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非川傳個消息。”
“告訴隆慶,敵衆我寡的情況下,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頭吃點冷飯,不丟人。”
聽到唐燦的話,冷昭不由得一怔。
但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唐燦說完,再度沉默。
良久,輕聲說道:“車原,給哥舒傳個消息,讓他抓緊時間,該準備的事情,儘快準備。”
本來,在唐燦的計劃中,爲了避免忙中出錯,燕然和金山這兩條線,他準備一個一個來。
但是現在……
大非川有點熱鬧,燕然的形式很不明朗,他沒有太多更好的選擇,只能雙線作戰,同時啓動。
至於這種做法究竟是好是壞,恐怕只有歷史才能評判。
“大人,還有一件事情。”
安排完了大非川的事情,唐燦一直在沉默。
等了良久,冷昭忍不住再次開口:“大人,鎮北城那邊,最近一直沒有高元一的消息。”
“接着打探。”
這件事情,唐燦其實也不是很擔心。雖然高元一入魔,但是他從王都離開的時候,高元一已經安然無恙。
而且,高銀柳、小書袋都在王都,就算高元一有什麼問題,也能第一時間解決。
“對了。”冷昭想起來一件事情,輕聲說道:“大人要查的那個小書袋,已經查到了。”
“他在幾天前,出現在鎮北城,按照目前收到的消息,他是從大涼劍南道趕過去的。”
劍南道……
唐燦臉色微變,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寒聲說道:“沒事兒去劍南,你可真夠賤的!你在劍南,我就不信你沒有看到!”
“大人?”冷昭不明白唐燦怎麼突然發怒,有些不解。
“沒事兒。”唐燦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說完,擺了擺手,讓冷昭和車原暫時離開。
一個人留在大帳之中,唐燦的表情更是不爽!
劍南道,距離西南羈縻州不過一步之遙,小書袋肯定是去了。
甚至……
高元一從大非川邊緣離開的時候,就是小書袋這個小混球帶走的!
“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高元一入魔是你的手筆。”
“不然的話……”
“元殤也護不住你!”
冷冷的說了兩句,唐燦沉默了下來,大帳之中,也慢慢的變得安靜。
不過很快,安靜的大帳,便響起一陣一陣沉悶的“沙沙”聲。
聲音不大,並沒有驚擾到其他人,只是唐燦握緊的拳頭上,多了一些鐵屑,身前多了一些鐵餅。
情緒一點點的穩定了下來。
……
燕然東南,很遠。
大涼,鎮北城。
固然,唐燦已經代表高昌去鎮北城拜會過了女帝,但是在一個晴朗的日子中,高昌女王拓跋,還是帶着童明德、高銀柳等一干重臣,離開高昌王都,趕往鎮北城,朝見女帝。
這一點,令鎮北城中的大涼文武官員,一個個覺得臉上極爲光彩。
尤其是拓跋等人進入鎮北城之中,捨棄車馬,沿着城門,一步步的走到行宮,更是令他們覺得驕傲的不行不行。
文官們,甚至有很多喜極而泣!
就連這些天一直琢磨着怎麼能把女帝勸回神都的方孝孺等人,都沒有再不識趣的勸說,而是着手接待高昌使團的事宜。
更令他們難以理解的是……
拓跋進入鎮北城之後,竟然沒有當天離開,而是夜宿鎮北城行宮……
這一點,實在是讓人大跌眼鏡!
而且……
拓跋一住,就是幾天的時間!
可以說,這讓本就一直在逃避朝政的女帝,更有合理的理由不理朝政。
別說早朝了,就連送進行宮之中的奏疏,都是原封不動的又送到了文閣,由着方孝孺等人自己看着辦。
不可否認,文官喜歡治世,喜歡這種沒有掣肘的制度。
但是……
骨子裡的忠君,卻又讓他們的心情很矛盾。
況且,很多大事不是他們能決定的,萬一出了錯,咋整?
然而……
不管他們怎麼說,女帝依舊我行我素。
甚至,讓許久未曾露面的高元一親自鎮守宮門,把那些想要闖宮死諫的文官兒,全都攔在了外面。
宮內,花園中。
看着日漸圓潤的女帝,拓跋滿臉愕然之色,尤其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別想了,朕只是胖了。”
女帝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滿是笑意。
拓跋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明白女帝將她強行留在行宮,到底是打算什麼。
良久,還是女帝再次開口:“謝嫣的事情,朕想過了。”
“朕,就不見她了。”
“既然她去了高昌,就由着她在高昌待着吧。”
女帝笑了笑,似乎是因爲自己終於說出這件事情而有些釋然。
說完,又擺了擺手:“朕留你在行宮,只是爲了等一個人。”
話音剛落,馬上有近侍帶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拓跋一臉莫名其妙之色,因爲,她並不認識這個大鬍子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女帝微微一笑,輕啓朱脣:“他姓劉。”
“朕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於把他挖出來。”
“這個人具體怎麼用,朕沒有打算,你也不知道。”
“朕只是想要麻煩你,把他完好無損的送給唐燦,想來唐燦應該有辦法纔是。”
能讓女帝說出費了很大的力氣,可想而知,想要把他挖出來,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準確的說,如果不是小書袋跑到劍南道轉悠了一大圈,都未必能夠找到他……
……
燕然,牙帳。
唐燦帶着人,依舊沒有進入牙帳居住,仍然在那一座小土丘上面。
獎金一個月的時間,他對燕然的事情,瞭解了許多。
也參加了很多牙帳的議事,代表高昌發表了一些意見。
總體來說,一切看起來相安無事。
燕然恪守本分,無論大事小事,都會徵求一下唐燦這邊的意見,彷彿心甘情願的進行權利的交接。
而溫柔坊……
在冷昭和車原的共同組織下,也開始緩緩的運作了起來,各種各樣的消息,不斷的傳遞到唐燦書案。
只不過,因爲剛剛開始,大多數的消息,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與之前比,之前留在甘瓜的哥舒,倒是給了唐燦一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