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總有一些蠢人的存在。”
趙啓看向那幾人,緩緩道:“想要清淨只怕很難。”
爲首的黃鬚大漢站起來,呵呵怪笑着向這邊走來。
“美人……”
他眼中發光,像看到什麼稀世珍寶,走到近處,剛吐出一個輕挑的稱呼。
呼!
嬴玉菡看也不看,揮手一揚,手掌白影一晃,除了整條纖臂外,身體動都沒動,完全看不出像用力了。
但下一刻,身高七八尺的黃鬚大漢像被一頭靈巧巨大的靈獸用尾巴掃了一下,從茶肆的窗戶裡橫身飛了出去,跨越數十步,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一直落到道路那邊的樹林深處,消失不見!
連被打的聲音都未來得及發出,人就沒了。
再隨後,她身穿白裙的嬌軀隱隱約約晃動了一下,整個人像是起身過,又彷彿坐着從未動過。
但茶肆中,隨黃鬚大漢走過來的另外幾人也已不見,轉頭看去,他們也已追隨他們的大哥,飛到道旁樹林裡去了!
“控制隨心所欲。”
趙啓瞳孔一縮,不由讚歎。
嬴玉菡把人打出去的招式,力道控制簡直妙至毫巔!
光這一點,就可以證明她絕不是全靠神兵之力的高手。
另外,他這回由於嬴玉菡出手對着他的角度正好,他終於勉強看清了嬴玉菡出手時手掌的變化!
“那是……”
“一個柔弱的姑娘,力氣怎麼那麼大!”
“你們看見了沒?那幾個人去哪了?”
“妖怪,怕不是妖怪吧……”
“走吧。”
無視茶肆中一衆客人瞧見這一幕,駭然的驚呼,嬴玉菡神態端莊的緩緩站起身,道:“休息得差不多了。”
趙啓看了看周圍一衆長大嘴巴的過路客。
這裡是再無法停留了。
他扔下兩角銀子。
踏出茶肆前,趙啓目光似不經意往另一個僻靜角落瞥了一眼。
那裡坐了一個身穿麻衣的老者,和一個面容冷漠的青年,在茶肆衆人爲嬴玉菡隨便把幾人打飛進樹林而驚駭之時,唯有他們面色如常,一點不驚訝。
冷麪青年目光和離開前的趙啓對視了一眼,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一片漠然。
嗒嗒嗒!
趙啓嬴玉菡到外面解開繮繩,騎馬離去。
“徒弟,你在看什麼?”
茶肆中,兩人離去,麻衣老者轉頭看見,自己一向冷冰冰的徒弟仍盯着那兩人離去方向,目光深邃,久久不移開,疑惑問了一句。
“我的刀,對他們生出了感應。”
冷漠青年給人感覺似很少說話,吐出幾個字。
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他冷漠眼中彷彿隱約倒映出一柄暗赤兇戾的魔刀。
“哦?”
麻衣老者聞言,眼中浮現些許訝異,亦看向那個方向。
“他們?”
因爲會讓青年的神兵生出感應的人,按理不該出現在這路邊茶肆,出現也不該連個隨從都沒有。
但想一想那兩人,男的相貌清俊,器宇不凡,女的更是氣質高貴,容顏絕色,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徒弟,不要被你的刀所左右。”
麻衣老者身穿一身粗麻,灰白頭髮披散着,像略帶一絲嚴肅提醒。
“世上有些事,有所爲有所不爲。”
冷漠青年仍看着那個方向沒有說話,他眼底雖一片冷漠,但並未有殺意。
“喝茶吧,喝完茶我們繼續上路。”
麻衣老者撫了撫頜下的鬍鬚,端起茶盞喝下一口茶水,道。
“有人在等着我們,你的刀可以暫且飽飲一次鮮血了。
皇者之血!”
他略顯渾濁眼中浮現精芒,緊接又冷厲的吐出四個字。
“是,師父。”
……
嗒嗒嗒!
騎馬趕路過程,趙啓已沒有再想剛在茶肆中的看到的那兩個人。
兩件神兵吸引來一些武道高手並不新奇。
他皺着眉頭面露沉聲,腦中在回想嬴玉菡方纔出手的一幕,以及茶肆某個路人驚呼妖怪的聲音。
那個人是因爲不瞭解武道,被一個嬌弱清麗的女子隨手把七尺大漢打飛幾十步遠而驚異震駭,想到了妖怪。
但他勉強看清了嬴玉菡出手那一瞬,心中實際也閃過了傳說中的妖怪,令他一陣驚疑不定,懷疑是否爲幻覺。
“我有點明白她爲何不願透露她的神兵了。”
趙啓轉頭看着嬴玉菡,皺着眉頭,心中暗付。
那種變化肯定是神兵奇物之力,不過確實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
“表弟,這麼看着我,覺得我招惹麻煩了麼?”
騎在馬上,嬴玉菡頭也未轉,但似乎已察覺到趙啓目光,輕聲道。
雖然對天下和江湖瞭解甚多,但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在沒有死士護衛情況下行走。
“不。”趙啓搖頭。
“要不要我在接下來的路戴上一層面紗,遮掩一下面容?”
嬴玉菡繼續道,聲音悅耳婉轉。
“沒有用的。”
“沒有用?”她轉頭看來,俏臉上略帶疑惑。
“表姐臉戴面紗,也能從依稀的面容輪廓看出美麗姿容,反更添魅惑之感,想讓人摘下面紗一窺絕色……”
趙啓輕笑道。
實話講,縱使眼前這個絕代的女子,戴上面具都無用,眼眸如澄澈秋水,似蘊藏萬千柔情,氣質端莊矜持,嬌軀婀娜曼妙,冰肌玉骨,皮膚彷彿吹彈可破,彷彿上天窮精心雕琢的完美造物。
僅簡單一個背影,都足以將人迷倒,戴一個面紗又有何用。
“表姐這樣就很好。”
他輕聲道。
聽了趙啓所言,嬴玉菡她忽然轉回頭去,玉頰上似閃過一絲紅暈,看着前面,輕聲問道。
“我先前問表弟你要不要學我的功法,你考慮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