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見面了,艾文先生。”
似乎很滿意某人進屋時本能流露出的那抹驚豔。
斜躺在寬大金色沙發上,尤利婭夫人一雙嫵媚的暗紅色雙眸微微彎曲,帶上了點點的笑意。
手指輕點對面的沙發,示意來訪的艾文坐下。
之後她對身後揮了揮手,一名躲在角落裡身穿黑白傳統女僕服裝的女孩走上前,端過茶具爲客人送上了熱茶,之後鞠躬離去。
現在,房間裡貌似只剩下兩個人了。
紅茶淡淡的香氣在鼻翼間散開…
天使:冷靜!對面可是一名剛死了丈夫的未亡人!
魔鬼:真的假的誰清楚?而且真的豈不是更好?!
艾文:嗯…我越來越想做綁匪了,怎麼辦?(??_??)
告訴自己要冷靜,大魔法師,火球什麼的,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四周暗處還藏着不少人的情況下…
視線有意無意的在左側壁畫上略過,最後落到了身側的巨大鋼琴上,某人嘗試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剛剛,是夫人在彈琴?”
“是啊!大偵探,給點評一下...我,彈的如何?”
手抵在尖翹的下巴上,尤利婭饒有興趣的看着對面的那個人,因爲她突然對這個傢伙越發的感興趣了。
這個興趣完全無關於男女之事,而是對這個人所表現出來的,同之前的調查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她有屬於自己的消息渠道,足以迅速的瞭解到某種應該算作秘密的消息。
其中透露的,那些關於這個人昨天表現的細節,可以說顛覆了她原本對於人類這個概念的認知。
而且拋開力量不談,單純就眼前的這個人本身,就足以讓見多識廣的卡萊爾夫人感覺有點琢磨不透。
與當初在對方簡陋的房屋內短暫的見面不同。
在自家華貴的客廳裡,這個表現淡定自然,甚至在環境的襯托下越發顯露出上位者氣質,甚至可以稱之爲威嚴的男人,實在不像他所僞裝的一個小小的落魄偵探
——反而,更似一個手握權利的君王。
甚至比如今坐在王位上的那位更像。
“一個有秘密,讓人情不自禁去探尋的男人嗎?”
她端起自己的那一杯帶着芬芳的紅色液體,在嘴邊輕點,輕輕的勾起,便是一個笑容。
可惜,某人卻根本沒注意到,因爲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一個擺放在角落裡的雕像吸引了。
正常來說,這個時代的雕像大都是一些人或者某種動物的形象,少數也許還有一些帶有象徵意義的徽章,總體來說還是很古典的。
但是這個卻不同。
乍一看,這東西完全就像是出自某個瘋子之手的癲狂之作,充滿了濃郁的後現代主義誇張、隱喻、扭曲之感。
總之,讓人看的懷疑人生。
但是如果仔細打量,這團完全分辨不出是什麼玩意的東西,卻又詭異的帶着某種特殊的吸引力,就好像是…
“這樣的風格…怎麼有點像希利蘇斯世界,那些邪教徒們的手筆?”
艾文眉毛挑了挑,越看越覺得眼熟。
雖然表現形似可能不太一樣,但是這種故弄玄虛,但是本質上卻滿是惡意的方式,卻是這些宛如陰溝裡的老鼠一樣的傢伙們勾引那些無知的人的時候所常用的伎倆。
“神之投影?被掩飾的真理?”
回想那些陰影之神教徒最常含在嘴邊的口號,他突然在心底冷笑一聲。
因爲某人突然想起了某個老古董奸商,似乎在自己的故事裡也提到過某個雕像的事情...
那麼眼下對方擺出這個東西又是什麼意思呢,故意在暗示什麼嗎?
顯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頭腦中的思緒一閃即逝,其實目光也僅僅是在雕塑上停留了不到一秒,艾文似乎很隨意的扭過頭,看向正饒有興趣打量着自己的某位女主人。
雖然沒有看到一閃即逝的笑容,但是此刻雙方靜靜對視時,情不自禁浮現的依舊讓他感覺非常的不適。
因爲對方現在又在嘗試使用某種近似於催眠般的效果。
雖然意志的防禦足以讓他不爲所動,某位冒牌偵探輕咳一聲主動打破了眼下的氛圍。
“很抱歉,夫人,我實在是不懂音樂,枯竭的詞彙讓我只能遺憾的衷心稱讚一句,真是完美的演出。”
“哦,是嗎?那可真是太遺憾了...”
一邊說着,她細長的眉毛一挑,一雙如水的眼睛頓時瞥向了某人手邊的木盒。
這個外形...如果裡面不是一件樂器,那麼...它裡面裝的,又會是什麼呢?
卡萊爾夫人似乎越來越有興趣,想要知道眼前關於眼前的男人一切的秘密。
一隻手託着香腮,稍微歪着頭,瞪大眼睛,彷彿一個正在聽故事的少女一樣看着對面的那人。
然而面對身材一點都不“少女”的這位,艾文感覺自己還是快一點進入正題比價好。
所以他很直接的攤了攤手,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很抱歉沒能配合夫人的雅興,這次冒昧的拜訪,也是有事向您諮詢。”
“爲了能夠更好的尋找到殺死您丈夫的兇手,我希望您能夠配合,稍微回憶一下您的亡夫是否有什麼仇家,或者其他可能因爲利害衝突,而對其下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