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爲阿野的提醒還是老大本身對國內媒體沒什麼好感被外界普遍看衰,老大他們暫時謝絕了所有友誼賽的邀請,也謝絕了所有贊助商騷擾,因爲他是老大,爲了心底那個毒誓,他不需要任何外人的幫助,他要單槍匹馬去征戰屬於他的江湖,屬於他的一片天地。所以對外發布原因是球隊需要修整訓練,以求更大進步。
對於這件事情,阿七他們沒有任何意見和想法,不管是什麼樣的命令,他們一切都聽從老大的安排。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爲對於阿七他們來說現在唯一對手就是不可一世、狂妄至極的阿野,在他們內心暗暗發誓要用行動來證明各方面都不比阿野差,超越阿野,特別在速度方面。儘管老大多次在內部組織談話多次強調球隊內部要團結友愛,但效果甚微,他們每個人都認爲自從阿野來了後,他們在老大心目中失去了原有的地位。其實老大心也裡清楚,對外比賽時他們可以擰成一股繩,拼盡全力來戰勝對手,可是在他們內心深處都是爭強好勝都是好面子的,自尊心極強大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在阿野這個毛頭小子面前服輸服軟。所以也只能任由他們暗中較勁,或許這未必是件壞事。只是還有一個原因老大卻不知道,
在草原上阿野他還在拼命地練習着踢球速度,阿七他們當然也不願輸在阿野面前,雙方都僵持着沒命地練習着。練習着阿野所說那種速度的極限,他們每個人腿上都綁着沙包在瘋狂的奔跑沒命的踢球,一開始老大覺得有趣跟着他們這樣練習,但時間久了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跟不上他們了,雙腿開始軟弱無力,終於支撐不住倒在草地上,看着年輕的小夥子們還在拼命地向前飛奔的身影,老大突然第一次覺得自己經老了,老了,真的老了嗎?也就在那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悲傷再次襲來。他猛然間發現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些年了,自己還是一個人,爲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夢想碌碌無爲地將自己青春全部耗費在這裡了,他這一生的選擇是對是錯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已經走過這半輩子光陽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載譽回到家。是否還能堂堂正正做一個正常人,他不敢去想。可是一想到家,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再次襲來,原來真的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時間快得快讓人感覺不到存在了,可是爲什麼總是感覺好像剛過了幾天一樣。這麼些年來就這麼狠心不回去看看他們,不知他們過得怎樣,快樂嗎?健康嗎?幸福嗎?他不敢支細想,甚至都沒安派人回去打探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如此無情我不孝,如些狼心狗肺。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中默默祈禱:如果真的……真的有上帝存在的話,一定要保佑他們幸福安康……
“要下雨了,大家敢快過來回來吃飯了。”
老帥的喊聲讓他回頭了這個現實,可是阿野他們還是無動於衷依舊在沒命地練着速度。老大慢慢爬起來,正要準備返回,突然間狂風大作,緊接就是瓢潑大雨從天下射下來,他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被這突如其來的風雨吹倒了。在那一刻老大突然間不知哪根神經受的刺激滿的怒火,難道真的老了嗎?難道真的這麼就不中用了嗎?這麼多年來什麼困難沒見過,什麼苦難都挺了過來。難道要倒在小小風雨下嗎?他咬緊牙在風雨夾擊中站起來,對着電閃雷鳴的天空大喊:“這點風雨算個屁,都不許回去吃飯,給老子接着練習,風雨過後再休息吃飯。”
於是他們都沒有停,雖然渾身已累的快要支撐不住了,快要散架了,快要支撐不住倒下了。但沒有人停下,嚴格執行着他們命令。因爲這命令中阿七他們聽到老大的悲愴、不服、自責、憤怒……他們藉着這電閃雷鳴聲音,他們回想一路起來的坎坎坷坷,然後每個人都聲嘶力竭吼着心中的蘊藏的鬱悶,他們在雨水中不顧一切地踢着他們的足球,踢着他們的內心深處的想被人認可被人理解的渴望,踢着他們的一生的悲傷,踢着他們想要的尊嚴,踢着他們奮戰的青春,踢着他們光榮和夢想……
風停了,雨住了,整個草原都靜了下來了。
老大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停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倒下去睡着的,當他睜開眼時太陽已經從雲層中露出半邊臉,他轉頭看去阿七阿野他們也都已躺在草地上休息着,盡情地伸展四肢享受着雨後陽光的溫暖,老大知道這是他們多年來在一起最快樂最放鬆的時光。他不願打攪他們,輕輕站起來,伸了伸痠痛的腰,發現老帥已經在旁邊爲他們準備好的飯菜。這菜的香味讓阿七他們都爬起來。在謝過老帥後,除了阿野外他們都是一個個狼吞虎嚥,彷彿許多年沒吃過飯一樣。每一次總是這樣,而且每一次老帥總是笑着和藹說:“慢點吃,慢點吃,飯有的是,管夠,管夠,不急,不急。”這對於一個整天生活在一個富足溫暖家庭的孩子來說有些不可思議,那只是沒真正捱過餓,那只是沒經歷過那些苦難的日子……
老大像往常一樣最後一個吃飯,這是多年來的習慣,寧可自己餓着肚子也不能讓他們空着肚子。吃完飯老大準備回營地時候,阿野叫住他,說單獨有話跟他說。
“有什麼事不能當着大夥面說呢?要知道我們可是一個團隊。”老大問。
“你應該知道他們現在跟我較勁,說出來對可能我們整支隊伍有影響。”阿野說。
“那有什麼嗎?有問題大家可坐下來一塊討論解決嗎?”老大反問。
“這次不一樣。”阿野說。
“那你說說什麼事。”老大說。
“通過這幾個月的練習,我發現我速度已達到極限了,不管是踢球速度,還是起跑速度,不可能再提升了。”阿野很誠肯地說。
“是啊,你的速度夠快了。至少我們現在都趕不上你啦。”老大看着阿野眼睛說,這是他第一次從阿野口中聽到這種話。
“所以,我現在要練一門進球技能,讓任何人都想不到的進球絕技。”阿野說出自己想法。
“這好事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老大顯然很奇怪。
“如果他們知道就不會練速度了,會對影響訓練。”阿野淡淡地說。
“嗯,說的也對。說說你有什麼好的絕技要練習。”老大想了想說。
“練一招守門員不可能想到的進球。說白了就是選擇一條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進球路線。”阿野說。
“那是一招什麼樣絕技啊。”老大問。
“我不知道?”阿野回答說。
“你不知道?那怎麼練?”老大很驚奇問。
“在練習的時候才知道,從衆多進球跑線中選一中。但是我需要你的協助。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進球的軌跡必須讓守門員覺得球絕不可能入網,纔會有勝算。”阿野說。
“這肯定很難吧,你需要我協助你練習?”老大說。
“是啊,因爲你踢出的球路線很穩定也很準確。更重要的是要絕對保密,只有我和你知道,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阿野說。
“有必要搞這麼神秘嗎?”老大再次反問,感覺阿野有些神經敏感。
“有,既然是我們的絕招,那就是在不得已情況下才使用,一旦有一天讓對手知道了,那就不是絕招了,失去了一次進球或是勝利的機會。”阿野回答說。
“好,我答應你,聽你的,我也想看看你會練就怎樣的絕招。”老大說。
“好,但你要保證練球時候,只有我們倆,我不想讓別人發現。”阿野提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要求。
“好的。”老大看着阿野堅定的眼神,也很堅定答應他的要求。他明白阿野這種人不會心血來潮隨便練練,只要他決定做的事,就從來沒有半途而廢過,就絕對會堅持走下去。
於是在以後那些日子裡,每天的深夜,在一個無人的黑暗角落中藉着滿天的星光,老大和阿野兩個人一起練習着那個進球的絕技,他們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練習着、計算着、調整着,直到最後,這條絕密的進球線路確定之以後,他們兩個人就固定地練習着一個單一動作,傳球的指定點,然後向將球踢向指定的入網處。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他們練的是什麼絕招,只是在那個不爲人知黑暗角落裡,有兩個人再一次又一次地練習着那條所有人都不會相信的弧線。日後也只有那無數被踢破的足球在見證阿野和老大一步一步練就的絕技,他們在等待在未來一次足球的巔峰對決中才會中展現出來,以擊敗阿野想象中的可怕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