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小病大病？
週末，小丹妮爾如約而至，不僅她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早教班的小夥伴，阿肯·蒙德茲。
阿肯比小丹妮爾略大幾個月，由媽媽帶着。
小丹妮爾和阿肯在診所的兒童遊樂區玩耍，一會兒這裡玩玩，一會兒那裡玩玩，偶爾還去敲敲那個牛皮大紅戰鼓。
只是，小阿肯似乎體力不強，還比不過小丹妮爾，跑一會兒就氣喘吁吁，需要休息。
阿肯媽媽則和凱茜坐在休息區聊天。
來的都是客，金姬真給她們沖泡了咖啡，還取了一點小零食。
周喬說過，要讓來這裡的人都感覺到賓至如歸。
阿肯媽媽是高齡產婦，年紀有些大，生阿肯的時候都快四十歲。中年婦女，反而跟凱茜能聊到一塊。
當然，她們的共同話題主要是孩子。
因爲小丹妮爾是領養來的，凱茜並沒有太多的育兒經驗，因此向阿肯媽媽請教。
阿肯媽媽可是足足三孩的媽媽，最大的那個說是已經讀高中了。
美國這邊，但凡有點條件的，都會生好幾個。
不一會兒，小丹妮爾口渴了，過來找凱茜。阿肯是小跟屁蟲，自然也跟着跑過來了。
“凱茜，我口渴。”小丹妮爾紅着小臉蛋，雀躍着叫道。
凱茜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遞給她水，小丹妮爾卻直搖頭，叫道：“不，我要橙汁。”
凱茜沒辦法，只好變戲法一般，從包裡取出兩罐橙汁，一罐遞給阿肯媽媽，一罐拆開，給小丹妮爾。
“謝謝。不過他最近只能喝水。”阿肯媽媽婉拒，又將橙汁還給了凱茜。
凱茜一愣，以爲阿肯媽媽嫌棄，就說道：“這是有機橙汁，我看過配料表，幾乎沒有任何添加劑的。很健康，放心飲用。”
雖然水纔是最好的飲品，但是，又不是天天喝大量的橙汁，偶爾喝一點，還能補充維生素。
阿肯媽媽就聳聳肩，說道：“凱茜你誤會了，阿肯他最近這段日子口腔潰瘍，還有點兒嚴重。橙汁對他來說太刺激了。”
“哦哦，這樣啊，不過，這裡是診所啊，何不找這裡的醫生看看？”
剛好，周喬從絲黛芬妮診室出來，正準備去千葉奈奈子診室，路過外面，凱茜便眼睛一亮，揮手叫道：“周醫生，能不能過來幫個忙？”
“很樂意爲你效勞。”周喬就微笑着走了過來。
雖然他的診所是明碼標價，按照問診時間來收費的，但街坊鄰居偶爾來諮詢一下，閒聊性質，不超過十分鐘，周喬也不會特別較真。
以前窮的時候，可能會硬嘮也要嘮到十分鐘，達到收費標準，但是，現在不是有錢了麼？就算是惠贈鄰里。
不管在哪裡，跟街坊鄰居們搞好關係很重要。
凱茜笑容很慈祥，指了指阿肯說道：“這個孩子據說有口腔潰瘍，周醫生你能幫忙檢查一下麼？”
周喬打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凱茜又對阿肯媽媽介紹道：“這位就是舊金山有名的周醫生，年輕有爲，什麼都懂。”
阿肯媽媽略有些驚訝，心說這麼年輕？
鳶尾花診所，她是聽說過，但是周喬本人，她還真的沒怎麼關注過。
她家住得離這裡有點兒遠，平時也是在另外一家診所，藍太陽診所，固定體檢、看病，那裡有她的家庭醫生瑞秋·迪翁。
但是，既然有醫生免費幫忙看看，阿肯媽媽也是願意的，當即笑着和周喬握手：“周醫生，很高興認識伱。”
“很高興認識你。”
打過招呼，周喬就蹲了下來，衝阿肯說道：“小朋友，能不能讓我看看你的口腔？來，張開嘴，啊~”
阿肯就配合地將嘴巴張開，周喬捏着小傢伙的下巴，轉動角度，仔細檢查了一下。
看着看着，周喬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樣，周醫生？”凱茜問道。
周喬站起來，一臉沉重，琢磨了片刻，就對凱茜和阿肯媽媽說道：“小傢伙的情況有些嚴重，可能不是一般的口腔潰瘍，如果願意，可以在我這兒做進一步檢查，另外也可以去加州大學醫療中心。”
“啊？”
“啊？”
凱茜和阿肯媽媽同時一愣。
凱茜的心就沉下去了，看向小阿肯充滿了同情，因爲，她瞭解周醫生。
周醫生如此嚴肅地說話，那就意味着，真的不是一般的小病。噢，我可憐的小寶貝，才這麼一丁點大。小丹妮爾才找到一個好玩伴，這就……這就……
她老淚就下來了，感覺阿肯要噶了似的。但旋即想起來，這樣太失禮，就深呼吸一口氣，別過頭去，暗暗抹了抹淚。
不過，阿肯媽媽卻不這麼認爲。心說多大一點病啊，還要去加州大學醫療中心？
阿肯媽媽和周喬也沒打過交道啊，聽說是聽說過，但是沒有太大概念，反而覺得周喬年紀輕輕，不知道大學畢業沒有，水平再高，估計也就是一般般。那麼大的名氣，大概率是炒作，硬吹出來的。
“呃，阿肯他這幾天都有用專門治療口腔潰瘍的氣霧噴劑，應該過幾天就好了。”
阿肯媽媽心說，不就是一點口腔潰瘍嗎，誰還沒有過，你們爲了賺錢真是不擇手段，這是在詛咒我兒子嗎？
阿肯媽媽：“我們家有熟悉的家庭醫生的，等明天，我帶阿肯去諮詢一下。”
周喬：“……”
凱茜欲言又止，衝周喬投去了一個歉意的眼神。
“那好吧。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周喬笑着點點頭，人家有熟悉的家庭醫生，想要在熟人那邊看，也是正常的。
看病這種事，強求是強求不來的。他也不缺這點業務。
由於發生了一點點小小的“不愉快”，過了沒多久，阿肯媽媽就帶着兒子回家去了。
原本，她是自己從藥店買了藥，給兒子在噴，因爲她覺得沒多大事兒，但是經過周喬這麼一說，心裡又有點犯嘀咕。
雖然不喜歡周喬的話，但還是給家庭醫生瑞秋·迪翁打了電話，進行了預約，然後，在第二天早上帶着兒子去了藍太陽診所。
阿肯媽媽牽着阿肯的手，來到瑞秋醫生的診所時，瑞秋醫生正在打電話，護士示意阿肯媽媽稍等。
阿肯媽媽便抱着兒子在休息區等候。
這裡的環境雖然也不錯，但是跟鳶尾花診所比起來，就小太多，而且裝修也沒有那麼奢華。
不過勝在溫馨。
鳶尾花診所，那是周喬發達後花了大價錢，又結合了艾琳娜和艾娃的審美，所以就佈置而言，非其他診所可以比擬。畢竟，整個舊金山，比鳶尾花診所還有錢的診所，估計是找不出第二家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周喬現在名氣上去了，所以診所的價格也相應漲上來了。老客戶也都能接受。因爲在鳶尾花診所，現在可以享受到名醫的服務啊。
這也是應有之義，他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來美國開善堂的。
在美國，醫療不是服務業。
瑞秋醫生診室。
三十七八歲的中年女醫瑞秋·迪翁正在和歐康納夫人通電話。
先前，歐康納夫婦一家，是她這邊的老客戶，但是，最近許久沒有過來了。
客戶流失，所以瑞秋醫生想要打電話詢問一下原因。
“歐康納夫人，你和歐康納先生的健康體檢可以安排起來了。”瑞秋醫生十分客氣地提醒道。
“噢，瑞秋醫生，很抱歉，我們已經在鳶尾花診所預約了服務。”電話那頭，傳來歐康納夫人歉然的聲音。
經過上次的事件，歐康納夫婦一家，自然成功轉成了鳶尾花診所的忠實客戶。
瑞秋醫生很懵，想了想，連忙問道：“親愛的歐康納夫人，對此我表示非常傷心和遺憾，請問你能告訴我原因嗎？”
“呃，是這樣的……”歐康納夫人覺得，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即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瑞秋醫生：“……”
非常尷尬。
因爲，最開始就是她建議歐康納夫人帶着小孩去其他地方就診，說這個病很嚴重，紅斑狼瘡。
而推薦的那個醫生，又說是可能是白塞病，安排了許多許多檢查。
然後歐康納夫人急了，也不想立馬做那些複雜繁瑣且花費巨大的檢查，和朋友訴說時，朋友就建議她去鳶尾花診所找周醫生。
後來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
“那太遺憾了。”瑞秋醫生見無法挽回，也就只好掛了電話。
她坐下來，垂頭喪氣，覺得自己就是運氣差，或者小題大作了。
早知道，就直接按普通皮疹來治療的，搞那麼多，反而被患者家屬誤解，導致客戶流失。
得不償失啊。
“嗯，以後別瞎猜，考慮那麼多做什麼，直接對症治療就行。”瑞秋醫生暗暗下定決心。
護士見她打完了電話，就進來跟她說了阿肯母子到訪的事情。
“快，帶進來。”瑞秋醫生抖擻精神，若是再流失客戶，感覺她的診所離關門都不遠了。
以前累積有兩千多名患者，現在倒好，大部分都不怎麼來了。真是氣人呢。
於是，阿肯媽媽帶着兒子進來了。
一番寒暄，阿肯媽媽介紹了孩子的病情，以及最近的用藥。
瑞秋醫生檢查了一下，就微笑道：“別擔心，蒙德茲太太，小阿肯沒事，是小問題。”
頓時，阿肯媽媽就放心了。心說，那個鳶尾花診所的周醫生果然是唬人的，估計是爲了騙我過去花錢。
哼，我有那麼好騙嗎？當我是小姑娘，或者像凱茜那樣的老太太？
他們一家人在瑞秋醫生這裡隨診好多年了，自然相信瑞秋醫生更多一些。
“蒙德茲太太，你別太擔心了。其實，不久前，我這裡也有一個小孩患者，四歲多，嗯，是歐康納家的小王子，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
“認識，認識，和我一個小區的。”阿肯媽媽說道。
瑞秋醫生就道：“歐康納家的小傢伙，之前也是口腔潰瘍，好了之後又有皮疹，看起來嚇人，但實際上沒什麼大礙，現在已經康復了。”
“哦哦。”聽見瑞秋醫生這樣說，阿肯媽媽不由更加放心了。
然後，瑞秋醫生推薦了一款藥物，開具處方，讓阿肯媽媽自行去藥店購買。
阿肯媽媽買了藥，就帶着孩子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傍晚散步的時候，恰好碰見歐康納夫婦也帶着小孩散步，就詢問了幾句。
歐康納夫人就道：“是的是的，我家小孩之前是有過口腔潰瘍，然後還有皮疹。不過現在都好了。嗯，口腔潰瘍不要太在意，應該問題不大。不過，我不建議在藍太陽診所就診，還是鳶尾花診所的水平和名氣高一些。我們後來就是轉到鳶尾花診所才治好的。”
由於大家交情也就一般般，歐康納夫人也就沒有說具體的細節，畢竟，之前因爲一點小病，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還徹夜失眠，哭泣，說出來也挺丟臉的。
阿肯媽媽心道，我可不這樣認爲，那個周醫生，小病當大病治，想騙我們錢。
讓阿肯媽媽揪心的是，接下來幾天，雖然每天都在用藥，但是，小阿肯的口腔潰瘍情況卻越來越嚴重。
因爲這個毛病，平時食量非常大的小阿肯，都不怎麼吃東西了。
根本吃不下。
稍微吃一點，就嗷嗷叫。
這天晚上，半夜的時候，小阿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哭泣。
阿肯媽媽從隔壁房間過來，抱着兒子安慰。
“媽媽，我肚子痛。”
“來，媽媽幫你揉揉。”阿肯媽媽抱着兒子安慰，哄了片刻，阿肯就又睡着了。
阿肯媽媽也沒在意，親了兒子的臉頰一下，回房去了。
沒想到，早上起牀，她過來看兒子，兒子仍然在昏睡，一抹額頭，滾燙如火。
這下，阿肯媽媽急了，連忙叫醒老公，然後和老公一起，火急火燎去找家庭醫生瑞秋。
瑞秋醫生對症開了點藥，阿肯媽媽去藥店買了藥之後，帶着孩子回去了。
然而，藥物卻不怎麼管用。
小阿肯時不時發燒，口腔潰瘍越來越嚴重。
阿肯媽媽忽然想起了之前鳶尾花診所那個周醫生的話，不由駭然一驚：“難道，我兒子真的是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