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趙炳軍和李煜又同時驚訝發問。
孫劍波如實地回答：“前不久蘇州警方破獲一起暴力催收案，爲首的就是葛老虎。蘇州警方查到葛老虎是我市通緝犯，就在昨天蘇州警方把葛老虎移交到我市。我突擊審訊過葛老虎，他才說了實話。”
孫劍波嚥了口吐沫繼續說道：“據葛老虎交代，是馬強找他做了了大小姐。”
孫劍波一邊說一邊觀察趙炳軍的神態。
趙炳軍說：“你的意思是於野惹了馬強？所以導致如意被報復？”
“不是因爲於野，是因爲您趙書記。”孫劍波說。
趙炳軍疑惑地看孫劍波。
“趙書記，您還記得被您辦的原雄關市政協委員馬步春嗎？”孫劍波問。
趙炳軍點上一支菸，緩緩地說：“怎麼不記得。當時我在雄關市任紀委書記，馬步春當時是方剛集團一廠廠長。我剛到任不到一年馬步春因爲經濟問題提前退到政協去了。後來方剛集團一廠新任廠長實名舉報馬步春在職期間向供貨商索要回扣，金額巨大。並且以權牟私，爲親友安排職位。當時接到舉報是我親自帶隊拿下的他。”
趙炳軍緩了口氣問：“怎麼，馬家父子和馬步春也是親戚嗎？”
孫劍波笑笑說：“親戚倒不是，但您口中說的一廠原材料供貨商就是馬鴻烈，他和馬步春私下常以兄弟相稱。幾年後，新上任一廠廠長也是被馬鴻烈安排人實名舉報的，舉報原因也是收受他人賄賂，而且這就是馬鴻烈做的局。至於大小姐……”
唉。孫劍波重重地嘆了口氣接着說：“當時您到宣威市當市委書記，馬鴻烈的手沒那麼長，所以只能衝大小姐下手。”
趙炳軍騰地一下跳起來，用力一拍桌子：“該死！
孫劍波接着說：“趙書記，您真的誤會於野了，要不是於野，估計大小姐現在能不能活着還不好說……我當時問過葛老虎，這裡面有沒有於野的事，葛老虎說如果他知道如意和於野有交往，他絕對不敢動如意。”
孫劍波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趙炳軍的神態，只見趙炳軍臉色鐵青，嘴脣不停的哆嗦着，一遍又一遍的說：“如意，是我害了你啊，爸對不起你啊。”
孫劍波發現，一向身姿挺拔的趙炳軍，現在居然有些略顯老態，看來趙如意的事對他這位省政法委書記打擊不小。
孫劍波說：“趙書記，當時我接到報案說大小姐受害是因爲於野的江湖恩怨我就覺得不對勁。於野在南方的事基本已經解決了，中央的人也不會再找於野麻煩，至於我市就更不用說，於野在我市前後時間加起來時間不到一年，而且於野在我市做的也是正當生意，不存在和我市黑道有恩怨，再說當時於野的在南方的事蹟我是黑道上無人不知，在那種情況下，敢惹於野的人我市不可能有的。”
“於野是個好孩子，我誤會他了，”趙炳軍用悲切的語氣說。
趙如意出事後，趙炳軍把一切責任都怪在於野頭上，要不是孫劍波和李煜力勸，恐怕於野……
李煜此時已經紅了眼。
“爸，劍波，這個臥底的任務交給我吧。我要爲如意報仇。”
這句話一出，趙炳軍覺得李煜並非因爲他趙炳軍政法委書記的身份才娶的他女兒，李煜是個男人，是個深愛他女兒的有情有義的好男人。
孫劍波說：“李煜，你別開玩笑，馬家父子知道你在公安局幹過，能信任你嗎？再說了，你一旦有事，大小姐怎麼辦，你那麼大的一個公司怎麼辦？”
“還是讓於野去吧。”趙炳軍思索良久才說道。
這次李煜也沒說什麼，他知道，他改變不了趙炳軍的決定。李煜一句話沒說，拿上桌上趙炳軍的煙自顧自的點了一支。
“如意的事是於野的一塊心病，要是不讓於野去，恐怕於野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中，好好的一個孩子不能這樣毀了。再說於野長期浪蕩江湖，他的生存能力肯定比我們警方強。”
趙炳軍像是給孫劍波說，也像是給李煜說。
“可是，於野要是不去呢？”孫劍波問。
“不會的，我瞭解於野，我去給於野說吧，”李煜說。
“我親自去，坐你們車，現在就走，去於野家。”趙炳軍站起身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說走就走，就在出門的時候，趙炳軍掃了一眼李煜拿來的東西說：“李煜，以後沒事少往我這來，對門就是省委書記的住所，你這要是讓省委書記看見會怎麼想？還以爲你找我辦事呢，要注意影響。”
李煜還沒開口，孫劍波倒先替李煜先說話了：“趙書記您多慮了，人家李總家大業大的，哪用得着您幫忙啊。現在李總的冰海種業是我市的龍頭企業，每年上稅第一。更是吸收了我市上千名中高學歷年輕人就業，不但如此，我市有十幾個鄉鎮幾十萬畝良田都靠李煜的公司存活呢，李煜可是我市十大傑出青年之首啊。”
李煜尷尬的笑了笑，他這次找趙炳軍本來是想找趙炳軍幫忙貸款的，這麼一來，讓他到嘴的話硬是沒往下說。
樓下停着兩輛車。一輛是孫劍波的帕薩特，一輛是李煜的路虎，趙炳軍在門口站了半天，最終還是上了路虎。
一路上，李煜始終沒開口，專心致志的開車，趙炳軍在後座上微倚着靠背閉門養神。
過了許久。趙炳軍先開口了：“李煜，這是到哪了。”
“爸，到宣威了，還有三四個小時就到了。”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趙炳軍知道李煜對他心裡有氣，他想緩和一下和女婿的矛盾。
趙炳軍語重心長地對李煜說：“李煜，我可就如意這一個女兒啊。”
“爸。我給您養老。”
李煜本事好意，可趙炳軍卻聽着卻變了味，好像李煜是盼着他死似的。
李煜也感覺話不對，急忙解釋：“爸，我的意思是您不光有如意，還有我這個女婿呢，老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嘛。”
“李煜，你的公司最近怎麼樣？”趙炳軍問。
李煜想了想說：“生意沒以前那麼好做了。勉強還能應付，我正打算向銀行貸款呢。”
說到這裡，李煜話鋒一轉：“爸。您放心，我肯定走合法手續辦理貸款。”
李煜見趙炳軍沒說什麼。接着說：“爸，說實在的。我真想把公司轉讓了，我帶如意去國外……”
李煜第一次和趙炳軍說這麼多話。兩人之間的隔閡也在談話中逐漸消除。
到於野家是傍晚，正直年關將至，天寒地凍的，冷清的街道上空無一人。趙炳軍看來這樣也好，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李煜上前敲開門，開門的是於野的爺爺於風華，這位上過前線的老革命雖然年過七旬，可身姿依然挺拔，絲毫不顯老態。
“老哥哥你好啊。”趙炳軍一進門就握住於風華的手不放，親切的問候着。
“好，都好，炳軍啊，你怎麼來了……”一行人邊說邊進了裡屋，於野也在，起身招呼。
待衆人落座後，趙炳軍看着於野家略顯破舊的屋子對於風華說：“哥呀。現在孫子這麼有錢了。怎麼不搬到城裡去呢。”
於風華笑笑說：“我一個農民，住城裡幹啥……” Wωω ✿t tkan ✿c o
一陣寒暄過後，趙炳軍向於野和於風華說明了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