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像,應該說是夸父,額,不,誇子,感覺自己整個腦子都不好使了。
而梁山則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喘息思考的時間。
“那什麼,時間差不多了,趕緊把天賦傳給我吧,鬧出這麼大動靜,估計ICPC的人就快追來了,有什麼話留到以後再說。”
夸父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雖然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其實已經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一道神魂。
但神魂也是有尊嚴的好嗎!
是,咱手裡的確有一道力量傳承,也的確一直在等待天選之人來延續道統,但那是咱賜予你們這些凡人的!
按照正常程序來說,就算我看你順眼了,也還得經過一番考驗才行!
不是你想要就能拿走的!
更何況,現在面前這人哪裡像是來求道的?
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搶劫好不好!
土匪!
強盜!
流氓!
斯文敗類!
一時間,夸父甚至已經開始懷疑,難道自己真的沉睡太久,現在的人都這麼不要臉了嗎?
然而,就在夸父氣急敗壞的這會兒工夫,梁山已經有些等得不耐煩了。
頓時眉頭一挑:“看來你還是有點兒不服氣啊。”
聞言,夸父趕緊乾咳了兩聲道:“這位……小友,你想要得我傳道可以,但前提是必須通過我的考驗……”
在夸父看來,他肯說這話,已經算是做出很大的讓步了。
但很可惜,梁山並不領情。
他甚至都沒等夸父說完,便乾脆利落地朝後退了幾步,一揮手:“爸爸,劈他。”
話音落下,數十道驚雷爭先恐後自遠空落下,不由分說便將夸父給籠罩在了其中。
“噼裡啪啦……”
“啊啊啊啊……”
這一次地球爸爸整整電了夸父將近半分鐘的時間,才意猶未盡地收了手,再看那雕像,已經快被灼成一塊焦炭了,頭頂上正蒸騰着一道道青煙。
見狀,梁山滿意地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你剛纔說什麼考驗?”
此時的夸父已經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差點兒委屈得哭出聲來。
在他的觀念裡面,褻瀆神靈是要遭天譴、被雷劈的。
怎麼現在遭雷劈的反而變成自己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還有沒有王法了!
於是下一刻,寧折不彎的夸父勇敢地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梁山,回答道:“恭喜小友,通過了考驗,這是某的道統,還望小友能將其發揚光大。”
說完,從那焦黑如炭的雕像中,飄出了一團巴掌大小的,橙色的光暈。
模樣就像是一隻被大自然精雕細琢的橘子。
看到這一幕,梁山立刻瞪直了雙眼。
這就是傳承類天賦?
等會兒!
怎麼是橙色的!
根據ICPC所發佈的統一標準。
異能者共分爲九個等階。
迄今爲止能夠被確認的天賦爲三千七百五十八種。
而天賦與天賦之間,本身也是存在着等級差異的。
共分爲六個檔次。
普通級、罕見級、稀有級、史詩級、傳說級、神聖級。
在使用特定儀器進行天賦檢測的時候,分別會散發出白色、綠色、藍色、紫色、橙色和金色的光芒!
比如方婉清的“狂怒”,就是罕見級天賦,具有比較低的成長性。
而此刻漂浮在梁山面前的,來自誇父的傳承天賦,竟然……是橙色的!
自然就代表着……
傳說級!
竟然是傳說級天賦!
這已經不是兩塊錢彩票中五百萬這樣的概率了。
而是一覺睡醒就成了世界首富!
梁山被巨大的驚喜和幸福感砸得有點兒暈。
但仔細想想,好像但凡是獲得了傳承類天賦的異能者,都不是一般人啊!
比如王喜!
人家才覺醒了多久?
就直接變成S級強者了!
那麼他從祝融那裡獲得的傳承天賦,又是什麼級別的?
感覺至少也是傳說級啊!
而祝融和夸父哪個強?
這個梁山暫時不好說,但從夸父給出的天賦來看,就算比祝融弱,也不會弱多少!
所以說……
等擁有了夸父的傳承天賦之後,自己也能立馬變成S級強者?
光是想一想,梁山就已經開始流口水了。
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朝前邁了兩步,伸手握向那團橙色光暈。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梁山才赫然看仔細,原來在那光團的裡面,竟還有兩層更深的陰影,就像是……
雙黃蛋?
不對,雙黃橘?
還是不對。
這是,是……雙天賦!
不等梁山多加思考,便見那團橙色光暈彷彿活過來了一樣,在半空中歡快地蹦了三蹦,調皮地從他指尖閃過,隨後竟橫衝直撞地刺入了梁山的小腹!
剎那間,恐怖的灼燒感和脹痛感便從梁山的體內急速傳來,就像是把他變成了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
梁山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痙攣,恐怖的冷汗如瓢潑大雨,很快就打溼了梁山的衣衫,從他的額間簌簌而下,在地面匯聚成一灘小水窪。
“兒砸!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地球爸爸的聲音漸行漸遠。
梁山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似乎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夸父看着臉部極度猙獰扭曲的梁山,輕輕搖了搖頭:“某說過,你不是天選之人,某的力量就算給了你,你也承受不住的,你偏不信……”
梁山沒有聽到夸父的這句話,此時的他已經開始出現幻覺了。
冥冥之中,他似乎正在山野荒澤中不知疲倦地奔跑,追逐着天邊那道刺眼的血色。
他的胸中有一道怒火在中燒。
那是不甘,是不忿,是求而不得。
他開始渴了。
便飲盡了濤濤江水。
他開始累了。
卻無處可以安身。
於是他終於倒在了乾涸的大地上。
手中的長杖化作萬里桃花。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一頭人面蛇身的怪物,已經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
他們在對他微笑。
再然後,便是無盡的殺戮之血,與不休的兵戈之聲,他追隨主上一路勢如破竹,君臨涿鹿。
功未成,業未盡,主上卻喪命於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影之下。
那是一條龍。
現在,它再次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自己來了。
於是梁山脫口而出:“爸爸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