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你這裡人氣不行啊，但我看幾位教練的實力倒是不錯……”
“唐先生，中國武術和別國不同，不但學生會挑老師，老師也是要挑學生的，特別是古派的詠春是一對一的‘少爺拳’，能教的師父很少，但想學的少爺很多，所以擇徒的條件更挑剔。”
一語驚醒夢中人！
……
坐在大堂裡，也就是一個25平左右的小廳，唐海和郭先生並作在最上方。
這郭先生看着四十多歲，頭髮有些花白。
頭髮花白一般是腎不好，可能受過傷，也有可能是長期蛋白質吃多了，高體能是需要高蛋白維護的，超級肌肉男健美男在晚年都會身形走樣，黃種人在這方面要劣勢許多，吃得多補得少，傷害要更大一點。
小唐同學和郭先生聊着，他只說自己喜歡運動，這裡開了這麼多健身館子他從沒來過……
“我是香江人，18歲那年我到美國留學，那時候讀的是哈佛，然後進入了一家文職公司工作，因爲工作得不錯，也認真，後來就做到了中層的管理員。”
到美國留學讀哈佛，小唐同學倒是想到了那對學霸雙胞胎……
“能做到管理層，郭先生實在厲害，我對讀書人是很敬重的，像我要不是嗅覺和味覺出色，恐怕連廚藝都學不好。不過郭先生你之前是體面的白領，不，應該說是金領，怎麼好好的輕鬆營生不做，來開武館呢？”
哪怕唐海這種混了很久的人，其實心中也有‘名校畢業生就是牛’、‘賺錢的金領哪裡都比出來打工混出頭的大老闆拿得出手’等等想法。對郭先生這種放棄金領去教拳，唐海是不理解的。
郭先生舔舔嘴脣，比劃了一下高度一般的‘頂’。
“各行各業其實都有個天花板。也就是頂部，我們是知道的。賣報紙的一生要成爲報業大亨、傳媒大亨，那不太現實，就現在這趨勢，賣報的倒閉概率最大。”
小唐同學想了想，的確，做食物的就算做到了盧布鬆的地步，在蓋茨先生看來也一般般。
“而很多人沒注意到人種也有頂，特別是在美國這些地方。黃種人就算很能幹，在一家公司混到了中層，變成了‘做事的’，再往上升職就比較難了，更大的可能性是你旁邊的人都升職了，管着你，然後你做出的成績都是他們的。唐先生你在美國的事蹟我還是知道一點的，廚師行業接觸的人沒那麼多心思，但我的……
平時就算了。
那一次年終大會，有一個升職名額。所有中層管理層裡。我完成任務最優秀，爲公司拿下的單子最多，遭受投訴最少。當着所有人的面老總表揚了我，然後唯一的升職名額，在我開心笑着的時候，落到了我身邊一名美國妞身上，她除了是女的，外帶長得漂亮之外，我不覺得她有別的原因能獲得那個職務……”
唐海聽得沉默，美國夢的確是存在的！
但誰能保證美國夢的主角就是自己呢？
這麼一說其實也還有中國夢呢！就是概率低很多，這東西非洲黑叔叔和越南人喜歡。
馬蓮娜也在沉默。她發現了，小唐同學似乎又開啓了‘沙龍主人’技能。這郭先生被唐海各種引誘着說話，然後小唐同學又開啓‘聆聽’技能。這是小唐同學無往不利的原因，但這一次好像有些奇怪……
“那一次升職事件，我尷尬的笑着，點我的名字卻是讓我讓開，讓旁邊的靚女上去領獎金，然後他們一羣人大笑着恭喜，電梯裡商量着要去哪裡慶祝，哪裡度假，就我一個人在角落……唐先生你知道我去和老總問，爲什麼什麼都是我做得最好，但升職的不是我，老總怎麼回答的嗎？”
“怎麼？”
“他說，哦，小郭，你可以理解爲，就算你做得最好，能力也是最強，但升職的不是你，你可以把這當做一種鞭策和激勵，就像是在玩遊戲打最高難度。”郭先生說話的時候看着唐海，那眼神……
很多時候人們一直在努力，然而就是不行，不是自己不夠強，也不是不夠努力，而種種原因，甚至是歧視，就讓人只有這麼樣的成就！這是很讓人崩潰的！
可想而知，郭先生受到這樣的羞辱，肯定就不會再幹了，那明顯是提拔情人，可能外帶他在不經意間得罪過老總。
“辭職後我在想着，就算到別的公司上班，也難免有同樣遭遇，況且我年齡不小了，這麼跳來跳去的，萬一再來一次，我這輩子沒什麼奔頭了。”
“然後想來想去你就教拳？”
小唐同學感覺很不可思議，有一種華裔微軟中層骨幹混不下去了，跑路邊擺攤賣水餃……
“不，然後我回家了，想找一點營生，在哈佛畢業的，又在美國工作過幾年混得不錯的，回家肯定有飯吃，但接着我遇到了一個人，溫鑑良老師，也就是我後來的恩師……”
唐海認識溫鑑良！
這人是李小龍的師侄，揹帶褲狂魔，永遠的揹帶褲，被人戲稱詠春初級白色道服，中級灰色道服，高級黑色道服，終極揹帶褲……
“小時候也學過一點詠春，但和老師切磋感覺完全不對，兩三下就失去了平衡，然後看着激動，就拜入門了，學得很辛苦。學習中我忘記了自己的專業，也忘記了煩惱，就想着怎麼把新派實戰詠春發揚光大，就又回美國了，在紐約開館子。
和一般武館不同的是，我這裡不隨意收徒。
我每一期開始前都會弄一個公開課，20美金來聽，裡面有一些我的武學理念、武德理念、練習安排、最終結果……
如果不願意拿出20美金，那說明不認可我，拿不來也好，是真拿不出的那也沒辦法，練武是需要吃好和花錢的，20美金只是個敲門磚。
慢慢的從紐約開館子，到別的地方，然後到這裡考察了一點時間又到了這裡。”
20美金很少，這季節到山上挖野菜賣給日本的，一個月2000美金左右。
20美金很多，唐海曾經窮到2美金都拿不出來。
只是……
“郭先生看來對自己實力很自信嘛。”
“唐先生想看的話，我們可以搭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