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分鐘時間,於曉軍悶哼一聲被周青一腳踹在腹部,人整個倒滑而出,撞在了身後桌子之上。
砰然響動,於曉軍雙眼泛紅,操手拉住咖啡廳的桌子,直接掀翻。
嘩啦,周青連退三步,纔算躲過了桌面上的東西。
於曉軍被打出了真火,人借勢幾乎騰空,膝蓋橫撞周青側方。
他不管是在刀鋒營,還是在京都軍區。一向都被人擡的太高,偏偏周青這種連中尉都還不是的白板兵,竟然敢跟他動手。
更何況身旁薛懷瑾跟咖啡廳裡的人在圍觀,他就覺臉上被人抽了巴掌,火辣辣的疼。
周青矮身躲開了攻擊,怕波及到身邊的薛懷瑾。兩步上前,手臂如同鋼索一般,錯身擊打在了於曉軍頸部。
於曉軍進勢未止,退勢已生。
結結實實的後背着地。
周青趁機又是一腳,於曉軍像是沒重量一般,蝦米一樣彎腰難起。
“周青,不要!”
薛懷瑾看他還要上前,忙從後拉住了周青。
周青心中邪火升騰,甩開薛懷瑾就再度走去。
新仇舊恨,一旦決堤,就絕對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
他是比不得於曉軍權利大,也不如他身份尊貴。
可都是人而已,周青偏不信邪他能奈自己何。更何況他跟於曉軍之間本來就是解不開的疙瘩,若能因而博取薛懷瑾信任,值!
走出一步,周青腳步停下了。
迎面一把手槍出現在了於曉軍手中,黑壓壓的槍口映襯着於曉軍猙獰的表情,似乎下一秒鐘槍支就會打響。
周青反應同樣不慢,在他手探向腰間之時,也將藏在口袋中的手槍拿出,同時間指住了於曉軍。
於曉軍的槍他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周青的卻是經情報處覈准後可隨身攜帶的合法槍支。
薛懷瑾慌忙攔在了兩人中間。
對峙着的於曉軍跟周青這才注意到了咖啡廳其它人驚疑恐懼的眼神。
於曉軍終究是怕事情鬧大,收起槍支機械拿起了手機。
不知道他在跟誰打電話,總之聽到他說了咖啡廳地址,還有持槍行兇等話。
薛懷瑾嗓子發澀:“於曉軍,你還能不能再無恥一些!”
周青混無反應,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他想看看於曉軍如何顛倒黑白,他這種身份都不怕丟人,自己怕什麼。
所以面對薛懷瑾讓他先走的說辭,理也不理。非但沒急,反而穩當入座。
薛懷瑾無可奈何,又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周青吃虧,也只好拿起手機。她用不着猶豫,周青因爲她跟於曉軍產生爭執,她能做多少就會全力去做。
掛斷,她看向於曉軍道:“你若想將事情鬧大,我陪着你鬧。”
於曉軍本來就是一時衝動,纔會有了把周青帶走的意思。看薛懷瑾介入跟周青站在了同一陣線,他反而有點顧忌。
確實,以他的身份想收拾周青跟碾死一隻螞蟻差不多。可前提是需要師出有名。
再說古展鵬那人一向彆扭,沒可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動情報處外出執行任務的人員。
斟酌半響,他冷冷掃了周青一眼:“走着瞧!”
周青嗤笑無聲。
他既然敢動手,就做好了承擔後果的責任。真受到什麼處罰,於曉軍也休想摘的乾淨。
……
回到車上,薛懷瑾還在後怕。
抱怨道:“你太沖動了。”
嘴上如此說,口氣上卻罕見帶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情緒。
周青拿紙巾擦了一下濺在身上的液體,啓動車子問:“去哪?”
薛懷瑾嘆道:“回吳家吧,你外公估計已經快知道這件事。”
話音剛落,薛懷瑾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略自嘲道:“說曹操,曹操到。”
周青面無表情,本來濱海那邊的事情就讓他費盡心力,種種事情疊加,他哪兒還有心思考慮的太過細緻。
耳畔聽到的是薛懷瑾在解釋,在攬責任。吳晉中壓抑着的咆哮聲在沒開免提的情況下,周青依舊可聽的清楚。
像是在說要薛懷瑾跟自己去找於曉軍道歉……
等她掛斷,周青提前道:“如果需要道歉的話你想去自己可以去,殺了我也不會向他低頭。”
薛懷瑾沉凝:“
誰都不用去。”
“那你跟老頭怎麼交代!”
薛懷瑾輕踢了他一下:“是你外公,別成天把老頭掛在嘴邊!”
說着,看周青想在前面拐彎,薛懷瑾說:“我經常聽人說起金夜吧這個名字,還沒機會去過,帶我去看看怎麼樣?”
“你不回家了?”
“回去有什麼意思,估摸着就等咱們倆回去,準備三堂會審呢!”
周青眼神異光閃過,自然將車子調頭,他記得附近就有一家金夜吧。
薛懷瑾都不想回去,他更不想。
怕萬一聽到什麼太過激的話,自個會忍不住。
開車途中,古展鵬也打過來了電話。
非興師問罪,就是詢問了一下具體狀況後說:“青子,咱們不吃於曉軍那套。只要你佔一個理字,周旋的事情我來做!”
聲音斬釘截鐵,完全不將於曉軍這個有軍神稱號的人放在眼中。
所謂的軍神,是部隊需要神。在古展鵬心裡,輪雙手之數,也不該輪到於曉軍。就是個投機取巧,靠着家世打出的名聲。
“古叔叔,如果有後果我願意承擔。實在不行,把我開出軍區我也沒意見,您千萬不要爲難。”
古展鵬訓斥兩句讓周青別胡說,旋即掛斷了電話。
周青經過這個電話,心裡最後一絲顧忌也丟開了。
到達金夜吧後,沒有興師動衆,兩人就找了一個僻靜的桌子入座下來。
薛懷瑾想喝酒,周青同樣也想。
於是兩人一杯連着一杯喝了起來,聊天,多半胡言亂語,徹底敞開心扉。
周青因而更深層次瞭解到了薛懷瑾,瞭解到她在吳家被當成工具的處境,瞭解道剛纔那個電話中,吳晉中除了訓斥外,還在勸說她跟於曉軍先行訂婚……
薛懷瑾也知道了周青今天爲何會如此不對勁,爲何從不在她面前提那個在靖安的老婆,爲何會被自己那個姐姐半強迫性質的當兵。
酒不能喝悶,一喝便高。
但喝着喝着,卻有着一種無形的氣氛在流走。
說起來兩人何其的相似,身不由己,顧慮良多,前路完全看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