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笑道：“少廢話了，我問你，之前在娛樂城的時候，你不是請了山門之主薛子羅麼，薛子羅拿了你的錢，沒完成任務。你是怎麼越過他，找到張寧的？”
張天明訕訕一笑，說：“我，我也是偶爾認識的，我將天下地產一半的股份，交給了張寧，張寧答應幫我忙，所以，所以，就那樣了。”
“一半股份麼，你好大的手筆。”雷霆冷哼一聲，說：“張寧是僱傭組織的財神。自然愛財如命，你給他這麼大的好處，只怕不只是派人幫你這麼簡單吧，你也是個生意人，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
張天明偷看我一眼，我始終一臉平靜，淡然處之。張天明訕訕一笑。說：“是，是了，您猜的真準。我將一半股份交給張寧，張寧保證，我就算搞出人命，也不會有事，也會保我不出事情，今天這一出，就是，就是他做的。他找人代我坐牢，我出去。出去休養一年，然後，然後就可以回來了。”
雷霆笑道：“這算盤打得好響啊，所以你只被判了一年，也是他做的手腳了？”
張天明抹了一把油滋滋的腦門，連連點頭。雷霆轉過身來。輕聲說：“地下僱傭組織中，一財一武，三軸四門，這些我都跟你說過，地位最高的就是一財一武了。這個張寧，就是一財。他掌握着僱傭組織財權命脈，地位很高，手段也狠，沒想到這件事情，他也參與進來了。”
我笑了一下，回頭看着雷霆：“你問完了沒？”
雷霆笑道：“問完了，問完了，跟我想的也差不多，我沒什麼好問的了。少凡，你要問什麼？”
我看着張天明，張天明渾身一抖，神色畏懼地望着我，急道：“各位大哥，我，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給你們說了，我知道的事情都說了，您，您就別難爲我了吧，我也很痛苦的，放了我吧。”
我微微彎腰，笑着說：“我沒什麼問題要問你的，只有三個，就三個，三個問完，我就走，好嗎？”
張天明瑟瑟發抖，點了點頭。我笑着說：“你放心，都是很簡單的問題。你一定會的。第一個問題，你爲什麼喜歡阮小詩。”
張天明渾身一抖，直接趴在地上，叫喊道：“我錯了，我錯了，大哥，求您別再玩兒我了，我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求求您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啊！”
我笑道：“你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我絕對說到做到，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答應你，絕對不碰你一根汗毛，說到做到，問完問題，我立馬就走。”
張天明瑟瑟發抖，咬了咬牙，說：“真的，真的麼？”
我笑道：“真的。”
張天明嚥了口唾沫，不敢再看我，低聲說：“我，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很漂亮，與衆不同，跟我，跟我見過的女生，很不一樣，我實在是覺得她很特別，纔會喜歡上她的，真的，我真的覺得她是個好姑娘，想，想佔爲己有。”
話音剛落，我擡起手來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他臉上，張天明神色驚恐，呆呆望着我。我笑道：“你怎麼就不能實話實說呢，你這種人懂得什麼叫好，什麼叫壞麼？不，你不懂。我來給你標準答案吧，你是覺得她長得好看，胸大腿長皮膚白，上起牀來功夫好，所以想佔爲己有，對不對？”
張天明渾身顫抖，結巴道：“不，不敢啊！”上東木才。
“有什麼不敢的，這就是你的想法。聽第二個問題，”我笑着說：“你知道她是我的愛人麼？”
張天明趴在車裡不敢再擡頭。我又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聽到她死了的消息，有沒有覺得難過，有沒有覺得後悔，有沒有想過，怎麼救贖！”
張天明猛地擡起頭來，叫道：“我想過，我想過，我每天都在想，真的，我每天都在想的！是我做錯了，我一直想補償的，我想，我想了很多，我，我還有很多錢，我還有半數股份，我把天下地產的半數股份給你，給你，好不好。好不好，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
我笑了笑，說：“張天明，這些話不用對我說的，真的，謝謝你，我的問題問完了。我答應過你，不會碰你的，你放心，我不會碰你。”我說完往後退了一步，張天明擡起頭來，顫巍巍伸出手，拉着車門，看了我一眼，然後一點點，一點點將門拉上，看我還是沒動作，他又把麪包車的保險搭上，又把後面的保險也搭上，這才放下心來，稍微放鬆，跌坐在位子上，隔着玻璃看着我。
我笑了笑，對着他揮揮手，張天明不明所以，也是揮了揮手。我笑道：“張天明，你如果見到她，一定要替我向她道歉，讓我知道，我吳少凡，這輩子都對不起她，謝謝了。”
張天明更是疑惑，趴在窗戶口看着我，臉色迷茫的很。我轉過身來，往前走着，雷霆和大全跟在身後。我們走下大路，站在郊外草地裡，回頭看看，隱約還能看到隔着玻璃的，張天明的肥豬臉。
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麪包車怦然炸裂，熊熊火光沖天而起。
我望着火光，忍不住笑了起來。雷霆和大全全都回過頭來，一動不動望着我。雖然看不到，但在火光的映襯下，我的表情一定顯得猙獰無比吧。
我揮揮手，坐進車裡，大全開着車往外去。一路上都沒有說話，快到市區的時候，大全忍耐不住，輕聲說：“老大，要不要找些人去處理一下現場？我怕，我怕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雷霆說：“放心吧，這件事只有我們知道，我已經派了可靠的人收拾現場，那麪包車，也都是黑廠出的無照車，不會追查到我們頭上。少凡，現在去哪裡？”
“微凡娛樂城。”我閉着眼睛，躺在後座上，輕聲說：“大全，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該做這樣的事？”
大全一愣，結巴道：“當然，當然不是了，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其實，交給我，交給我這種人去做就好了，其實，老大，您是生意人，又是微凡集團董事長，大可不必親自來的。”
“連自己妻子的仇都報不了，還算什麼男人？”我笑着說：“去微凡娛樂城吧。”
車子駛入娛樂城，已經是接近晚上，我到頂樓辦公室，其中一間是專門給阮小詩準備的。我走了進去，然後將自己關了起來。
辦公室陳設很簡單，裡面有個大大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娛樂城的各種材料，管理經營，酒水倉儲物流等等，還有酒吧街行業對比，競爭對手介紹。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裡，阮小詩在這裡，成功經營了整個娛樂城。這是小詩留下的，我必須保留，而且做得更好。
我在辦公室呆了很久，出來的時候，把手裡一摞材料交給雷霆，笑着說：“這是酒吧街的競爭對手，小的對手都被我們吞併了，大的對手，只剩下個以北海酒吧爲首的幾家了。自從上次之後，北海酒吧的酒水，是我們提供的，現在就去通知酒吧的人，即可斷了北海酒吧的酒水供應鏈，然後，調一批有問題的酒水，給他們輸送一個星期。”
雷霆一愣，笑道：“北海酒吧，那可是邵玉琦的地盤啊，斷了酒水，供應假酒，你這是要搞死北海酒吧的節奏？”
“她做不下去，自然會退出酒吧街，這條街本來就該被我們收入囊中，直到現在才做，已經遲很多了。”我笑道：“去做吧，雷霆。”
雷霆笑道：“好的，老大。以後的你，都是這樣了嗎？”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開口：“過去的吳少凡，已經不在了，雷霆，僱傭組織，不再是你的敵人，是我們的敵人，咳咳，我先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到了集團，將之前的材料整理簽字，過了一陣，於心婉也到了。她走到我辦公室，笑着說：“稀客了，我還以爲你要休息十天半個月，才能來上班，沒想到今天卻是第一個來的？”
“第一個是保潔阿姨，”我擡起頭來，笑了一下，轉了一下手裡的鋼筆，說：“婉婉，今天這一身，很漂亮啊，尤其是這雙高跟鞋，跟你外套很搭。”
於心婉頓時愣住，秀眉一擰，看着我說：“吳少凡，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我笑道：“這份材料，你拿過去看一下吧，上午召開高級經理會議，重點討論一下微凡地產的佈局。這份材料裡詳細闡述了，有近十個樓盤，我們可以去競標接手，四個大型商場，可以接手物業管理服務，這些，都是微凡地產要準備搞起來的。你看差不多，就給他們分派出去，一週之內談成。”
於心婉有些疑惑，打開材料翻看，口裡喃喃：“九江大廈，國貿金橋，海藍天社區，雲夢鄉……不對，這些不都是天下地產的產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