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這時候,原本透明的圍牆驟然瓦解,它是從中間分割開的,像是一扇門那樣被緩緩打開,四周空氣流動,門扇盪漾着一種陳陽無法理解但真實感受到的神秘氣息。
接下去,讓陳陽瞪大眼睛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陳陽面前,這一扇透明的門內,一位黑袍老者踱步而出,他身材清瘦,目光平靜,漠然注視着前方的司空父子。
陳陽目露驚喜,下意識喊:“老師,你,你竟然真的過來了!”
儘管此前道和已經交代過,在生死危機的時候捏碎吊墜,他會過來保護陳陽平安,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當陳陽真正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原本所剩無幾的人生觀再度崩塌一次。
原來,人是真的可以這樣瞬移的。
那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這並非是真正的我。”道和意識到了陳陽的震驚,言簡意賅,他看着司空光遠,道:“你誤入歧途,實在不該。”
什麼,陳陽爲什麼還是道和長老的徒弟,爲什麼我從來沒有收到這份情報,爲什麼我連袁長老來過江城也一概不知……司空光遠心裡滲出一股寒意,他反應過後,突然強迫着自己兒子納頭就拜:“萬分抱歉,道和長老,鄙人是被暗算挑撥離間,提供了錯誤情報……”
“咔嚓!”
話還沒有說話,司空光遠脖子突然受到某種外力侵襲,隨後他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陷入了永久的沉默中!
陳陽心臟猛的一跳,沒想到老師竟然如此殺伐果斷,司空家族的人說殺就殺!
看來自己之前對老師溫文爾雅的印象有所誤解……
“爹!”司空光宇的眼睛一下就紅了,他大聲怒吼:“老王八蛋!我跟你不共戴天!!!”
隨後,他頭也不戶地往外跑!
但是,現在依舊是在幻境之內,司空光宇怎麼跑也跑不出去!魚缸裡的魚胡亂撞着,水漸漸燒開,魚掙扎得更爲猛烈!
“誰讓你來的?”道和冷漠開口,瞬移到司空光宇面前。
“嗬嗬……”司空光宇慘笑,道:“你以爲我還有說話的機會嗎?”
這句話如同某種預兆一樣,道和眉頭一皺,他不再追趕,而是靜默原地,深邃的目光看着司空光宇,眼底閃爍着不爲人知的色彩。
而奔跑中的司空光宇臉色漲紅,瞳孔佈滿血絲,整個過程持續不到半秒鐘,緊隨其後的是一聲巨大的——
“bang!”
血色滿天飛舞,道和眯起雙眼,一朵綠色的四葉草浮於掌心,他心念一動,陳陽突然感覺身體一輕,隨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拉扯出來——
“譁!”
下一刻,陳陽再度迴歸現實,兩人雙雙落在街邊公園門口,陳陽狼狽地倒在地上,道和則是衣決飄飄,滄桑的眼眸中有着深思之色。
“老師……”陳陽搖了搖頭,在確定回到現實世界後,他嚥了口口水,道:“老師,剛纔是幻境嗎?”
“是的,但人是真的,事物也是真的。”
“那,現在幻境裡的東西呢?”
道和回頭,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已經化爲虛無,怎麼了?”
我他媽剛買的寶馬5系就這麼沒了……陳陽感覺心好像都在滴血,勉強笑道:“沒有,感謝師傅出手相助,否則今天我就要當場死亡了。”
——
“你不必謝我,也不必因此感激,因爲,就算今天我沒有到來,你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道和眼中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道:“至於司空父子的死亡,你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嗎?”
啊?你殺的人你問我,而且爲什麼我不會有危險……陳陽愣了下,經過縝密的思考,斟酌道:“我之前在秘境裡聽過一些邪惡異能組織的名字,比如說‘楚門’!”
楚門……道和沒有言語,眼神變得凝重許多。
陳陽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是自顧自說着:“司空父子的突然死亡肯定要一個合理的理由,他們爲我而來肯定是有人透露風聲,所以後續我無論如何都是無法躲過的。”
說到這裡,陳陽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繼續道:“所以,在拋棄這一點之後,司空父子的死亡便有了一個很好地理由——他們是邪惡組織楚門殺死的,跟我無關,也跟老師無關!”
兩三句話,陳陽便將這一口大黑鍋甩在了從未接觸過的楚門身上。
“……”
道和眼神逐漸柔和,有着一縷笑意:“你的想法很不錯,司空父子的死亡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一切責任歸咎於楚門,恰好楚門最近在南境活動聲勢浩大,事情發展非常合理。”
其實將這口黑鍋放在殺神宮宮主身上更加合適,因爲最近司空父子與殺神宮宮主的矛盾人盡皆知,但陳陽心裡卻下意識地不想這麼做,這當然不是僅憑直覺,而是出於權衡利弊之後才做出的選擇。
因爲,楚門是邪惡組織,但殺神宮卻是正兒八經的民間合法組織,嚴格來說他們並不算是敵人!
“我接受你的提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問題嗎?”道和揹負雙手,深邃的眼神看着陳陽。
“有……”陳陽已經忽略自己失去一輛車的心痛,因爲眼下在他面前還有個更加棘手的問題:“師傅,我感覺上次經歷的秘境魔君遺址遠遠沒有這麼簡單,我一開始以爲內奸只有一個,也被我成功殺死了,但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內奸可能不止一個!儘管我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誰。”
想象着那次秘境所經歷的一切畫面,陳陽心裡滿是不解,另外一個內奸究竟是誰?爲什麼自己從始至終都沒能發現?
“而且,對於我在秘境裡遭遇的事情被袁長老所知,被司空家族所知,我都感覺非常疑惑。”直視道和,陳陽的眼神無比清澈。
道和長老淡淡一笑:“你所說的內奸,是高層安插的人麼?”
陳陽遲疑着點頭,但心裡還有另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如果高層的僅僅是透露消息就讓他有了生命危險,那麼陳陽對守夜者的信任將會將至冰點!
所以,會不會還出現第三個人呢?
如果存在,那麼第三個人,究竟是誰……
道和輕嘆,道:“這些事情有些複雜,關係到黨派之爭,你現在只是一枚無關緊要的棋子,想那麼多除了徒增煩惱剩下什麼也無法收穫。”
“暫且安居,這枚玉簡我先收走了,在未來一段時間你需要格外小心。”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道和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