己怎麼能想些男女感情之事呢?”心中自責自己對宗族不負責任的同時,心中也神傷自己感情之事,不由自己支配“唉,要是自己是平常人家女子那該多好,縱然生活平淡,但無拘無束,總勝過每天提心吊膽,感情之事不由自己”
兩人一番心中掙扎,就在一瞬間之事,雖然兩人心中互生愛慕,但言談舉止竭力地避開感情之事,有時講到未來人生,伴侶生活時,兩人往往眼神相對,但又同時閃避開,閃避開的時候,心中苦澀,彷佛心被撕裂般
一路兩人各懷心思,抵達後堂,後堂之中,入眼處盡是一片石綠色,越往裡走,越感到溫度的下降和顏色的變化,林蕭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站在小萍前面,這個動作讓小萍臉上紅了起來,但站在前面的林蕭自然看不到
“小萍姑娘,這裡是後堂,怎麼看上去是個山洞?”林蕭疑惑道
小萍也是不解答道“我也不知,每次來這裡都不是這個場景,今天怎麼這般變化了呢,好奇怪啊!”
“你也不知?”林蕭拉住小萍道“先等上一等,且看看有什麼變化”
於是兩人觀察起來,眼見前面石綠色變成了會灰濛濛的一片,在迷霧之中,林蕭見前面隱隱約約有條河流,河流之上漂浮着林蕭剛纔所看到的那些灰濛濛的霧氣,於是,林蕭開口問道“族中可有條河流,散發着灰黑色霧氣
小萍聞言,腦中思索答道“族中好像沒……。等等”小萍睜大了雙眼,像個水晶瑪瑙般的眸子,不可置信地嬌聲叫道“難道真的是……”
“是什麼?”林蕭追問
“林蕭哥,讓我先想想,我現在還不確定呢”
於是,小萍頭腦之中回憶族中書裡所講的秘典,隱私,這些事情從古到今,開天闢地以來存在極其久遠,就像小萍的族羣那般就一樣,所以回憶起來,很是艱難。
林蕭聽小萍回憶宗族之事,便安靜下來,時間流逝,便看見小萍面露蒼白,毫無血色,花容憔悴,林蕭心中泛起一陣心痛,關切道“別想了,停下來,身體要緊”
小萍心中一暖,淺笑道“我想到了”
林蕭問“族中真有這天河流”
小萍道“這竟然是忘川!”
“忘川?”林蕭不解“沒聽過”
小萍也不多言,一臉的興奮與雀躍,開口道“我知道古樹爺爺要與你說些什麼了!”
林蕭越來越迷糊“說些什麼?”
“就是先前我族拜託你做的一些事情啊”小萍答道
林蕭聞言,心中大喜“終於要說了麼,古樹爺爺曾經說過,自己爲他們做完這幾件事情,他便告知自己身世的線索,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到”
於是,林蕭與小萍放下心中疑慮,在山洞之中大步走入。前進大約一里,山洞變成了羊腸小道,道路兩旁荒草萋萋,淹沒腰身,草叢之中竟是殘垣斷壁,亭臺樓閣,擡頭望去,竟是一片萬里曠野
“這……!剛纔不是在山洞之中麼?怎麼現在會在無邊的曠野之上?”
小萍也大驚失色“我也不知”小萍亂了陣腳,心中想“古樹爺爺不會騙自己,可是眼前之景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四下觀望,驀地聽見流水之聲
“林蕭哥,你快看啊,這忘川……。”
林蕭順着小萍的手所指方向望去,果然是一條浩浩蕩蕩的河流,只是這條河流太不尋常,散發着灰黑色的霧氣,霧氣環繞身旁,隱隱感覺魂不附體,目眩神迷
小萍大驚,想起了什麼“林蕭哥,閉氣,凝神”
林蕭於是盤膝凝神,過樂幾盞茶的功夫,林蕭才睜開眼,眼中有驚懼之色,這裡太過詭異,藏着大恐怖。
於是兩人心中打起十二分的嚴謹,慢慢向前,可是走了不知多少時間,忘川河流還是在眼前,沒有前進半分,林蕭目露思索,想要尋找出蛛絲馬跡,於是,他撥開枯亂的草叢,站在樓閣之上,遠遠觀察
“那是什麼”林蕭自言自語道,眼光透過濃霧,閃着黑色的幽光,看到了一座橋“怎麼會是一座橋,太普通了”
小萍見林蕭下來,正要詢問,林蕭便說道“看來咱們要從橋上過了”於是兩人原路返回,蜿蜒曲折轉了幾條路之後,便到了橋前,眼見忘川越來越近,兩人喜形於色,回頭望向剛纔所走羊腸小道
猛地兩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哪裡還有什麼羊腸小道,分明是萬丈陡峭懸崖上的一根枯枝,這根枯枝長不知幾裡,寬也不知何邊,要是貿然繼續向前走,肯定萬劫不復,兩人心中慶幸,有種再生之感
“退一步海闊天空,進一步萬劫不復”林蕭驀地想起了這句古老的諺語,這何嘗不是,看來古樹爺爺讓自己來這裡,肯定必有深意
話剛落下,一道讚歎的笑聲便在天空之上回蕩了起來,林蕭向天空望去,只見藍色火焰環繞一個老者從天際落下,梵音陣陣,灰黑的濃霧不自覺的變淡了些,隨後而至的是萬把巨劍,個個閃耀着令人心悸的神力波動,在其身體周遭,彷佛微風都變得尖銳,空氣都變得凌厲無匹,林蕭心中感概“這該何其強大啊!”
“林公子,果然聰明,本族的復興計劃,有你又增加了幾分”
林蕭事到臨頭了,也不慌張了,他就安靜地聽着古樹爺爺後面所講
古樹見林蕭波瀾不驚,心中讚歎好定力,接着說道“我族要建立陰陽輪迴,希望林公子幫忙
”
“什麼”一陣元力翻滾,天上萬把巨劍震顫不已,明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緒變化,纔有此景象,老者不可置信“你當真要建立輪迴?”
古樹道“當真!”
萬劍老者凝重地手指向天,驀地萬把巨劍在天空佈下劍陣,只見天空彷佛有條河流在雲端流動,流動之間,白光閃耀,彷佛細絲,可林蕭知道,那大劍陣一旦發動,必定石破天驚
萬劍老者做完之後,還沒從震驚之中恢復過來,又問了句“當真要建立輪迴?”
古樹還是一如之前回答道“當真”
萬劍老者大聲笑了三聲“哈哈哈”渾身激動地顫抖,他大聲讚歎道“好魄力”難怪萬劍老者這般吃驚,因爲他們生存的世界可謂陰陽顛倒,秩序混亂,就拿這個大陸來說,萬族林立,強者如雲,但是亡靈越發壯大,究其原因,不外乎天地秩序不全,陰陽失衡,所以才造成了這塊大陸亡靈激增。如要改變必須建立輪迴。
建立輪迴,萬劍老者也有這樣的想法,在他原先生活的那個世界裡,天地陰陽相生相剋,萬物和諧,輪迴健全。可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裡之後,他才瞭解這個偏僻世界的落後與愚昧,於是爲了改變這個偏僻的世界,以這個世界做大本營,想要東山再起,參加未來那場蒼穹之上的大戰,建立輪迴勢在必行,可是想法是好的,做起來卻力不從心,早年合衆人之力,建立輪迴,全部無功而返,他也死了這份心,可是沒想到今天又遇到和自己一樣的人物,於是,心中不由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