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我收拾整齊，便駕車出發。我們倆家距離還不算遠，雖然在不同的區，駕車25分鐘就到了。由於是週末，一路暢行無阻。
到她家樓下，我並沒有急於打電話要她下來，而是下車在小區隨意走動了一下。之前都是晚上來，白天的環境完全不同。
約摸着6點，我給她打了電話。她說馬上下來。
不一會兒，映入我眼簾的便是一幅足以讓小區景色爲之暗淡的景象。
鏤空的雪白長衫，搭配性感的硃紅色連衣短裙，讓人覺得俏皮可愛，7cm的高跟鞋讓她高度幾乎和我持平。
‘等久了吧。’對我甜甜的一笑，一如往常的態度，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沒有，上車吧。’我把車門打開，這破車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想去哪裡吃東西？’
‘你定吧，我也沒有特別偏愛的餐廳。’
‘那就咱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嗯。’
一路上有一句沒一搭的，說我跟她不熟，也見過這麼多次面了，可還是感覺到有些些微的緊張。
到了地方，相對而坐，我不停的喝水，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說吧，約我出來，有什麼想和我談的。’沒想到她率先拋出話題。
‘嗯，你之前給我的感覺是我們認識了好長時間，但我沒太大的印象。前一段時間呢，也問了不少高中同學，卻沒有得到什麼像樣的答案，所以想從你這得到一些關於我們以前的故事。’
‘故事？我們之間並沒有故事。從高中到大學，都只是我認識你，你卻從來不知道我。’說完她便陷入了沉默，不再言語。
我因爲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氣氛一時顯得很尷尬。
‘我很早就認識你了，很早，應該是初中時，而且我們也過面。’我爸和她媽都在一個高中教語文，我和她之前見過應該是很正常的，只不過是真的沒有印象。
‘高中時，你女朋友在我們班，我給你打招呼的時候，你卻像從來不認識我一樣。’她說的我根本就沒有記憶。到時讀高中時經常去女朋友那裡，一天不知道要跑多少趟。
‘可能是沒看着吧，給我打招呼的人，我不會不理的，即使是不認識。’我插了一句。
‘我一直很喜歡籃球，經常去球場看你們男生打球，也經常在那裡看到你。’高中時校隊的，打球還算可以，就只有兩個愛好，一個遊戲，一個籃球。
‘還記得高三的元旦晚會嗎？一起排練，只不過你是唱歌，而我們是舞蹈，沒有交集罷了。’聽到她這麼說，我已然感覺到一個花季少女的情竇初開。
‘高考之後就聽說，你考上北郵，而我去了央財，也就3站公交車的距離。我一個閨蜜和你是校友，也時常去找她玩，我們也一起吃過飯。’她說到這裡，我感到很驚訝，大學離的這麼近，而且還一起吃過飯。
‘呵，你永遠都是焦點，而那時的我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女生罷了，我聽到閨蜜關於你的事蹟，無非就是追女孩，追女孩，再追女孩’她低下頭，喝了一口飲料。
‘是不是覺得我特膚淺？’
‘誰不喜歡帥哥美女，又哪有膚淺這一說。’
‘你閨蜜是不是小冉？’
‘你還能記得她？’
‘怎麼會不記得，但是這麼多年也都沒聯繫過了，至打大學畢業我就切斷了和大學時所有女生的聯繫。’我跟小冉大學也幾乎沒有什麼交集，雖說是一個學校，但平時基本見不到面。我到了一個新環境，會完全開拓新的圈子，原來的大部分都會遺棄，只是和少數的高中哥兒們有所聯繫。
‘她也快結婚了，前幾天我還和她聯繫。’
‘時間過得好快，眨眼之間，身邊的人都差不多結婚了。’
她不再言語，靜靜的開始吃起了東西。
我實在是沒想到原來她和我是有如此的淵源。我大學時也的確很混蛋，追女孩就只看外表，從來沒考慮過其他，甚至沒考慮別人的感受。但上天從來都是公平的，在我畢業後受到的感情傷害，一度讓我無法走出陰影。
‘你大學沒有交朋友嗎？’我不知道這種話該不該說，但是我已經說了。
‘讀研究生的時候，交過一個。後來因爲種種複雜的原因，就分手了。’
‘就一個嗎？’
‘你以爲我像你一樣，感情史都能寫書了。也就交了一個，畢業才分手。’
‘那其實差不多，我的是數量，你的可是質量。我能問下怎麼分的嗎？’既然話題已經打開，我也不再顧忌什麼。
她沉思了一下說道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但大部分還是距離吧。’ 說完，她低下了頭，看來她對這份感情還是充滿了不捨。
‘是的，再完美的愛情可能在距離的面前都會變得些許暗淡。’我話說的很輕，一是不想打擾，二是也爲自己之前的感情找個藉口。
‘距離？其實我並不害怕距離，只是有一些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看她不是很想說的樣子，我也很自然的轉到下一話題。
‘也許你還有些解不開的心結，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去打開它。’說完這個話，我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
‘來聊聊你吧，聽小穎說，你這兩年一直沒有交女朋友，是因爲柳晴？’我很驚訝小穎把柳晴的事情都說了，看來陳涵對我瞭解的很多。
‘嗯，也不算是，一方面是自己對愛情觀產生了懷疑，一方面是沒找到合適的。’
‘合適？是指漂亮？’
‘那是年輕時的審美觀。現在已然不是這樣。’
‘可不可以說下你和柳晴？’我覺得有必要和她說一下。
‘柳晴，是我畢業之後認識的一個女孩，和我一年進的公司。不過她是實習生，她不是本地人，在這裡讀書。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她，總之很讓我喜歡。畢業時我和所有大學時期的女性朋友全部斷絕聯繫，說是要潛心工作幾年，不再談戀愛。但有些話總是說說而已，認識她1個月，我就開始對她展開愛情攻勢，不到1個月，我就俘獲了她的芳心。後來她去讀研究生，我們倆好了2年，約定好說讀完研之後就結婚的。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心裡很痛，但看着陳涵的眼神，我還是堅持說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她和她導師的不正當關係。後來當我知道，她在考取研究生時就已經和導師有關係的時候，我心如死灰，我無法接受背叛，尤其是接近一年的背叛，我竟然沒有發現，所有我標榜的一切都被顛覆。我整個人，從身心到靈魂都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我發瘋一樣的對待這個世界，我選擇了報復，縱使是讓那個教授名譽掃地，但給我心靈帶來的創傷，讓我一度懷疑整個世界。’
說完，我長吁一口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受到了哪種力量。
陳涵看着我，久久沒有說話，我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想什麼，但我可以從她的眼神感知到憐愛和溫馨。
‘看來你很愛那個女孩’
‘要結婚和曾經認定終生的女孩。’
‘往往你最愛的那個人傷你傷的最深。’
‘所以我才認爲這一切都是因果報應，我讓那麼多女孩傷心欲絕，也被一個女孩傷的一度不相信愛情。’
‘愛情沒有那麼多因果報應，只是可能有時候你認定的那個人並不能陪你走一生。’
聽到她這麼說，我也陷入深思。一頓飯，基本都沒怎麼吃東西，都在交談了。倆人不約而同的拿起筷子吃東西。也許真是有些餓了。
一起從餐廳出來，時間已是8點半。
‘晚上應該不忙吧，要不要去看場電影。’儘管可能看完電影差不多11點，我還是問了一下。
‘下午都忙完了，最近有什麼好看的嗎？’我一聽這話就有戲。
‘走，去看看就知道。’
去電影的途中還在擔心，不會跟小穎那丫頭碰上吧。事實證明我想多了，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的湊巧。
和陳涵聊了這麼多，彼此關係也不再像剛見面時那麼拘束，一路上也是有說有笑的。
電影是9點的，時間比較晚了，就選了一部時間短些的國產片。我倒是和她都相中了同一部大片，沒想到她還對這種電影感興趣。這部電影又是一個約她出來的好機會。
‘下次再來看這個吧，稍微有點長。’
她輕聲嗯了一下，算是默認了下次的邀請。
電影稍顯有些無味，比起歐美的大場面，國內還是顯着底氣不足，但影片整體還是很細膩的。於我來言，電影本身可能並沒有我前排的一對小情侶那麼吸引人。由於是週日，而且還是9點的場，人數並不是很多，整個影院都是一片一片的空位。看陳涵看的津津有味，想和交頭接耳的想法也被打消了。也是第一次和她坐的這麼近，聞着她身上的氣味，時不時的扭頭看下她專注的神情，多想時間就這麼靜止。
現在的小年輕是挺開放和火辣的，倆人估計都還是學生，但上演的那一幕可是有些少兒不宜了。就在眼前，陳涵不可能看不見，但她依舊是心如止水，很平靜的望着熒幕。而我此時心裡面卻是波濤洶涌，此起彼此。我很想去牽她的手，但是始終鼓不足勇氣。好久沒有心跳的感覺，那種久違的令人懷念的感情要開始迸發了嗎？
她發現了我的異樣，問我怎麼了。我怎麼可能錯過和她親密的機會，說沒聽到，然後就把頭湊了過去。聞着她的髮香，聽着她溫柔的話語。電影？下次我要專挑這種演的不好的看。
我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手心裡全是漢，如同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一般。她掙扎了一下，想要躲開，我說別動，就牽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直接牽到了電影散場，她單手從包裡拿出紙巾給我。
‘散場了，鬆手吧，諾，給你擦擦。手裡全是汗。’我放開她的手後，她本能的甩了甩手。
‘握疼你了？’
‘沒有，握的時間長了，有點酸。’
走出電影院，收到了小穎的來信。
‘你晚上不回來嗎？進展怎麼樣。’
我瞅了瞅時間，並沒有急着回覆小穎。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晚飯只顧着說話了。’
‘不吃了吧，有點晚了，明天還上班。’
‘好，那我送你回去吧。’
車載音樂依然是‘closer to love’，夜晚的小城市，也變得很寧靜了。我不時的扭頭看她，被風吹亂的頭髮，慵懶的躺在座椅上，微閉的眼睛，說不出的動人。
我車開的很慢很慢，慢的恨不得像走路一樣。
送她上樓之後，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車裡想心事兒。
‘我愛上了她？愛的什麼，容貌，氣質，學歷，修養抑或是讀書時的虧欠？和幾年前的那個少年相比，我改變了什麼？’思索了很久都沒有得到答案。
驅車到家已是深夜，近12點鐘，本來還期待陳涵的短信，希望她能問候一下，可始終沒有等到。‘也許是太累了，睡着了吧。’我安慰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