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漓那纖細白皙的小手顫抖着，舉着司金盤慢慢挨近。
“啪嗒！”
“噫~~”
司金盤脫手飛出，再度粘在那黑石之上。
而姜墨漓則像一隻小兔子般，被嚇得彈起跳開。
“你別怕啊……過來過來……自己拉一拉，感覺一下。”
方浩循循善誘。
姜墨漓這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抓着司金盤，用力一扯。
“咦？”
一股強大的力量與她抗衡着。
令她費了不少勁，才把司金盤從黑石上扯下。
“這股力量是？”
小丫頭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牽引力自黑石上傳來，要將她手中的司金盤拉走。
“這就是磁力。”
“磁力？是從九源道中衍生的嗎？”
“不，它不屬於任何一條大道，而如果非要給它找一個歸屬，那就是——物理。”
“物理？”
“對，萬物之理，它揭示了世間萬物的基本機構及運動規律。”
“這……這麼厲害？”
少女的眼中，現出迷朦的嚮往。
“想學嗎？”
“想。”
“我教你啊。”
“好。”
兩人對視。
數息後。
方浩悚然一驚。
冷汗涔涔而下。
自己這是怎麼了？
在這個以大道爲根基的世界談物理？
這和在玄幻小說裡講科學有什麼區別？
關鍵的是，自己爲何會向師妹透露這種信息？
這可是直接關係到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啊！
方浩急忙檢視自我道心。
翻看了好幾趟後，也沒見有什麼問題。
心中那謹小慎微的內核，並未有改變。
而且，反而是內心的這股謹慎，驅使着自己說出這些信息。
這，代表什麼？
“師兄？”
姜墨漓疑惑的聲音傳來。
方浩回過神來，將心中的種種先行壓下，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那等回宗後，我抽空再教你，現在先辦正事。”
“對哦，師兄你說要找一處擾動衍術之地，難道就是這裡？”
姜墨漓也沒再糾結物理的事，立刻就跟上方浩的思路。
“對，此地的磁力，不但對金屬有引斥之力，更關鍵的，它可以遮掩天機，讓衍術失去效用。
在這裡，就不用怕被人推衍出怨靈核的下落了。”
方浩不知道的是，就在不久前，某位推衍多次失敗導致龜甲炸裂的峰主，正罵罵咧咧地回宗門搬救兵。
“可我們不能一直呆這裡啊，總得離開呀，到了那時候……”
“這點我早考慮到了，所以我們來這，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重塑怨靈核的因果。”
“重塑因果？”
“是的，我的思路是，將它變爲傀儡的驅動源核，那麼它出自幽影之淵的因，則會被徹底斬滅。
順便，你可以在這熟悉一下如何操控傀儡。”
“煉製傀儡？”
姜墨漓四下張望，入目的都是黑黝黝的石塊，再無它物。
用什麼煉？
“你忘了剛纔的木鳩了？”方浩擡眼，望向那聳入雲層的最高峰，“此地磁力紊亂，靈植無法紮根生長，除了在峰頂的那株天磁木！”
“這裡還能長樹？”
“是的，唯一的一棵。”
說完，方浩邁開步子，開始攀登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師兄，怎麼不乘木鳩上去？”
方浩笑笑，走前幾步，對姜墨漓道：
“看好了！”
話一說完，他就將手中的那塊黑石，使勁朝身前某處方向扔出。
“嗖！”
黑石疾飛，然後在姜墨漓不解的目光中，如同撞入一張無形的蛛網裡，減速、停滯，乃至……
反彈！
“嗖！！”
黑石帶着更響的破空聲，徑朝方浩砸來。
後者微微一讓，黑石擦身而過，擊打在不遠的一塊巨石上，粉碎！
這過程把姜墨漓看得目瞪口呆。
“磁力中有引力和斥力，越是高處，這兩種力量的就越是混雜交融，而我那木鳩是用天磁木打造的，它可是會對磁力產生反應。
你想想，如果我駕馭着飛上去，一個不留神遇上斥力了，可就鳩毀人亡了。”
“咕咚！”
姜墨漓嚥了咽口水。
“對了，師兄，爲什麼會產生引力和斥力？”
驚訝過後，小丫頭的求知慾一下子升騰起來。
“這就涉及到了物質的本源，原子和電子了……”
話剛出口，方浩再度一驚。
爲什麼又把這些屬於自己位面的現代知識，毫無掩飾地說出來？
不過，姜墨漓倒沒表現出什麼異常，依舊一臉專注地等待方浩解釋。
“咳，裡面的原因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我們還是先上山吧。”
方浩再度避開這個話題，繼續朝上攀登。
姜墨漓也沒追問，急急邁步跟上。
這玄磁山脈的最高峰雖說高聳，但兩人都是悟道者，即便只用兩條腿奔行，依舊速度驚人。
“對了師兄，你之前來過嗎？那木鳩就是之前來這時煉製的嗎？”
“不，這是我第一次來。”
“那……你怎麼這麼熟悉？”
“自然有人把這裡的地形繪圖給我了，而且那天磁木也是他們採集的。”
“咦？他們是誰？”
“一羣商人罷了，我們在做交易而已，我給他們的東西，價值可是遠超這木鳩。”
不經意間，他們已扎入雲層裡，四周一片白茫茫。
“對了，提醒一下，這霧裡可不像山裡，這可是有東西的。”
方浩輕描淡寫地說道。
姜墨漓聞言，卻是全身汗毛直立，心結解開後，她對環境的感知能力，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來！”
她擡手一揮，一道青藤自身後的地面冒出，狠狠地一甩。
“鏘！”
與某物硬撼了一記。
“唔……”
擋下這神秘的一擊後，姜墨漓卻感到一陣疲乏，青藤也立刻消散。
“這裡的磁力有壓制道力運轉的效果，是個不錯的錘鍊場所。”方浩這下才緩緩說出目的，“你目前道力的輸出量太小，需要好好鍛鍊鍛鍊。”
“可……可那是什麼東西呀？”
對那藏在霧中的神秘物體，姜墨漓心中升起了濃重的警惕感。
“那個啊，也是玄磁山脈的特產，霧靈！”
隨着方浩的解釋，一具有着人形輪廓的虛影，赫然從霧裡冒出。
模糊的面容上，似乎能感受到，它在咆哮。
“或者，稱呼它爲霧鬼，更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