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月聽完程澄提出的請求後,傻了。
“你要我去求阿垚——偷走——湛思晴的手提電腦?!”
程澄點頭,“你和湛垚關係好,湛家人都有房門鑰匙嘛……”
江宜月說:“這是胡來。你答應湛藍的事都忘了嗎?”
“我……我是答應湛藍……稍安毋躁,給彼此一個機會,不要中了敵人的計謀……”程澄嘆息,“所以我纔要檢查湛思晴的電腦啊。這幾天想來想去,就覺得湛思晴最可疑。她天天玩電腦,大概就是那個暗藏的敵人吧。咱們幫湛藍把那個下春 藥的卑鄙小人給揪出來,多好。”
“抱歉不行。”江宜月說,“阿垚也不會答應。你要感到湛思晴可疑,就告訴湛藍。湛思晴是湛家人,她做了任何錯事,都由湛藍處決。你瞎折騰什麼?”
程澄嘀嘀咕咕,“……我不想麻煩湛藍……”
“你這會兒不煩她,以後會給她找大麻煩。你別煩了好不好?快找工作去吧!”江宜月口氣嚴厲。
程澄跳腳,“你們一個個都這樣不仗義!幫湛藍就可以豁出命,輪到我就都袖手旁觀。”
“那是因爲——”
“算啦算啦!這事咱不提了唄。就當我白日發夢好不好?別跟湛藍說,要不然她會不高興。”她懇求。
江宜月猶豫一下,“你可別真找湛思晴的麻煩。湛藍不是傻子,不用我們擔心。她有麻煩,自然會提,到時候出手也來得及。”
程澄鄭重地點頭,江宜月這才保證“絕不告訴湛藍”。待程澄走後,江宜月去了湛藍箏的書房,“程澄又異想天開了。”
“她要查湛思晴的電腦。”湛藍箏放下正在批閱的文件,“剪子告訴我了。”
“丁小剪跟程澄說,必須把湛思晴的電腦弄出來檢查?”江宜月坐下,湛藍箏遞她花茶,“是我讓剪子這麼回丫頭的。她肯定弄不出來,斷她念頭,也別太傷大家感情。”
“你還不如讓丁小剪直接說辦不到呢。”江宜月搖頭,“這下可好,根本沒斷她念想。現在她希望能通過我的關係,讓阿垚去偷電腦。”
湛藍箏笑,“我猜你不幹。”
“當然。”江宜月不屑道,“別說我和阿垚只是朋友,就算我們是——那也不能啊,沒那麼無聊。”
“你們難道不是——”湛藍箏疑惑道,“你想說的——那個‘就算我們是’的後面——是什麼?”
江宜月攥緊茶杯,“別鬧了。我還沒考慮那些事情,就這樣處着吧。”
“你依然喜歡宗錦?”
“湛藍!”江宜月嗔怪,“怎麼可能!他要殺你,我不殺他就已經很——”
“宗錦那天調 戲我的時候,我看你神色挺詭異。”
“那是因爲我覺得你太委屈。”江宜月說,“你有多愛曉白,難道我不清楚嗎?你委身宗錦,難道我不理解嗎?宗錦囂張,你不得不演戲……唉……”
“哦——你是爲了俺啊——”湛藍箏的手指調 戲江宜月的臉,“幾十聲‘湛垚’你都面色如常,一個‘宗錦’就能讓你的臉上紅紅熱熱。”
“我不可能喜歡他。”江宜月對湛藍箏正式道,“他太不適合我了。”
“你想要的是穩定的家庭生活,宗錦確實不適合。但這並不代表你不會對他產生感情。你現在越是拼命地和阿垚在一起秀甜蜜,就越說明你有多麼心虛。你對誰心虛,宗錦,爲什麼會心虛——”
“不可能。”江宜月打斷湛藍箏的話,舉起雙手,“左手宗錦,右手湛垚。你希望是哪個?”
湛藍箏握住右手,江宜月放下左手,“就這麼簡單,一輩子不會變。”
湛藍箏擁抱江宜月,“這輩子能有你,還有大家這些朋友,是我最大的幸福。”
真希望一輩子都能如此。
湛藍箏心說。
江宜月離開後,湛藍箏精心沏茶,她端起茶盤,穩步走向湛明儒的書房,在門前停了會兒——
上吧。
她想。
誰都不是誰的一輩子。
一輩子只是自己的。
她敲門進去,面對驚訝的湛明儒,甜甜一笑,“給您送孝敬茶來了。”
程澄對岑嬌娜說,“月亮不幹。”
“換我也不幹。月亮和湛垚談那麼久都不幹,我和湛虛衡算腦袋交情啊。我憑啥讓他挖自家人牆角。”岑嬌娜乾巴巴道。
“八女王……”程澄求道,“你幫幫忙吧。我真覺得湛思晴有問題。能摸到孫橋房間的只有湛家人;能無聲無息把光碟放到我門前的,只有湛家人。看咱們不順眼,天天玩電腦的,是湛思晴啊!而且她跟湛藍不和,世家大族勾心鬥角,她就拿湛藍朋友和妹妹下手,太合理了。”
岑嬌娜說:“私自去查別人電腦就很不道德,丁小剪那邊辦不到,你還想讓湛家人給偷出來查仔細?嚇啊!別胡來了!這事既然辦不了,那就到此爲止吧。我不給你泄密,你非要人幫你,就去找別人,我不攔着。還要採訪去,8了。”
“你站住!”程澄急了,“一個個怎麼都這樣啊!湛藍箏讓她親爹孃扣在家裡教訓,你們不上班的,請長假的,貢獻車子的,豁出命也要救她。我XXX好不容易套牢一男的,莫名其妙又飛了。不過是咽不下這口氣,想查出背後賤 人是誰,還沒讓你們玩命呢,全都退避三舍!”
“大家不是偏向湛藍。”賈文靜剛好路過,推門進來,“湛藍那事,是沒有退路,只能如此。你這事呢,湛藍會有辦法,只要你先配合點,安靜幾天,就不能等等嗎?你信不過孫極品,還信不過湛藍了?”
“配合她——”程澄憤然,“孫橋都向湛歆愛求婚了!我現在一出門就能看見那NC蘿莉喜氣洋洋地穿紅戴綠!”
“你讓丫穿,丫就是穿成孔雀也是隻NC孔雀!”岑嬌娜氣憤而鄙夷道,“方丹霓不是還沒答應離婚嘛。她不離,孫橋和湛歆愛就成不了,你就可以繼續沒名沒分跟着孫橋那混蛋做夢!連這個局都沒看懂,你頂了個腦袋也是白頂。要是沒人給方丹霓撐腰,丫敢跟湛家搶駙馬嗎?湛藍忍氣吞聲,連親媽都得罪了,人家是爲了幫誰啊?!”
“你好好說話——”
“我說得最好的話,就是你和孫橋分手吧!談他媽什麼談?丫把女人當套套,次次換新的,用完一個就丟,你見過哪個套套還可以反覆使用?也不搞明白自己拆沒拆封。”岑嬌娜譏笑,賈文靜連忙斥她“太難聽了”,程澄已經哭着跑出去。
“你嘴巴——”賈文靜氣得發呆,岑嬌娜傲慢道:“咱倆不都這麼認爲嘛。你非要當好人,我自願做惡人,總不能耽誤程澄一輩子吧。”
“就不會說的婉轉點嗎?”
“說好聽了,白癡就認爲還有做夢的餘地!就是要用猛藥,讓她一輩子都別做春秋大美夢了!孫橋不是東西,有人接收,趕快丟掉的好。”岑嬌娜堅定地說,“我平時老出去採訪,老姐你還沒復職,呆在家裡指導一下白癡好不好?她總是幫倒忙。孫橋和湛歆愛的事本來可以壓下去。就她,鬧鬧鬧!好啦!鬧得天下人皆知,鬧得湛藍和她老子老孃也沒法下臺,只能讓孫橋對湛歆愛負責。要是當初就告訴湛藍,偷偷去查,說不定下春 藥的王八蛋已經落網,視頻一銷燬,事情一遮掩,至少孫橋不會被逼着娶湛歆愛。”
賈文靜頭大,“我說有用嗎?當時我,卓,小羅都勸丫頭先冷靜,就戴翔那孫子!一個勁地拱火,程丫頭那臉都快紫了,我再怎麼勸也勸不下。”岑嬌娜聽了“戴翔”,就不太愛繼續了,聳聳肩,“我要採訪去,8了。”
程澄跑到花園面壁哭泣,正在斷續呢,讓不知打哪兒來的丁小剪看到,“怎麼了?是爲了孫橋?”
程澄怨恨老朋友們全不理解自己,索性都傾訴給丁小剪——她幾日前還怕這個隨身帶槍的通緝犯,敲個門都喊了四個人陪着,現在卻親密如知心姐妹,恨不得手挽手,肩並肩。
丁小剪笑道:“就這麼點破事啊,太好辦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我還有時間,給你條妙計吧。你要不要用呢——”
岑嬌娜想借輛車子開出去——專用司機湛虛衡打了石膏,不方便行動。她琢磨着把湛虛衡的車鑰匙借來一用。剛進屋還沒說話,湛虛衡就讓湛明儒的傀儡請走了,岑嬌娜目送他一瘸一拐遠去,暗暗愧疚那半截石膏,又奇怪湛明儒幹嘛不到兒子屋裡說事——湛藍箏端着茶盤經過,“不是採訪嗎?還沒走?”
“想弄個車,不會給開壞的。你那車能不能借我?”
“我家小藍不是送月亮了嘛。”湛藍箏說,“你等我弟吧。他車子結實。”
“說了不會開壞。”岑嬌娜抱怨,又看湛藍箏手上那套精美茶具,“玩茶道啊?”
湛藍箏笑了笑,“等我弟吧,求別人也不太合適。我還有案子要看。”說罷她就離開,岑嬌娜聽了湛藍箏的話,在原地轉了好久,湛虛衡一拐一拐回來。“能借我車鑰匙嗎?你姐答應了。”岑嬌娜急道。
湛虛衡還沒回答,橫着插來一嗓子,“八女王!”
程澄上了樓,“剛好你倆都在。”她胸有成竹地說,“那事,湛藍答應了。你跟湛虛衡說說啊。”
岑嬌娜想了半天才明白,“啊?!”
“確實答應了。”丁小剪跟在後頭,“我朋友隨時都能效勞。成不成,給個準信。”
岑嬌娜並不很信丁小剪——這是個通緝犯。老姐私下叮囑過大家,不要接近姓丁的,這人早晚是要吃槍子。可湛虛衡已怪道:“什麼事要跟我講?”
岑嬌娜沒法再瞞,一五一十招了。湛虛衡繃緊臉,弄得她提心吊膽,“要我說,這事太胡來,算了吧。”
湛虛衡認真道:“你希望我答應嗎?”
“你的腿還不利落,別折騰了。”岑嬌娜說。
“但你還是希望我能靠得住吧?你有需要的時候,我能幫助你。”湛虛衡問。
“我沒需要啊。你可別讓我亂欠人情。”岑嬌娜忙着撇清,“是丫頭需要幫忙——”
“她不是你朋友麼。”湛虛衡小聲說,岑嬌娜看到程澄一臉氣勢洶洶,頓有被推上老虎背的感覺,“這個……是啊,丫頭是我好姐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不是……怕你爲難,即便你活蹦亂跳,可偷東西……這哪裡合適呢……”
“我幫。”湛虛衡說,“別忘了,受害的還有我的親妹妹,我也很希望知道真相呢。”
半個小時後——
提着電腦包,程澄走入車庫,見到羅敬開,卓非,戴翔,方丹霓,賈文靜五人坐上一輛普力馬,“要跟我們玩去嗎?七座的。剛好散心。”老姐打開窗子道。
程澄抱緊電腦包,“你們……能先送我離開這裡嗎?”
賈文靜看到電腦包,“這本兒……她的?”
程澄點頭,賈文靜要暈倒,羅敬開和卓非共同驚訝“你還真敢”,方丹霓熱切地關心“裡面有阿橋的視頻嗎?”七嘴八舌之際,岑嬌娜推着輪椅上的湛虛衡過來,“我開阿衡的車,程丫頭跟我們走,沒事了老姐。你們玩你們的。”
賈文靜還未答話,丁小剪閃身溜來,“湛思晴察覺了,傀儡就要追來,大家快撤!別發呆了!上車走人!”
一句話炸開所有人,程澄頓時亂了,不知誰推她一把,她朝着普力馬跌去,賈文靜就勢將她拽上來,丁小剪已佔據湛虛衡那輛車的駕駛座,岑嬌娜扶着湛虛衡上了車,剛收好輪椅,就見着一羣傀儡朝着車庫奔來,大家慌了神,丁小剪拉開車窗喊聲“走”,率先踩油門,傻呆呆的羅敬開被賈文靜推到副駕上,普力馬嗚一聲也衝了出去。
丁小剪在前帶路,跑了很久才停在一座大廈旁,驚魂甫定的衆人跳下車子,集體對程白癡懷抱裡的電腦包行注目禮。半晌,羅敬開問,“……被發現了?咋辦?”
賈文靜訓岑嬌娜,“怎麼回事?!”
“她們說湛藍答應了。”岑嬌娜指責程澄和丁小剪,湛虛衡從車上拐下來,“不賴嬌娜,是我想查出來到底誰害我妹妹。大家都別慌。既然走到這步了,就先檢查她電腦吧。”
丁小剪也說:“如果真檢查出問題,咱們不光彩,她也完蛋。到時候湛藍就說是她以掌門身份同意咱們私下調查,不就結了。”
“只能這麼辦。”賈文靜頗爲橫生枝節而不悅。其他人倒是興奮起來——畢竟是個超級八卦。
“我朋友在十七層開了網絡公司,今天週末,就他一人值班,咱上去吧。”丁小剪說。岑嬌娜主動攙湛虛衡,倆人落在後面,其餘人都涌上十七層——走廊盡頭的辦公間,背光,昏暗,一屋子電腦,死氣沉沉,門口站了個警惕的眼鏡男,和丁小剪握手,又嘀咕一陣,才接來程澄遞來的筆記本,噼啪擺弄。
大家等了許久,丁小剪回頭做了個“OK”的手勢。
“成了?”程澄問,丁小剪接上網線,眼鏡男說聲“有事叫我,抽根菸去”,便轉出門。他離開後,氣氛活潑些。賈文靜本提議等等湛虛衡,畢竟是他姐妹的東西,由他操作最合適。但半天也沒見那倆人上來,程澄迫不及待,“快點吧。湛思晴的傀儡找過來怎麼辦?”說着她握住鼠標,在丁小剪的指導下開始搜索。其餘人看了五六分鐘,逐漸失卻耐心。丁小剪說:“別傻站着。玩會兒電腦?開哪臺都沒事。我朋友不介意,他剛纔說了隨便玩。”
大家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羅敬開,卓非,戴翔,方丹霓還有賈文靜都就近坐下,打開電腦,隨着開機啓動的音樂,他們撇下白癡程的“光榮使命”,紛紛打開瀏覽器,查新聞的,看時尚的,進遊戲的,儼然把這裡當了免費網吧,一時半會忘了湛虛衡與岑嬌娜用了半個小時也沒爬上樓來,更沒注意到——湛思晴的那臺電腦,隨着網線燈的閃爍,正幽幽散發暗綠的光芒,蔓延在黯淡的天光下……
“湛家人的電腦真奇怪啊。”程澄一面等結果,一面對丁小剪說,“每個圖標都帶小符咒。”
“湛藍跟我說,玄術與網絡技術的及時結合,就是她家奠定老大地位的根基。湛家與時俱進,別家還工場手工業,她家就發展到機器大工廠了。”丁小剪輕笑,“圖標上都帶小符咒,她家特色唄。”
程澄不置可否,“怎麼還沒查出來啊……”
“別急,大概快了。”丁小剪漫不經心地按開另一臺電腦,自己先火拼起俄羅斯。程澄盯了屏幕太久,感到眼睛在冒紅光,她揉揉眼球,再擡頭,嗯,不是紅光,而是一行紅字。
一起殺人吧。
彷彿利箭刺入心中,她剛要尖叫,忽聽左右音箱同時發出茲拉的尖銳聲響,雞皮疙瘩爬滿全身,羅敬開在嚷着“怎麼回事”,方丹霓捂住耳朵,她對面的卓非跳起來,戴翔左顧右盼,丁小剪蹙眉頭,突然賈文靜大喊:“大家快看屏幕!你們的是不是也這樣了?!”
近乎於鮮血的紅光,灑滿每個人的面孔。
所有人的電腦屏幕,都呈現出同一種狀態——原來的頁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網殺遊戲的進入畫面。幽冷的音樂從音箱中徐徐飄起,滲入骨頭縫。
一起殺人吧。
血紅大字流過每個人的心。
沒有岑嬌娜描述的幽怨聲音,也沒有鬼上身的身不由己感。那看不見的鬼怪似乎又進化了,能力更加強勁——這裡的一切都在自動運轉,大家眼睜睜地看着面前的電腦,直接跳入網殺遊戲的房間,二十個小人分成上下兩行站好,其中有七個人的ID,標識了在場七個人的姓名。
三號,程澄。
四號,丁小剪。
七號,戴翔。
九號,羅敬開。
十號,方丹霓。
十六號,賈文靜。
十九號,卓非。
“怎麼回事……”程澄喃喃,“怎麼電腦會……這……這不是湛家的電腦嗎,難道沒有法術護佑?”
“不知道……”賈文靜也怔了,“如果咱們不玩,會有什麼後果嗎?”
“如果你被殺……那麼你會死……”羅敬開一字一頓地念着,方丹霓立刻罵他,“姓羅的,你嚇唬誰呢?!”
“你們看啊!”羅敬開指着玻璃喊,“你們自己看!”
“玻璃!”程澄驚道,“玻璃在流血!”
茶色落地玻璃,不知何時已浸滿血跡,外面的光亮透過血紅射入房內,彷彿照耀在屠殺現場。那濃郁鮮血還在流動,有條不紊地淌出四行工整的句子。
如果你被殺,那麼你會死。退出視作逃,逃兵必須死。
彷彿那鬼就在室內的某個角落裡,聽到賈文靜的問話,做出回答。
“鬼……”程澄一屁股滑倒在椅子上,“真是鬼……”
“遊戲要開始了!”戴翔盯着顯示屏說,“大家……怎麼辦?”
“我X的快跑啊!”羅敬開大吼,方丹霓扳着他的臉朝向窗玻璃,血紅大字愈發鮮豔,“怎麼跑?我怕你跑不出這個門,就直接over了。”
“那怎麼辦啊?”程澄求救地看賈文靜,女警花緊張思索,丁小剪拎出手機,“我給岑嬌娜打電話。賈文靜給湛藍打電話。”
“爲什麼給八女王……”
“她和湛虛衡在一起!這是離咱們最近的湛家人了!”丁小剪高聲道。賈文靜說:“那爲什麼是你給她打……”
“快打吧!遊戲就要開始了!”方丹霓的聲音有點走形,卓非環住她的肩頭。
賈文靜看了眼屏幕上的倒計時,已進入了最後的數秒,她不假思索,抄起手機……
湛虛衡身子一緊,猛地握住岑嬌娜的手,他擡頭看向大廈的十七層,眯起眼。
“咋了?”岑嬌娜正在折騰壞掉的輪椅——距離大廈入口還有不遠的距離,湛虛衡總不能跳着過去。可偏偏,輪椅卡住了,怎麼也動不了。他們就是因此才耽擱下來,到現在都沒進去。
“鬼障……”湛虛衡仰望高層,“好像有鬼障,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