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你今天得空不?幫嬸兒砍點柴火唄,嬸兒老了,你也知道,嬸兒那個兒子又不懂事,只好拜託你了。”一個圍着老舊圍裙的老婦女搓着手,一臉討好地朝江柴笑着。
江柴猶豫了下,還是答應了。“好吧嬸子,正好我要去山上找找有沒有什麼能吃的,順便幫嬸砍點柴也沒問題。”
江柴原本是打算去集市瞧瞧的,但耐不住老婦女緊張而又期待的目光。
沒辦法,誰讓他自幼便喪父喪母,剩下唯一作爲他血脈至親的哥哥又生死不明,他從小便是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的,對村裡這些幫助過他的長輩也很是感激。
老婦人一聽立馬喜笑顏開,將手裡拎着的一袋東西遞給江柴,“馬上要到午飯點了,小柴你還沒吃飯吧,嬸給你準備好了。作爲感謝,明天小女生日,小柴你也來吃個飯吧,那丫頭以前還老是念叨你,說你是村子裡最帥的呢……”
江柴仔細想了兩秒,想起來老婦確實還有一個女兒,長得還算清秀,只不過在城裡上學,所以很少看到。
“好的嬸。”
不管怎麼樣,能蹭一頓飯就挺不錯的。
老婦得到肯定的回覆,臉上笑容越發燦爛,也沒再多打擾江柴,“小柴,嬸兒走了,明天晚上可別忘了!”
江柴應了一聲,把老婦帶來的飯端到塌上開始乾飯,火速幹完一大碗飯,江柴美滋滋地背上一個小籮筐和砍柴刀上山。
江柴哼着歡快的調調,走在山間小道上,手裡拿着一隻可可愛愛的小水壺。
烈日下走得久了難免口乾舌燥,江柴擰開瓶蓋把水壺叼在嘴裡,仰頭灌了一大口。
灌了一口水後,江柴瞬間感覺人又活回來了,揮着砍柴刀,賣力地砍着,砍了滿滿一籮筐後才停下。
江柴正打算休息,卻聽樹林間傳來“咻”的一聲。
看了林子一眼,江柴放下籮筐,摸了摸兜裡的小匕首,揹着大砍柴刀朝林子走去。
曾經打獵的經驗告訴他,裡頭或許會有什麼獵物。
如果是大型的,就抓回去賣錢,如果只是些小型動物,逮回去好歹也能吃上兩頓。
江柴想到新鮮的雞肉湯、野兔腿瞬間興奮起來了,幹勁十足地鑽到林子裡。江柴速度不慢,然而在腳落到成堆成堆的葉子上時,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進了林子,江柴小心翼翼地四處觀察,手裡的砍柴刀已經蓄勢待發了。
說起來已經這麼多年了,江柴卻從沒進過這個林子。村子四面環繞着山,每座山上野味野菜都有不少,導致村民大多都只在一兩座山上砍柴打獵。畢竟這也不過是個近百人的小村子,大家也沒什麼大追求,能吃飽喝足就滿意了。
畢竟有前人開過的路總是會比較平坦安全。
而江柴喜歡到不同的地方晃悠,這片林子平時少有人踏足,江柴先前也沒有來過,但天生的冒險精神和家裡僅剩不多的存糧還是驅使他到林子裡來了。
像是感覺到有人進入一般,風吹過樹葉,顯得有些蕭瑟。
江柴往林子裡頭走去,一路做着標記。
恍惚間,江柴彷彿聽到了似曾聽聞的聲音在呼喚自己,那個聲音熟悉而陌生,卻有些親切,甚至讓江柴忍不住有種想要親近對方的感覺。
江柴停在原地,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間中了什麼幻術。
“到林子深處來,我知道你不甘心只做一個普通人,我可以給你想要的力量,幫你離開這裡。”
不得不說,那個聲音好像對江柴十分了解,竟然會知道江柴一直以來所渴望的。
然而越是這樣,江柴就越不敢相信對方。
但對方給出的誘惑實在太大了,江柴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迴應了那個聲音。
“你怎麼給我?”
“……江柴,相信我。”
江柴瞬間毛骨悚然,清醒了過來。
“你是什麼東西?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對方沉默了會,似乎對江柴的警惕有些無奈,只能自報家門。
“二狗,我是你哥。”
“哥?!”
江柴終於知道他在聽到這聲音時爲什麼會有那種熟悉的感覺了。
以前和江陵一起相依爲命的日子是他內心深處最溫暖的回憶,從前江柴因爲哥哥的失蹤逼迫自己封鎖了那段記憶,現在卻因爲對方重新記起了兩兄弟以前的快樂。
即使江柴還是不能完全相信對方,卻還是忍不住向林子深處走去,“哥!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現在的名字?”
江柴剛出生不久,父母就在去城裡買賣時得了疫病死了,留下了兄弟二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給江柴想名字。
後來因爲江柴漸漸長大,江陵又失蹤了,全靠江柴自力更生,老是叫娃子江二狗也不大合適,江柴又經常幫村裡人打柴掙飯吃,乾脆就叫江柴了。
“我以前的失蹤另有隱情,這個村子你還是儘早離開的好。這只是我的一縷魂魄罷了,一會兒我會依附在你身上,幫你完成你從小的夢想。”
“從小的夢想……?”
在村子裡待久了,江柴漸漸的也變得佛繫了,從前說想要成爲神仙的話也早被遺忘了,每天吃飽穿暖,就是江柴最大的心願。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柴記不清了,反覆推敲着對方剛剛說的話。
“爲什麼要讓我早點離開村子?哥你忘了嗎?當初爸媽出事,後來多虧了好心的村民,不然我們早就餓死了啊……還有爲什麼說你的失蹤有隱情?哥,是不是有人害你?”
“以後你都會知道的,現在你只需要趕緊離開這個村子。”江陵的身形顯現在江柴面前,只不過江陵失蹤時是十四歲,而這個江陵怎麼看也只有十歲不到,比江柴還要矮上兩個頭,看着格外可愛。
江陵頓了頓,低頭看了自己小巧的身子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這就是分裂魂魄的結果,我的本體也受到了一點影響,不過問題不大。”
“咳咳。”
江陵面色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對江柴伸出手,鄭重其事地說道:“二狗,你可以永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