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開始哪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容易,剛入行的她不懂這些。
一開始她只能靠要點飯維持生活,每天白天拿着破舊殘缺的小碗,大街上,高架橋上,公園門口……只要人多的地方她都會去。
【路人1:你看看,這麼小就出來騙錢,真好意思…】
【路人2: 肯定是父母讓出來裝可憐的唄!現在都是利用小孩子騙取人的同情心……】
【路人3: 誰說不是,八不成又是個騙子!】
【路人1: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啊,去年彩虹大橋上那個瘸腿要飯的,不是今年過完年剛提一輛寶馬車嗎…】
【路人3: 不是瘸腿嗎?他買車幹嘛啊!還有他哪來這麼多錢?】
【路人1: 當然是靠要飯別人給的唄,還有他那腿啊,根本就是個假的…】
【路人2 3:你怎麼知道?】
【路人1: 害,別提了,一提我高血壓都要犯了,還不是去年中旬,有一天我剛好下班早,就偷偷摸摸的跟蹤他,發現他到最後沒人的時候偷偷站起來過,活蹦亂跳的,尼瑪,我立馬氣不打一處來,上去直接找他理論索要我的100塊錢,結果他比我跑的還快,愣是沒追上,氣死我了都…】
【路人1: 唉,就當我這100塊錢喂狗了唄……】
【路人2:嘖嘖,可憐老弟你了……】
【路人1:唉,往事莫要再提,提下來眼要下雨……】
【路人3: 啥玩意!買車!真的假的,那我還打個屁的工啊,直接要飯得了……】
【路人1 2:呃?哈哈哈…】
譏笑誹謗是常有的事,時柒這些年聽別人說的這些話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畢竟她一個人也堵不住悠悠衆口,隨他們說去。
【路人1:你看看這麼小的孩子就無父無母,好可憐…】
【路人2:是啊,我們比她好太多了…】
【路人3:唉,人生在世,也都不容易,都是爲了生活,給點給點吧…】
正義總會遲到,但從不缺席……
當然也會有些好心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看她可憐丟個一兩塊的,她都十分小心的放進了口袋,雖然不多,但她也很開心,起碼她的下一頓晚飯是有着落了。
在過去的這個封建時代,多數的人都認爲要飯是個騙錢的行業。
她不敢保證別人是怎麼的,無論如何她都是不能放棄的。
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弱小的總是會被人欺負…
因爲自己年齡小,要的錢總是比她大的怪叔叔給搶走,就算她拼命的護住自己的口袋,可終究抵不過他們的力量,錢被搶走還被毒打一頓。
時柒摸了摸自己“咕咕咕”叫的肚子,舔了舔乾裂苦澀的嘴脣,咬咬牙就在橋洞底下睡了一晚。
爺爺告訴她,如果難過的時候就閉上眼睡上一覺,因爲睡着的時候,夢裡什麼都會有的……
*
時柒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還不能死,她要學會堅強,學着別人撿別人丟掉的垃圾,水果和沒吃完的飯盒,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同齡人上小學的時候,她撿垃圾,別人上中學的時候,她還在撿垃圾,再苦再累她都能忍受,只爲過上一個正常人的生活。
她從沒覺得撿垃圾會很丟臉,因爲她和別人不一樣,別家的小孩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都可以靠着父母給予,而她沒有,只能靠自己的努力。
可她沒想到就在剛剛短短的幾分鐘裡,她就被人騙四千多,要說詳細過程,話還得從三天前說起......
鏡頭往前推——
三天前的下午,下了幾天毛毛雨的禹城終於晴了,冬日的陽光照在每一個角落裡,讓寒冷的冬天有了一絲暖意。
時柒十分鐘前剛剛纔把小屋裡積攢了一個月的紙皮和塑料瓶收拾好拉出去賣了。
“柒柒啊,又來賣紙皮啦?”
“嗯...”
少女說話時嘴裡冒出一圈圈熱哈氣,嗓音有點嘶啞,兩隻腳穿着大大的棉靴蹬着破舊的三輪車看着有些吃力,車子上面裝的滿滿當當的都是紙皮和塑料瓶子,時柒最終來到了陳得有的面前停了下來,取下手套搓了搓凍紅的小手,禹州這冬天可真冷......
時柒雖然已是十四歲的人了,但比同齡年紀的小孩個子要矮的多,一頭齊齊的黑色短髮遮住了雙眸,只隱約看見兩邊鼓鼓的臉頰有些泛紅,不知是凍得還是出力累的......
時柒裡面僅穿了一件黑色貼身高領毛衣,外面簡單的灰色連帽棉服,下身穿的藍色牛仔棉褲因長時間穿,洗得有些發白,兩邊褲腿微微還有些打卷,但這並不影響她此時此刻的好心情......
問她話的是收破爛廠的男主人陳叔陳得有,一身軍綠色大衣棉服,四十多歲,個子不怎麼高,皮膚黝黑,但人很好,每次時染來時候總是給她拿些好吃的,像是對待自己的女兒一般。
時柒也是這裡的老熟人了,每當自己收集的廢品可以裝滿她的小車子,她總會第一時間拉到陳叔這裡,時間長了,陳叔也多多少少了解了時柒的情況,總會按回收的最高價給她。
“累壞了吧,來,先喝口熱水!”
陳得有熟練的從平房屋裡端出一碗熱水遞到到了時柒面前,隨後渡步又來到時柒開的小三輪車面前轉了一圈仔細的看了看。
“柒柒,這次拉的紙皮不少啊!”
時柒低着頭,看着手裡的小碗還在冒着絲絲熱氣,小小的抿了一口,瞬間感覺身上暖和了許多,又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嘴角流出來的水珠,緩過來擡起紅撲撲的小臉慢悠悠的說道。
“嘿嘿,哪有啊陳叔,這不是前一段時間多虧趕在年前多跑了幾個小區,賣家多了所以收穫的不少......”
“嗯,也是,畢竟大家也都趕在年前處理掉當年的舊垃圾,表示辭舊迎新嘛!我這就把廢品給你卸下來稱稱哈!”
“好嘞陳叔,我來幫你…”
說着時柒放下手中的小碗,慌忙起身站了起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