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一笑:“我?我叫施偉鋒,因爲某種不可言說的原因,不得不留下其中一個我,在這裡等待。”
“等待什麼?”
陳陽死死皺眉,在這瞬間他腦子裡至少閃過了幾百種恐怖小說的情節,而這一切無外乎這個叫做施偉鋒的男人真的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這裡的‘我’只有一部分的記憶,我也不知道等待什麼,直到看見了你。”施偉鋒看着陳陽,道:“你是我一直要等待的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跟我長得一樣?!”陳陽在努力驅散這種怪異的感覺:“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一樣的雪花,我可不相信你是我的雙胞胎!”
“爲什麼就不能長得一樣呢?我並不是一個完整的人,給不了你任何答案,或許你可以問問你自己。”施偉鋒淡淡笑着,道:“我們是互相獨立的個體,你可以這麼理解,我們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在談話的時候,施偉鋒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質,跟他富有親和力的語氣下,成功讓陳陽從應激的情緒中逐漸緩和過來。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一道執念?”
“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這麼形容。”
“那你本體是誰?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也忘了我是誰,不過在你之前曾有人見過我,他稱呼我爲……魔君!但在我發現她不是我等待的人之後,就放她走了。”
“你竟然沒有殺了她?”陳陽疑惑問道。
施偉鋒訝然:“爲什麼要殺他?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濫殺無辜的人,我只是把她的記憶塵封住了而已。”
小說都是這麼寫的,況且你這名字聽起來就不夠正派,但重點是爲什麼魔君跟我長得一模一樣,魔君竟是我自己麼,不,我感覺我跟他真的不是同一個人,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網絡作者而已……陳陽搖頭,道:“那你在這裡等待我,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麼?”
陳陽心說我這幾天經歷的事情比普通人的一生都要精彩,幸好我寫的小說女主跑出來了,否則我肯定無法這麼平靜地接受這件事情。
施偉鋒收斂笑容,語氣帶着一絲苦惱,道:“我的主體受到了很嚴重的困擾,他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我留在這裡,是想讓你幫我回答一些問題,這或許對我有所幫助。”
“作爲回報,我會幫助你進化,你的身體擁有巨大潛力,只是無人發現。”
陳陽斟酌問道:“回答問題沒事,但要是回答錯的話,我會不會被殺死?”
施偉鋒怔了下,失笑道:“你的思維異於常人,這是你在幫助我,我怎麼會殺你呢?”
沒辦法,小說都是這麼寫的啊,否則沒有緊迫感,讀者就不喜歡看了……陳陽點頭,道:“那我沒有問題,你問吧。”
“好。”
“1:世界是黑的,還是白的?”
“2:你相信造物主嗎?”
“3:錯的是我,還是這個世界?”
“4:如果萬物皆有相對,天對應的是地,生對應的是死,那麼人對應的又是什麼?”
“5:你認可這句話嗎?正義,只不過是勝利者的另一個說辭。”
“對了,還有第六個問題……你們當中有一個內奸,猜猜看祂是誰?”
六個問題,讓陳陽陷入了很長的沉默之中。
施偉鋒微笑道:“不着急,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我的心中早就有了答案,這也是我經常會思考的事情。”陳陽緩緩道:“第一,我覺得這世界既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是一道精緻的灰。”
施偉鋒眼睛一亮:“好答案!”
“第二,我相信造物主,不僅僅是這個世界,我覺得整個宇宙都是由某個造物主創造出來的,並且我一直相信祂一定存在。因爲這世界這麼大的結構不是偶然的,這些不偶然、力量那麼大、影響這麼大的東西是哪來的?你可以隨便取一個名字,可以想象祂的形狀。”
“但對於造物主,我持一種不可知論,因爲在我有限的思維裡,是沒有辦法去思考祂的形狀、祂的性格。”
“第三個問題呢?”施偉鋒的語氣迫不及待。
陳陽再度沉默,他不否認世界美好,但有些時候世界卻並不會美好以待。
“我也不知道。”最終,陳陽這麼回答。“至少現在的我是不知道的,這種問題可能跟人生的意義有關。”
“第四個問題,假如萬物皆有相對,天對應的是地,生對應的是死,那麼人對應的又是什麼這個問題……”
陳陽想了想,道:“我認爲這句話本身就不成立,我不認可這樣的相對論。”
“爲什麼?”施偉鋒不解道。
“很久之前我認可這種觀念,那時候的我總是認爲生與死是互相分割開的。生在此側,死在彼側。我在此側,不在彼側。但是在我二十歲之後,我清楚地感知到青春的流逝,有種特別的東西送走了我朝朝暮暮的青春,作爲一名全職作者,我長達一年多的時間都處在生與死的邊界,那時候的我隨時可能自殺,但最終沒有……”
“得到之日及其終止,尋覓的過程亦是消失的過程。這便是我的觀念,生與死並非對立,而是作爲死的一部分永存。”
“雖然跑題了,但還是很不錯的想法。”施偉鋒讚歎道:“你的思維異於常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種特別的力量,希望你跟我未來可以成爲朋友。”
陳陽頷首,道:“至於第五個問題,我認同。”
“第六個問題,我已經知道我們中出的叛徒是誰了。”陳陽用很肯定的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