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歌卻有些苦惱，她修行完全是爲了給藍星搬運知識，其實最好的方式就啥都不選全面發展，只有這樣才能接觸更多的知識面，然後傳回藍星，但很明顯結丹之後不允許她這麼做。
“你結丹還早，可以慢慢想。”小師叔也沒有催她，只是笑得溫和，張口欲說什麼，卻突然頓了一下，臉色蒼白了一瞬，轉口道，“不如今日你先回去，待有了想修的方向，再告訴我。”說完直接起身。
“啊？”紅歌愣了一下，但想到這事還是要跟藍星彙報一下，也沒有拒絕，將小師叔幫她抄的功法收進儲物袋才起身道，“好吧，那我明天再過來。”
“嗯。”晨月一路將她送到了樓梯口，直到看着她下了樓，走出藏書閣，這纔回身。
下一刻，壓制不住的咳嗽聲才溢了出來，原本如玉溫和的臉色，頓時咳得通紅，脣色也開始泛着白。他掏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但仍舊壓不住胸口那股涌起的反噬，神色越加的蒼白。
他捏了個法訣強行壓了下去，正打算轉身倒杯水，剛回身卻一眼撞到某個去而復返的人，頓時愣住，“紅歌……”
紅歌怒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來，從未有過的生氣，一邊大步走了過來，一邊開噴道，“你這是給我玩什麼默默付出的美強慘人設呢，受傷了爲啥不說？”
他呆了呆，知道已經瞞不住只得輕聲回了一句，“無妨。”
“無妨個屁。”紅歌是真的氣炸了，要不是她突然覺得不對勁，畢竟小師叔從來沒有趕她提前離開過，所以回來看了一眼，不然還不知道他想獨自躲這舔傷口呢，“都這樣了還說無妨，你能不能別這麼體貼溫柔，到底怎麼回事？”
“當真沒事。”他卻仍舊習慣性衝她笑了笑道，“只是正常的功法反噬而已，待過了這一陣便好了。”
“功法反噬……”紅歌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是因爲寒霜劍是不是？那本來是你的本命法器，卻被麓塵光拿走了！”她早該想到的，本命武器與神識相連，要捨棄就必須切斷聯繫。
槽！
她轉身就要走。
“紅歌，你這是去哪？”小師叔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找那小麻袋算賬，把劍搶回來！”早知道她當初就應該揍狠一點。
“莫要衝動！”他直接將她拉了回來，嘆了一聲道，“劍是我主動給出去的，與他人無關。況且……我本就打算改修其它的功法，遲早會有這一遭。”
“爲什麼啊？”紅歌有些不理解，劍修的劍等同於獸修的本命靈獸，就算是他師父的命令，也用不着這樣犧牲吧，“你那狗屁師父也太沒人性了，偏心也不帶這樣的吧！”這簡直就是在毀他的道途。
“莫要胡說。”小師叔見她仍舊一臉氣憤的樣子，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這纔開口道，“我與師尊之間的事，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如今還了此劍，也算是做個了結，並非壞事。”
“啥意思？”紅歌這會也冷靜下來，疑惑的看向他，細想之前的事，那劍確實是小師叔主動給出去的。
他卻嘆了一聲，拉着她在旁邊坐下，這才沉聲解釋道，“這些事我早應跟你說的，只是一直未尋着合適的機會。其實我與執劍峰之間，雖曾經有着師徒之名，但亦算不上真正的師徒，他要收回寒霜劍也是理所應當的。”
“爲什麼？”紅歌不明白。
晨月眼神輕斂，似是想起了什麼久遠之事，半會才緩聲解釋道，“我八歲那年便入了玄天宗，當時確實拜入了師尊名下，寒霜劍亦是當時師尊所賜，只是那時他正處於晉升化神的關鍵時刻，收我入門後的第二日，便閉關突破。”
“閉關？！”紅歌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要知道修仙界的閉關，修爲越高時間越長，特別是像這種晉升大境界的就更不用說，動不動就是幾十上百年的都有，閉關還收什麼徒，這不純純放養嗎？
“那你的修行怎麼辦？”不帶這麼誤人子弟的。
“我在築基之前都是跟着派中內門弟子一起修行的。”內門一些長老都會定時講道，他無人看顧，便時常去各峰跟着別人一起學，“後來溪光師伯歷練歸來，纔將我領了去，正式傳授我劍修之道。”
“溪光師伯？”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道號，派中有這個人嗎？
“溪光師伯是前宗主的大弟子，亦是師尊與掌門的師兄。”他輕聲解釋，似是想到了以往，笑意深了幾分，“師伯個性脫灑，爲人磊落，得知我無人看顧，便代替師尊教習我術法，並傾囊相授領我入劍道。”只是溪光師伯畢竟不是他師父，不好越俎代庖幫他選擇修行心法，所以他才一直壓制着修爲，用了二十年才結丹。
“只是我們都未曾料到，師尊這一閉關，便是四十年之久。所以我雖曾是執劍峰弟子，但劍術心法和修爲，皆是溪光師伯所授。”
“所以……”紅歌這才明白了過來，“其實你真正的師父並不是執劍長老，而是那位溪光師伯？”
“……”小師叔沒有回答，但很明顯溪光師伯於他更像是師父。
“那後來呢？”如果那位師伯這麼好，怎麼會讓他在派中，處於現在這樣尷尬的地位。
“後來……”他嘆了一聲，神色沉了沉才接着道，“後來出了一些意外，溪光師伯失蹤，我也曾外出尋找過他的蹤跡，只是一直沒有消息。之後師尊出關，我便……到了藏書閣。”
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概括了當初發生的一切，只是言語之間仍舊不免帶了些遺憾和傷感。
紅歌也明白過來，爲什麼他師父和他之間會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了。想必一開始那個所謂的執劍長老，確實是真心想要收徒，但卻爲了自己的修爲，收了就不管了。
結果閉幾十年出來，突然發現徒弟成才了，但卻是師兄教育的與他無關，於是覺得被別人摘了果子，心理不平衡了，乾脆又收了一個資質更好的，想要證明自己？
什麼人啊這是！
果然是能教出小麻袋那樣弟子的人，突然有些慶幸，還好小師叔不是他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