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是豔麗,樸素,還是特別地,具有男子氣概的?”很久以前,有個姑娘這麼問過自己,當時自己是怎麼回答的呢?
“都不喜歡。”他說“這些我都不喜歡。”
那姑娘驚詫“那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
他盯着她那雙杏兒般的眼睛“至今還沒哪個女人能入我眼的。”
小姑娘眼裡透着狡黠的光芒“得了吧,我看你就是喜歡男人,不好意思承認是不是?”從那次以後,姑娘就認定了他是有斷袖之癖的異類,他也懶得與她解釋,一直將她當成是個小妹妹,有點兒脾氣的刁蠻丫頭,從來不曾認真的看過她一眼,後來,當得知七哥喜歡那個丫頭,他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轉念一想,興許也只有七哥這樣好的脾氣才能制住那丫頭,所謂以柔克剛大概就是這樣。
轉眼又過了幾個年頭,小姑娘也長出大姑娘了,唐笑也長大了,匆匆歲月,他們幾個之間感情依舊如故,他陪着他的七哥還有那個以後可能是七嫂的丫頭度過了人生中最好的那些時候。
他看着他們從普通朋友變成了戀人,那時候就在考慮,以後他倆成了親,誕下的小侄子一定要讓他來取名,叫什麼好呢,紅綢那丫頭那麼任性,七哥脾氣卻那麼好,叫婉君如何?或者叫溫玉…
水中突然竄起了一條魚兒,水花四濺,唐笑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看看懷裡的女子,他說“紅綢,如果我知道有一天自己會這樣愛你,初見時定會對你一見鍾情的。”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的。
紅綢醒來時,人已經到了家中,她揉揉眼睛,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時,便聽到小梅端着水盆進來的聲音,小梅敲敲門,問“小姐,可醒了?”
“恩。”紅綢伸了個懶腰,春眠不覺曉呀。
紅綢洗了把臉,嘆了口氣“今天怎麼是陰天呢?”
“是啊。”小梅爲她挽起髮髻,臉上透着一些不快“昨晚上就開始下了,雨聲大的很,我想起您的窗戶沒關,本想過來的,可走到門口,卻聽到關窗戶的聲音,您昨晚上也沒睡好吧。”
紅綢沒有回答,昨晚上,她似乎是在船上就睡着了,至於什麼時候被送到家了她自己都不清楚,只隱約覺得有人在撓她的臉,大概是做夢吧,她暗暗的想,昨晚給她關窗戶的許是唐笑吧。
“小姐,今天要去寺裡燒香,夫人讓我們準備準備就去大門口集合。”小梅放下手裡的梳子,在手上擦了點油,一絲不苟的塗在紅綢微微翹起的亂髮上。
“恩。”昨天母親就說了,今日要去寺裡爲自己求個護身符,她想求個護身符何必這麼勞師動衆,隨便找個丫頭去取就行了,可母親一再堅持,又說高雲寺裡的大師說了,若不是本人去,那求來的護身符便不靈驗了,說什麼要誠信誠意才能打動佛祖。
對此,她很是不屑,若是佛祖有靈,世上就不會有這麼多死於非命的人了,護身符也只是求個心安罷了,她知曉母親是因爲自己要嫁到普國去纔想爲自己求一道的,只在心裡想想,就沒有把那些話說了出來。
母親好幾日沒有出過房,紅綢看了一眼申氏,臉色似乎蒼白了不少,興許是很久沒曬過太陽的緣故吧,沒多想,行了個禮“母親。”
“恩。”申氏點點頭“起程吧。”
車輪滾在泥濘的土地上濺起了許多泥水珠子起來,道路兩旁是新栽的楊柳樹,說新栽也不恰當,這些樹都是從別的地方原封不動的搬過來的,自從申氏開始到這兒禮佛開始,通往高雲寺的路不斷的被翻新,現在連路旁的雜草都讓人清理去了。
車駛到了高雲寺,雨突然停了。
隔得老遠就能聽到蘇紅的大嗓門“夫人,您瞧,雨都停了,看來今日我們是來對了,一到佛寺門口,老天爺都顯靈了。”
申氏默不作聲,手兒搭在蘇紅的胳膊上,回頭道“紅綢在哪?”
“我在這,母親。”紅綢從轎子裡鑽了出來,剛纔想事情想的忘卻了還要去求符,從轎子上下來,一股青草味就讓她腦袋清爽了許多。
雨後,空氣都是最清新的。
要是能夠住在山村中,每天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以草爲被,以石爲牀,沒有束縛,沒有那些讓人想了再想還是聽不懂的話,每日有空就去捕捕魚,無趣就到山下轉轉…
“怎麼又在發呆。”申氏皺着眉頭,紅綢從出來時就是這副樣子了,到了這還是這樣。
“沒什麼。”紅綢發覺了自己的失態,立刻調整好儀容,慢慢朝申氏的方向走去。
蘇紅回過頭“夫人,大概是沒睡好,昨晚雨下的這麼大,估摸着是被吵醒了。”
申氏眉頭緊鎖,沒有絲毫松下的意思,蘇紅見自己的解釋無效,就不再說別的什麼了,低着頭,扶着申氏走上臺階。
紅綢盯着面前的那位所謂的大師,眼皮跳了跳。
“大師。”申氏態度顯得十分恭敬,低眉順眼的,絲毫沒有王孫夫人的架勢。
“恩,夫人請到偏房小坐,小姐請隨我來。”大師顯得很年輕,頂多就三十幾歲,紅綢無奈至極,這樣子怎麼能糊弄住母親?
“大師,有勞了。”申氏走後,紅綢也跟着大師離開了原地,大師說做法時不能有旁人在的,遂令丫頭小廝們都不能跟着,昂首挺胸的帶着紅綢去了別處。
“小姐,請。”大師微笑着讓紅綢先進去。
紅綢狐疑的端詳了大師一眼“你是李斯吧?”
李斯眉毛跳的老高“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紅綢嘴角扯了扯,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我也沒有假裝的道理。”李斯一把拔下臉上的一大把鬍子,臉上表情豐富極了,摸了摸下巴“小姐好記性。”
你這般長相讓我不記住都難,倒三角眼上長着細長的柳葉眉,蒜鼻,嘴卻薄涼,這般奇怪的組合,我想換了誰都是難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