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打定主意取道天津,走海路。朝廷只是說叫自己到杭州就藩,但是並沒有說怎麼去,也就是說如果有飛機的話天才就是坐飛機去也沒有任何問題,關鍵是那時候沒有。比兩條腿更先進的恐怕也就是四條腿的馬了,但是一路上艱難險阻不斷,自己就像唐僧西天取經一樣。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天才要走的地方,所以處處受阻,痛定思痛,天才決定——下水。
正常去杭州的話,接下來就應該進入山東境內,沿着官道一路前行,有個把月也到達了,但是那時候是自己活蹦亂跳的到達還是屍體到就不好說了。
決定走天津雖說是繞了遠,但是如果能從天津入海的話不光是行程簡潔了不少,就連危險都減少了不少,大海那麼大,想要找到自己真的就是大海撈針了。
天才一行人在當地人的指引下開始翻越山丘,不走尋常路了,而就在他離開不久,官府的大軍就把小鎮圍了起來,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天才的蹤跡,不過幸運的是他們也遇到了一個人,恰好這個人給天才指過路,並且收了十兩銀子保證保密的,不過他並沒有機會享受這些銀子,因爲官府的人並不相信他能保管秘密,所以他死了。
一路急行軍,很快就抵達了天津郊外,這時候天才重新作出了部署,他把所有人分成了十組,每一組都走不同的路,約定到碼頭集合。這是天才的一個小計謀,自己這麼多人目標太大,分散開來不僅能迷惑追兵,還能減少外人的關注。
由於這時候天津還沒有任何關於信王的消息,所以天才行動起來就非常的自由了,所有人都放棄了馬匹步行入城,因爲既然想坐船離開天津就必須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身份,騎馬進城目標太過明顯。
由於之前在四海商號有着很多的從商經驗,所以現在打扮成一個客商對於天才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爲了打扮得像一點,天才還特意買了一件帶有魚腥味的衣服,搞得他差點沒吐出來。
來到海邊的時候,天才才發現原來事情並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明朝末年的時候海禁就已經比較嚴重了,雖說沒有清朝那麼嚴重,但是出海也不是一件隨隨便便的事,一般都要在官府得到許可之後纔可以下海,像天才這樣的散商,想要下海幾乎是不可能的。
好在天才還有錢,有錢能使鬼推磨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交上錢之後,天才被人帶到一個海邊破舊的小木屋裡,一進去,一股比自己衣身上魚腥味重十倍的味道嗆得天才直接出了眼淚,雖說自己想要掩飾,但是身體的自然反應還真是不好控制。
站在外面吐了好一會,天才才站起身來,重新進了屋,這時候天才才仔細看了一下屋裡的環境,屋子有點像一個小作坊,因爲很多魚身上沒用的東西都被扔的到處都是,時間長沒人收拾,已經腐敗生蛆了。
屋子裡站着五個彪形大漢還有一個女孩,男的一個個看起來就凶神惡煞的,瘦小的天才站在他們中間就像一隻小雞一樣,不過屋裡唯一的姑娘倒是引起了天才的主意,這是人的一種本能,什麼少關注什麼,就好像排骨燉豆角,平時不怎麼愛吃的豆角一下子就變得好像比排骨還好吃,好了,話題扯遠了。
這個姑娘兩頰有點紅紅的,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吹海風造成的,但是眼睛明亮靈活,身材也非常的勻稱,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此時正在收拾一條天才不認識的魚,只見她握着一把刀,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魚收拾好,直接切好了裝在盤子裡遞給幾個大漢。
天才眼睜睜看着這幾個人一人一口吃的津津有味,時不時還吧嗒吧嗒嘴,好像吃了什麼美味一樣,一旁的姑娘看着天才看得入神以爲天才也想吃,就笑着從盤子裡夾了一塊遞給天才,天才嚇得連連揮手,作爲一個北方人,他吃慣了熟肉,對於這種“美味”他還真是不敢嘗試。
看見天才拒絕,小姑娘笑了笑就作罷了,過了一會幾個人吃得差不多了,纔開始正眼打量了天才幾下,其中一個鬍子拉碴的人問道:“聽說你想要出海,說說吧,你想要去哪裡?”。
“南京”,天才斬釘截鐵的說道。
“南京!!!”,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怎麼不去西天,那裡都不需要坐船,你小子不是拿我們幾個找樂子吧”,一個大漢說完之後,其餘幾個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因爲一般坐他們船的不過幾百里遠,哪有去南京的,所以幾個人都認爲天才腦袋有問題。
天才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身上摸出一張銀票拿在手裡,天才把銀票放在幾個人眼前轉了一圈說道:“這回還去不去西天了?”。
幾個人早已經是目瞪口呆了,因爲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數額的銀票,剛纔那個取笑天才的人也是一臉迷茫的說道:“不去了不去了,我是說我去西天,公子還是去南京”。
看見自己的金錢攻勢已經取得了成效,天才就把銀票收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我的誠意已經擺出來了,你們哪一個是船老大,站出來談談吧!”
幾個人沒想到天才小小年紀說話竟然如此的老道,一時間也是沒了話,倒是那位姑娘率先反應了過來,她笑道:“貴客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船老大”。
於是,天才跟這幾個人的身後,來到了海邊,海邊停着無數的船,姑娘來到一艘大船前面停了下來,回身對着天才一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天才就跳下去,船艙裡非常的寬敞,天才在裡面轉了幾圈隨便看了看。不一會的功夫,外面就傳來腳步聲,也跳進來幾個人,只不過這次多了一個看上去得有五六十歲的小老頭,老頭一臉嚴肅,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個精明幹練的人。
兩夥人都沒有說話,而是互相觀察了一會,最後還是船老大先開口了:“老夫馮侖,大家都叫我老馮,不知道公子去南京所爲何事,據我所知,水路的費用要比陸路多上好幾倍啊!”。
天才淡淡的說道:“老人家只管把我們送過去就是,錢財的事好說”。
“你們?”,老馮問道。
“是的,一百人”。
天才話語一出,除了老人比較鎮定,其餘的幾個人都是張大了嘴,他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人,本來去南京就已經夠奇怪的了,何況還是這麼多人。
老馮思忖了好一陣,幾次都想說什麼但是都忍住了,最後老馮一臉凝重的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最近官府查的甚嚴,平時夾帶一些貨物都是比較困難,一百人的話是萬萬做不到的,最多二十人”,老人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了兩根手指。
這回輪到天才思考了,他知道作爲生意人有錢不賺那是傻瓜,不過看老馮爲難的樣子看來也確實這件是比較困難,思前想後天才還是點頭答應了,並且把時間定在了兩天之後的夜裡,天才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時間來安頓自己的那些手下。
天才離開之後,幾個人圍在老人身邊開始問這問那:“老大,你說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會這麼有錢,而且一下子就是一百人?”。
老馮微微一笑說道:“老夫也算是閱人無數,但是這個人老夫卻有點看不透,只感覺他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人,不過我總有種預感,那就是這個人的錢不好賺啊!”
天才沒聽道幾個人的談話,此時他正在碼頭的一個倉庫了召見自己的手下,這個倉庫是他特意租下來的作爲大家聯絡用的地點。
這次只能帶走二十人,天才挑選了二十人,其他的人則是發放了足夠的銀兩,讓他們通過陸路到達南京,一方面是等自己,另一方面如果能遇到自己的幾位夫人也好報個平安。
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安穩休息的地方了,雖說只是一個倉庫,但是也比露天的強了許多,大家都開始抓緊時間休息,因爲明天一早大部分人就要先行離開了。
正是:“
天津港外打漁船,
白浪滔天雲水間。
心知來把人相送,
明日龍遊高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