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櫻墨伸手捏起那丫鬟的下巴,逼着她擡起頭來,接着緩緩說道:“在這裡,誰是主子?”
聲音不高不低,剛好清楚地傳進每一個跪着的人的耳朵裡。
“您,您是主子。”那丫鬟只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膝蓋也刺痛着,她又被大小姐的氣勢所鎮,原本臉上的那些傲慢神情在此刻也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沈櫻墨鬆了手,直起身來,對着院裡的所有人說道:“都給我牢牢地記住了,我纔是這芷蘭院的主子,若是不願伺候,哪來的滾回哪去!還有……”
她伸手指了那四個帶頭的一等丫鬟,“你們這幾個,一點做下人的規矩都不懂,降爲粗使丫頭,院裡最苦最累的活都由你們來做,然後……那兩個穿青色衣服的,上前來。”
沈櫻墨點了兩個看面相還算老實的丫頭,準備讓她們近身做事。
那兩個青衣丫鬟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到沈櫻墨面前,又重新跪下,甚至身子還有些發抖。
“你們兩個,升爲一等丫鬟,負責我的生活起居。”
那兩個丫鬟心裡一喜,齊聲道:“是,小姐。”
“剩下的那些,原本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沈櫻墨接着一揮手,“行了,都散了吧。”
她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那兩個青衣丫鬟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沈櫻墨進了屋裡,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那兩個老老實實低着頭的丫鬟,開口問道:“叫什麼名字?”
“請小姐賜名。”
她撐着下巴想了想,“一個雪茶,一個空青,如何?”
“奴婢雪茶(空青),謝小姐賜名。”
沈櫻墨點點頭,“我累了,要休息,你們出去罷。”
“是,小姐。”
*
季俞策躺在牀上,緩緩睜開眼,臉色還有些白。
溫百里剛好端着藥碗進屋,看到季俞策醒過來,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牀邊,將藥放在一旁,“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阿櫻呢?”
季俞策已經整整一天沒感受到沈櫻墨的氣息了,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去了哪,聲音還有些悶悶不樂的。
“回相府了,”溫百里從旁邊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伸手遞給季俞策,“你那屬下送過來的,看完別忘了喝藥,我去給相府裡傳個信,告訴她你醒了。”
“不麻煩師兄了,我來寫。”
溫百里無奈點頭,“行行行,你寫,我去給你備筆墨。”
季俞策淡淡地應了一聲,接着拆了信,看完之後一挑眉,老頭還真是……商量都不商量就要給他大辦及冠禮,那三皇子怕是也猜出了些什麼。
*
沈櫻墨正躺在軟榻上小憩,忽然有隻鴿子飛了進來,落在桌子上,還叫了一聲,彷彿在提醒收信人。
她一下子睜開眼,急忙起身去拿鴿子腳上綁着的紙條,利索地展開,上面依舊是熟悉又好看的字跡,是紀遇寫的。
內容大都是在提醒她一個人要多加小心,還說不必心急出來看他,等有合適機會再出府。
沈櫻墨看完放下心來,總之,醒了就好。
如今她確實不好出府,不過現在距離紀遇及冠之日還有十幾天,她可以先把禮物好好準備一下,想想心裡還有些激動,他肯定會喜歡的!
沒過多長時間,沈櫻墨已經拿着紙條看了無數遍了,越看嘴角笑意越深,還伸手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跡,小心翼翼的,生怕抹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