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憑什麼出現在我們家?”
“過兩天醫院會對實習醫生進行一場測試,恩愛要集中精力備考,騰不出時間去找房子,就讓她在這裡住幾天。”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她的意思?不用說,一定是她的意思了。”我被周諾言拖進臥室,急不可待地抗議,“你怎麼可以答應她?你事先有沒有徵詢過我的意見?周諾言,你這是專斷,你根本不尊重我!還有,她知不知道我們結婚了?”
“這怎麼是不尊重你?事出有因,再說這只是小事,你不要動不動就上綱上線。”
“我上綱上線?你不要假裝不知道她對你有意思,你去問任何一個女人,問問她們介不介意她們的丈夫自作主張讓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住進自己的家?這對你來說也許是小事,而且還是好事,可對我來說這根本就是引狼入室!我不管,你明天就讓她走,待租的好房子滿世界都是,大不了找中介,錢我來付總行了吧?”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承認讓恩愛住進來有不妥之處,但按你說的做只會更加不妥,她在這邊孤身一人,沒什麼親戚朋友,我答應過她媽媽照顧她……算了,說這些沒必要,這件事到此爲止,幾天時間克服一下就過去了,你白天在公司,頂多就晚上打一次照面。”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氣得跳腳:“這也不是我跟她打幾次照面的問題!這事跟你說不通,你答應她媽媽要照顧她?你是她什麼人?老公還是情人?你們揹着我……”
“何碧璽,夠了!”
他大吼了一聲,把我震懾住了,待回過神要還嘴,忽然想到若是跟他吵開,隔牆有耳,豈不是正中她下懷,沒準這時候那女人正豎起耳朵聽動靜呢,但要我閉嘴,心裡又憤憤難平。想當初他不也是以照顧爲名收留了我,結果我跟他成了夫妻,自古以來,藉着照顧的幌子冤家變親家的好事還少麼?再說,這種照顧是可以隨便應承下來的麼?也不看看對象是誰。
越想越鬱悶,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無處排解,乾脆躲進浴室泡澡,直到關燈睡覺都沒再跟周諾言說一句話。
第二天,我起了個早,他被我開衣櫃的聲音吵醒,隨口問了一句:“今天怎麼這麼早起?”
“眼不見爲淨,你繼續睡。”
他微微怔了一下,我想他大概還沒記起昨晚的事。不再多言,換好衣服,我把今天要背的大包拿出來,將手機鑰匙紙巾等零碎的東西一股腦倒進去。
“碧璽,你至於這樣麼?”
“不然怎樣?”我站直了身體,將大包拎在手裡,“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想跟你吵,惹不起我總躲得起吧?”說完不再搭理他,徑自出了家門。
買了份早報,去茶餐廳吃早點,坐了大半個鐘頭,然後徒步到公司,結果還是來早了,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打開電腦,在幾個大網站上胡亂逛,也不知看什麼,擱在鼠標上的手指無意識地點着,大腦有些鈍,缺了氧似的轉不利索。
過了上班時間,同事陸陸續續進來,看到我不約而同地問:“昨晚沒睡好?幹什麼去了?臉色這麼差。”
家醜怎能外揚,我動了動嘴角,但笑不語。
連喝了兩杯特濃咖啡,好不容易捱到中午下班,我的上下眼皮幾乎粘在一塊,也不跟同事下樓吃飯了,吃了半包餅乾充飢,然後拿外套罩住頭,伏在桌上補眠。誰知睡不安穩,剛入眠手機就響了,閉眼摸索出手機,直接按下接聽鍵。
“碧璽,是我。”
一聽周諾言的聲音,我略微清醒了些,“有事?”
“剛做完一個手術,你還沒吃吧?中午一起吃飯。”
“不了,我吃過了。”我毫不猶豫地拒絕,等了片刻,那邊沒反應,我準備收線,“你找別人去吃吧,就這樣,掛了。”
“碧璽,你還要鬧彆扭到什麼時候?”他似乎不耐煩起來,悶咳了一下,說,“我們能不能不要爲一個外人吵?”
“我沒打算跟你吵,”我此刻睡意全消,掀開外套坐直了來,“昨晚明明是你先衝我吼的。”
“小姐,昨晚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心情確實不好,尤其在被你質疑我的忠誠度。”
“好,我承認昨晚是我口無遮攔,可是周先生,我的心情也不見得比你好,我們結婚纔多長時間,家裡平白無故住進來一個我對她提不起半點好感的女人,作爲你名正言順的太太我還不被允許有反對權。”
我們在電話裡對峙,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