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韻聞言一愣,目光向說話之人望去。而那說話的人,見到叶韻看過來,便擡手抱拳,大聲的說道:“我叫項大力,叫我大力就成。”
項大力話音一頓,眼中露出一朵精芒,雙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叶韻:“你所說的這一條路線,我是覺得蠻合適的。而且你還給出了充分的理由,讓我更相信你不是無的放矢。就是不知道各位師兄弟,你們對這條路線怎麼看?”項大力說着,轉頭看向了其他幾人。
其他凌霄閣弟子之中,王浩是與項大力師出同脈的師兄弟。雖然對項大力突然的表現,王浩微微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而另一位帥兵的弟子,則是和溫雅與葉馨師出同脈,師姐和師妹的意見他早已獲悉,自然不會有什麼反對的意見。而剩餘的兩個人,就是祁遠和謝飛龍了。祁遠此時還沒有緩過來,自然不會去多說什麼。而謝飛龍一向是以祁遠牽頭。現在主事人都不發話,謝飛龍自然沒有迥異。
在項大力發表了意見之後,雖然還有人對這樣的安排不滿,但也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不過,在出發前往悲鳴叢林之前,凌霄閣的衆弟子們,卻還要休息補充一下。他們從師門凌霄閣出來,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身上的一些消耗品,都需要進行補充。所以,叶韻也只好跟隨,又回到了剛剛離開不久的小鎮。
跨入小鎮,看着那比肩接踵的人流,叶韻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自己離開這個小鎮還沒一個時辰,就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叶韻揹着雙手,跟在凌霄閣弟子的後面,而葉馨則滿臉歡欣的抱着叶韻的胳膊。對於小妹的親暱,叶韻也頗感無奈。儘管心裡也非常喜歡,但是兩人畢竟已經長大,已經不便於有些太過親暱的舉動。本來葉韻是不想讓葉馨纏着自己的,以免被他的師兄、師姐們笑話。可是,卻實在拗不過執拗的葉馨,叶韻便只能任由小妹的動作了。
跟在凌霄閣弟子的身後,不緩不慢的前行着,但是沒有走出多遠,便見溫雅帶頭走進了一家酒館。叶韻擡頭一看,臉上便露出一絲笑意,低頭對葉馨說道:“沒想到我剛從這家酒館離開,這還不過是個把時辰,我便又跟着你們回來了。”
“怎麼了,哥哥來過這家店嗎?”葉馨擡頭看着叶韻,眼中忽閃着幸福的光芒,注視着叶韻那有些消瘦的臉龐。這十年以來,葉馨不知道叶韻受了多少苦。叶韻原本光華細膩的皮膚,被粗糙和古銅色所代替。原本圓潤的臉龐,被現在的清瘦所代替。在小的時候,叶韻的皮膚色澤,可是四個孩子中最好的。可是現在,即便是已經從軍的兩哥哥,怕是也比叶韻強的多了。
叶韻的變化雖然極大,但是他眼中的晶亮,卻和小時候沒有什麼不同。那一雙眼睛,除了有了許多的滄桑,變得異常成熟沉穩以外,是全身變化最小的一個地方了。
“是啊,就在一個多時辰前,我剛剛離開這家店。可是就是這一個時辰,我不僅見到了我的妹妹,還又回到了這家小店。呵呵,這家店,和我還頗有幾分緣分呢。”叶韻微微一笑,對着葉馨點了點頭,便快步走進了小店。
剛剛跨步而入,叶韻便見到一個熟人。只見那個熟悉
的店小二,正在溫雅幾人的桌子旁,點頭哈腰的記錄着什麼。看着店小二的樣子,叶韻眉頭微微一皺,臉上便現出了一絲不悅。叶韻雖然生於帥門世家,但是從小就沒有自己比誰高一等的想法。
而且,叶韻得到的思想灌輸,是平民大於一切。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就是由這些平民構成。平民纔是一個民族的基礎,平民纔是一個國家的脊柱。不論是帝王將相,還是商賈財主,若干年前的祖輩,也都是出身於平民。沒有誰的身份高於誰,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就是古華國的最重要的一條法令。即便是古華國的皇帝,也不敢借故欺壓平民百姓。所以,在相鄰的幾國之中,古華國雖然不是最強大的國家,但卻是最爲團結的國家。
叶韻甩開葉馨的手臂,來到了店小二的身邊,皺眉瞥了一眼謝飛龍。此刻,正是謝飛龍,橫眉冷對的看着店小二。在他的手中拿着一雙筷子,對着店小二指指點點。而店小二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潮紅,額角的汗水不住的低落。此時,他後背的衣衫,都已經完全侵透。這纔多久的時間,不過是叶韻與凌霄閣弟子,相隔十幾步的時間而已。
“我說你們這家破店,怎麼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你還開的什麼店,趁早關門得了。我要的那些菜,一樣都不能少了。少一樣,我就砸了你們這家店。”謝飛龍單手持着筷子,在話音落下的瞬間,便豎着插入了桌面。而隨着謝飛龍的力道,整隻筷子在瞬息間,便穿透了過去,直至完全釘入了地面,激起了一小蓬的灰塵。
而就在這時,叶韻已經走到了店小二的身後。叶韻淡淡的瞥了一眼謝飛龍,擡手便拍了在店小二的肩膀上。抓着店小二的肩頭,便把他那如同蝦米般彎曲的身子提了起來。而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那店小二一個哆嗦,扭頭看來的時候,纔算是送了口氣。
作爲一個店小二,眼力和記憶是非常優秀的。更何況,叶韻剛剛離開不久,店小二自然不會忘記。一張苦哈哈的臉,看着叶韻微皺的眉頭,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少,少爺,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叶韻瞥了一眼店小二,皺着的眉頭慢慢舒展,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拍了拍店小二的肩旁,輕聲的說道:“把你的腰桿挺起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某些人自恃有着幾分能力,就跑來欺負普通的平民。我就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所謂的修煉,就是爲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就是爲了顯示自己的強大嗎?”
叶韻話音一落,擡腳在地面上輕輕一踏,那被謝飛龍釘入地面的筷子,便又以同樣的速度重新飛了出來。筷子剛剛穿過桌面上被釘出的小孔,所蘊含的力量便已經耗盡,落在了謝飛龍的面前,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看着叶韻皺眉走來時,謝飛龍就感覺到了不妙。臉色微微有些細微的變化,但卻並沒有任何動作。可是卻沒有想到,叶韻竟然直接就針對自己。不僅用話擠兌,而且還有行動讓自己難堪。看着那雙飛上來的筷子,謝飛龍臉色變的異常難看,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眼中含着厲色,惡狠狠的注視着叶韻。
可是,對於謝
飛龍的目光,叶韻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目光微微瞟向那雙筷子,微微笑着說道:“你就用那雙筷子,敢換筷子的話,我讓你今天橫着出去。我想,你既然和葉馨師出同宗,也應該知道我葉家是做什麼的。你在我的眼皮子下欺負平民,是你自己往槍口上撞。”
“姓葉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謝飛龍一拍桌子,整個桌子便嘩啦一聲,散成了一堆碎木。謝飛龍一雙充滿厲色的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一般。手指指着叶韻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算個怎麼東西,你在我的面前指手畫腳?別說你不是個東西,就算你是個東西,也不過就是個雜種。一個散修而已,你在我面前裝什麼大爺。”
隨着謝飛龍的大罵,凌霄閣衆人的臉色瞬間都有了變化。溫雅等幾名弟子,目光都轉向了葉馨,而祁遠的目光則轉向了叶韻。葉馨站在叶韻的側後方,聽到謝飛龍的話時,臉色瞬間便是一片煞白。注視着謝飛龍的目光,隱含着濃濃的敵意。謝飛龍的話,不僅僅是罵叶韻,更是在罵她,更是在罵葉氏一族啊。
如果,謝飛龍是罵葉馨自己,以葉馨的的柔和性格,也許只會感到委屈。可是他現在罵的人,卻是與她剛剛重逢的三哥。什麼叫雜種,如果叶韻是雜種,那葉馨是什麼,那葉氏一族的族人們是什麼?葉馨眼圈微微一紅,身上的氣勢便陡然一變,就想要快步上前。
但是,一雙有力的大手,卻在這時按在了葉馨的肩旁之上。叶韻扭頭示意葉馨退後,然後轉頭看向謝飛龍。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捏出了接連的爆鳴脆響。深深的凝視着謝飛龍,叶韻淡然的笑了笑:“想打架,我奉陪。但是有一點我要提醒你,我們之間的事,最好不要牽連的別人。更爲重要的一點,是不要牽連到雙方的家人。”
叶韻擡手指着謝飛龍,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哼聲說道:“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稍微有點實力,就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廢材。怪不得你們兩個是師兄弟,原來是因爲你們同樣都是廢物。聽清楚了麼,你們兩個都是廢物,廢物。”
“你……”聽到叶韻的話,原本斜靠在牆上的祁遠,同樣站起了身形,冷冷的注視着叶韻。對於莫名其妙的敗於叶韻手中,祁遠是一直都不太服氣的。叶韻的那一拳,實在是太過於玄妙。如果是正常的凝氣期修士,是根本不可能擁有那樣的能力的。而且,祁遠也深信不疑,如果再讓叶韻打出同樣的一拳,叶韻絕對是做不到的。
可是,那一拳對於心神的震撼,實在是太過於強烈。以至於在祁遠的心境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痕。如果這道裂痕無法修補,祁遠在修士的這條道路上,肯定是走不了多遠的。雖然,祁遠知道自己資質平庸,無法在這條路上有大的成就。但是身爲父親的唯一的兒子,是如何都不肯干休的。
祁遠的一身修爲,雖然已經達到了凝氣期。但是這其中的水分,實在是太大了。而祁遠這一次出來歷練,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要加固那不穩的根基。祁遠的資質不好,在同齡人中能有現在的修爲,自然就是大量天材地寶的作用。而天材地寶的過度使用,也就造成了祁遠根基不穩,實力遠低於修爲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