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怨靈和魔氣纏繞的須佐之男能不能救回來很快就不需要楊明再擔憂了,那山本五十六終究不過只是區區怨靈,即便暫時的佔據了須佐之男的身體,又怎可能真的跟須佐之男神的意志相抗衡?而且因爲無法發揮出神的力量,被楊明壓着打,導致山本五十六自己信心都已經動搖了。怨靈這東西,本神就是靠着一股意念不散才能爲惡,自己意志都動搖的怨靈,就變得更加的弱小。只聽得須佐之男一聲大吼,渾身肌肉猛的鼓脹起來,黑色的血液不停飆射而出,到得後來竟是慢慢變成了鮮紅色,將他身邊染成了一片紅黑相間的血河。也虧得他是神靈之身,身體與凡人不同,否則如此大量失血,只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不!他竟然在反抗我們的意志!本帥是天皇的戰士,要爲天皇陛下征服這個世界!本帥不能輸!”黑色的氣體在須佐之男的身體上纏繞,時進時出,進的時候說話是山本五十六的口氣,出的時候則是須佐之男狂怒的咆哮:“區區怨靈,竟然也想佔據神的身體!天皇的戰士麼?不過是假冒大姐後裔的雜碎而已!統統給我死開!”
怨靈與須佐之男自身的意志在他的身體裡展開了拉鋸,楊明也暫時收了手,靜觀事態變化,即便是用肉眼他也能清楚的看到怨靈與須佐之男爭鬥的情況,因爲那黑色的霧氣一會兒化作骷髏頭,一會兒又消散,很顯然這就是怨靈的意志與須佐之男爭鬥的結果。
“這裡的黑霧終究比彭侯那裡要弱了許多。”三井雛田長鬆了一口氣,她因爲獲得了自己妹妹月夜間尊的靈魂,因此也共享到了一部分的記憶,自然對黑霧的強大感同身受,即便是九尾妖狐在這方面也要遜色於她,她注視着弟弟須佐之男與怨靈的爭鬥,低聲道,“這東西讓月夜瘋狂的時候是大量出現的,這時候憑附在素盞身上的不多,也沒有影響到素盞自己的意志,可能是因爲已經強化了怨靈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爲它本身就比較弱。”
九尾妖狐一直在皺着眉頭凝神細看,聽到三井雛田這麼說,心裡卻是驀然一動,暗道一聲看來這霧氣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棘手,只是這霧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靖國神社呢?難道是有什麼陰謀?可是以她的境界,即便是散仙一級的強者,甚至是凡仙級的強者在她面前都無所遁形,她自己十分有把握,最近這段時間靖國神社附近都沒有出現過強大的修行人士。
“雛田,回去之後把月夜到底是如何瘋狂的經過跟奴家說說。”九尾妖狐心中隱隱有了一些猜測,臉色就更加沉重了幾分,如果自己猜測不錯的話,看來這的確會是事關天下蒼生的大事。
三井雛田急忙點頭,又去看須佐之男的情況,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道:“看來素盞佔據上風了呢,怨靈終究只是怨靈,即便受到世人崇拜,也不過只是不死的亡靈而已,在神的意志面前還是太弱了!”
當然這話也就說說而已,如果是她自己上去,或許真的就會變成怨靈的容器,要知道須佐之男可是如今東瀛唯一一個保留着完整神權的至高神,而她三井雛田如今雖然是集天照、月夜二大至高神權爲一身,但畢竟還只是凡人的身軀,無法完全發揮她的神權之力。
“不!本帥還不容易才重新來到這個世間,好不容易纔找到新的容器!本帥不甘心啊!”一陣淒厲的鬼哭狼嚎之後,那黑色的霧氣終於再也無法糾纏在須佐之男身上,被他身上猛然爆發出的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出了體外,那黑色的霧氣悽嚎着,不敢的圍繞着須佐之男纏繞着,試圖想要再重新佔據他的身體。
“哼!”楊明一聲冷哼,早就蓄勢待發的斬仙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刺了過去,斬仙劍無堅不摧,又是陳摶老祖製造的仙家法寶,對付這怨靈也是有着極爲強大的效果,金光一閃,那黑色的霧氣頓時發出一聲慘嚎,終於再也沒了聲息。
“哼……你們永遠也無法打敗我們,我們無處不在!”那黑色霧氣慢慢消散,到得最後卻是突然從中傳出一聲嘶吼,楊明還待再行追擊,那霧氣卻是瞬間消散,想要追也是無從追起了。
“算了,相公,那霧氣太弱,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九尾妖狐追了上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探清這霧氣的來源,這東西已經很明顯跟那黑暗勢力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但是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卻是讓人很傷腦筋。而楊明也顯然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嚴重性,皺着眉頭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回去將那無極八陣圖啓出來了,否則這黑霧如果真的擴散開來……”
說到這裡,就連他自己也打了個寒顫,就連須佐之男都被這霧氣強化之後的怨靈佔據了身體一會兒,如果換了是凡人,能夠承受這霧氣的侵襲麼?顯然是不可能的!
“哈……哈……”須佐之男掙脫了霧氣,渾身卻是早就已經脫力,虛弱的倒在地上,不甘的看了一眼三井雛田,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道:“這裡是東瀛,本尊身爲東瀛的神靈,自然有守護這裡的責任,不用你們來操心!”說罷又睜開眼來看了一眼楊明道,“小子,你的力量不弱,希望你以後能夠讓姐……算了,她到底在不在就連本尊也不確定,你好自爲之吧。”
曾經豪爽瀟灑的須佐之男這時候卻滿是蕭索,無力的看着天空中的日頭,呵呵一笑,心中暗道:我終究還是太弱了,姐姐她……唉……不過這樣也好,姐姐很明顯還沒有恢復神權,就讓她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吧,我會拼盡全力守護高天原,守護這個世界的。
須佐之男在心中暗下決心,三井雛田卻是走了過去,輕輕撫摸着他的額頭,含淚道:“素盞,不要在這裡裝酷耍帥了,東瀛如何我雖不關心,但你卻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會讓你身陷險境的,只是姐姐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等姐姐恢復了神軀,再來找你……”
須佐之男偏過了頭,感受着姐姐掌心的溫暖,眼皮也是不停的顫動着,終於抑制住了那強烈的心酸,強硬道:“我還沒有承認你是我的姐姐,你……還不是她。”
姐弟二人相顧無言,三井雛田的確還不是天照,但是就算她恢復了神軀,她也不會再是天照了,她還是月夜間尊,還是月神!而須佐之男強硬的態度,很顯然也只是自我鼓勵而已,她又何嘗不明白這個外剛內柔的弟弟到底是什麼想法。
“算了,我們走吧。”楊明站到了須佐之男身邊,他跟須佐之男並沒什麼仇恨,相反,須佐之男的豪氣其實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只不過這傢伙光明正大的攪基,實在是讓楊明不敢太過接近他,拉起了三井雛田,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這個柔弱的天照大神。最後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須佐之男,一行人緩緩的離開了已經成爲了一片廢墟的靖國神社。
路上問起李太白爲什麼會來東瀛挑了靖國神社,才知道原來這傢伙在外遊歷,得知華夏正統被滿清韃子奴役,又被歐美列強侵略。就算他心胸再是豁達,也是覺得怒火萬丈,而最讓他惱火的,就是東瀛的入侵,手段實在太過殘忍,無數華夏子孫的性命都是終結在東瀛人的手裡,他如何能不怒?要知道在他那個年代的東瀛,不過只是區區蠻夷,每每都還要向大唐正統稱臣納貢的番邦小國而已。
“小白,所謂盛極而衰,我華夏大地雖然曾經強極一時,但終究只是過眼雲煙,東瀛的入侵雖然結果慘重,但卻給了我們華夏人一個深刻的教訓,那就是不能盲目自大,落後就要捱打,算了,只要不忘記這份恥辱,發憤圖強就夠了。何況你我修行中人,凡俗之事也不能管得太多。”他這句話倒是的確跟大多數修行人的想法一致,只是李太白卻不敢苟同,道:“師父,弟子父母妻兒皆是華夏子民,或許死在東瀛人手中的就有某的子孫後代,我等雖是修行中人,但咱們蜀山劍派要的是什麼?是率性而爲,某反正不認爲東瀛人是好東西。”
楊明知道自己這個弟子纔是真正的憤青,畢竟是從那個強悍到可以稱爲天下第一的盛唐時代來的人,有這份驕傲也是正常,只是呵呵一笑,不再跟他爭辯這國仇到底是不是應該馬上就報的問題。他相信只要凡間中人不忘這份恥辱,終究有報仇雪恨的一天,但若是連這份恥辱都忘記了,那就算他暫時將東瀛消滅了,難道就沒有西瀛?難道沒有歐美列強了麼?所以說一個民族想要強大,終究還是首先要自強而已。
國家的強大與否不是區區一個人能夠決定的,即便楊明再是強大,也不可能永遠庇護着華夏,何況現在他也沒這個能力,所以他比起心高氣傲的李太白來,看得更爲透徹,也不跟他在這方面多做糾纏,岔開話題道:“對了,小白,這次找到你也不容易,跟我一起回去吧,我有大事要你幫忙,或許事關天下蒼生也說不定。”
“某隻保護我華夏子民!”李太白對師父不贊同自己的意見還是相當的不滿,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爽,卻還是點頭答應了跟他一起回去。一行人出了靖國神社老遠,因爲戰鬥波及而早就已經人煙全無的街市上纔出現了一些人影。克麗絲舉目四看,突然驚訝的指着一個年紀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女道:“達令,你看那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