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人影,不,應該說是錦袍男子。
他身上原本熊熊燃燒的烈焰此時已經盡數熄滅,一隻手臂被斬落,純金色的血液噴灑而出,每一滴都重若千鈞,壓得這片空間吱吱作響,似乎無法承受血液的重量一般。
錦袍男子冷着臉,浩大的法力波動盪漾開來,想要重新生出一條手臂來。
然而磐石魔主在他斷臂的傷口處留下了縷縷寂滅魔意,不斷地阻止、破壞着傷口的癒合,使得斷臂根本無法重新長出。
“好狗膽!”
錦袍男子被砍斷一隻手臂,臉龐上卻無絲毫痛苦之色,就如同一塊萬載寒冰。
他直接舍了金烏祖神,身後有黑色龍神虛影一閃而過,直從九死之主的黑潮中掙脫,持劍不管不顧朝磐石之主殺來。
磐石之主面色緊繃,不閃不避持斧變招,斧刃調轉便是一記橫掃千軍。
兩人都是通天之境的強者,舉手投足皆是引動天象,短短一瞬便交手了數百招。
定界珠內的虛無空間都被斬開了一條條可怕黑色裂縫,如同蛛網一般蔓延,在狹窄的空間內遊動。
在這錦袍男子以傷換傷、不管不顧的搏命氣勢之下,磐石之主一時間被打的節節敗退,手中神兵「驚天斧」都在這慘烈的攻勢下發出了陣陣哀鳴。
金烏祖神眼中厲芒一閃,身後出現一對龐大的金色羽翼,扇動間捲起龐大的星辰風暴向錦袍男子襲去,同時手中黑棒燃起焚天金焱,呼嘯着攻向了錦袍男子。
錦袍男子以一敵六,此時早已氣力不支,自然不會選擇硬接金烏祖神這蓄勢一招。
他厲吼一聲,從磐石之主處撕開了一個口子,身影鬼魅般閃爍着逃出了衆人的包圍圈。
金烏祖神看着他朝定界珠的迷霧深處而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跑,跑到哪裡去?”
這定界珠乃是上古人族的禁空至寶,莫說通天境的神魔、修士,便是羅天族第三步的大能前來,想要用蠻力打破它也需要花費一番手腳。
因此金烏祖神並不擔心這錦袍男子會逃出定界珠。
霜月之主此時也薄脣微抿,淡淡道:“諸位道友等着看好戲便是,我在那個方位早已佈下‘五雷正天大陣’,此陣一旦觸發,即使我等入陣亦是兇險難料。這巡界使已是油盡燈枯,即便能夠闖過此陣不死,也會脫一層皮。”
“我們以靜制動便是。”
其餘衆人紛紛點頭,盤坐在迷霧之外調息了起來。
一刻鐘後。
迷霧深處跌跌撞撞的闖出了一道身影,其衣衫破爛,如墨長髮凌亂的飄散在腦後,狼狽之至,遠不復之前一般飄逸瀟灑。
反觀陣外衆人,經過一番調息之後,傷勢已被盡數壓下,個個神采奕奕。
以有心算無心,這羅天族巡界使的敗亡已是定局!
衣衫破爛的錦袍男子闖出陣外,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便看到了陣外盤坐的六人。
他瞳孔一縮,臉上浮現了一抹慘笑:“呵呵......呵呵,天意,竟又回到了這裡。”
金烏祖神眼中浮現狠厲之色,浮空飛起,身後丈六金身法相顯化而出,一副蓄勢待發之意。
其他人也是紛紛祭出通天法相,就欲一撲而上將這錦袍男子擊殺。
錦袍男子自知無法善了,忽然一聲怒喝,掌心幽光閃爍出現了一枚淡金色的令牌。
令牌之上用星空古文字寫着一個霸氣的“天”字!
“我乃羅天族之人,誰敢殺我?”錦袍男子怒目圓睜,色厲內荏的怒吼道。
看似威脅,實則他的內心正羞怒交加。
他平日裡自恃實力高強,一向以拳頭服人,不願在人前顯露自己羅天族的出身。
不以勢壓人,這是他的驕傲。
可如今爲了活命,他卻不得不甩出了羅天族的令牌,希望能將這羣星空盜匪給震懾住。
這種親手撕碎自己內心驕傲的滋味並不好受。
他也未曾想到,只是一次尋常的出行巡界,竟然會在西界邊緣遇到衣羣兇悍至極的星空盜匪。
而且這羣星空盜匪一個個實力高強,竟然全都是通天境的修爲。爲首的那人更是已經觸及到了第三步的境界,在這小小西界之中實力可謂通天蓋地。
饒是他出自羅天一族,身上法寶衆多實力不凡,也只能堪堪與其戰個平手。
這些怪物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錦袍男子不由在心中破口大罵,西界怎麼會有這麼一股星空盜匪?
羅天族的鷹探們都是吃乾飯的麼?竟傳訊說西界並無高手,淦!
他在心中暗暗發狠,若是這次能夠生還,一定要將西界的鷹探們全都官降三職,罰俸一千年。
如今之際也只有寄希望於羅天族的名頭能夠震懾住這些無法無天的星空盜匪了。
見對面衆人面面相覷,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錦袍男子心中大定,淡淡道:“以你們幾位的實力,在星空盜匪中想必也是一頂一的高手,應該聽說過我們羅天一族。”
“想必諸位也不願與我們羅天族爲敵吧?這樣,只要諸位就此退去,我便當做這一切都未發生過,事後也絕不追究,畢竟不知者不怪。”
“若是諸位信不過我,我願以羅天一族的聲名發誓,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足見這錦袍男子的求生欲之強烈。
金烏祖神淡淡一笑,搖頭道:“羅天族?我們殺得就是羅天族!”
“你!羅天族不會放過你們......”
錦袍男子的話未說完,便看到一根燃燒着熾烈金焱的黑棒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砰——
一棒直將他的腦袋砸成了肉醬,靈神也被金焱磨滅,魂飛魄散,死無葬身之地。
九死之主眼神冰冷,道:“我聽聞羅天族有至寶‘化生池’,可用殘軀將死去的族人重新復活。”
“我們不能大意,此人的屍體連一粒渣都不能留下,須得盡數燒燬。”
其餘衆人不約而同的點頭,手段齊出,神火、冰焰......直將錦袍男子的屍體燒的連灰都不剩,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