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血淋淋的腦袋,從陷阱中,探了出來,我手電筒一掃,立馬是認出了這東西。
這是,大個的紅頭蛇。
大個紅頭蛇朝着我們吐了下信子,身子憑空躍起,那血淋淋的身子,重重落在了我們身前,它剛纔被小然打了幾槍,非但沒死,還惱羞成怒,長着血盆大口,朝我們倆咆哮,腥臭味撲面而來,我心說這幾把大個紅頭蛇也太不注意個人衛生了吧。
伴隨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大個紅頭蛇身後,一羣小臂長短的小蛇,跟螞蟻搬家般,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
“啪啪啪!”
小然又是幾槍,那大個紅頭蛇有了防備,立馬轉身,用那厚如城牆的皮,擋下了小然的這幾槍。
那些小蛇呢,倒也沒閒着,如同潮水般,朝我們涌來,速度極快。
我和小然連退數步。
小然急忙從揹包中,掏出了袋子雄黃粉,在我們身前灑出了條線,又用繩子,把黑貓捆成了糉子,轉身就喊:“快跑。”
她喊完後一下跑出去好幾米。
我反應過來後也顧不得裝逼文雅了,道了聲‘媽呀’跟着就跑。
跑出去兩步我特意轉身看了看,本以爲那些雄黃粉可以擋住羣蛇,沒想到那些蛇是來拼命的,這特麼的就怕不要命啊,前頭的蛇,集體撲向雄黃粉,用身子壓在上頭,那些蛇身子顫抖,看樣子十分痛苦,但它們卻死死趴在雄黃粉上,等了一會兒後,這些蛇的身子,就不動了,看樣子是死了,後頭的羣蛇,從這些死蛇身上爬過,完全無視了雄黃粉!
那條大蛇衝的最兇,已經到我身後兩米開外了。
大個的紅頭蛇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我,我抽出來沙漠之鷹,反身就要打。
這大個紅頭蛇吃過虧,見我拔出了手槍,立馬轉身,背對着我。
幾條小蛇自發躍起,擋在大個紅頭蛇身前。
我也就是嚇唬嚇唬它,見它果然中計,轉身就跑。
可我沒跑兩步,腳脖子突然就是一緊。
我身子由於慣性,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前衝,摔了個狗吃屎。
我回身一看,見大個紅頭蛇已經撲到我身後,舌頭都挨着我臉了。
完了。
這下死定了。
我閉着眼睛,等待死神。
“接着。”
小然突然大喊一聲。
我以爲她是讓我接,急忙睜眼去看,卻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被拋到了天上,那大個紅頭蛇畢竟是個畜生,出於本能反應,它擡頭,吐舌,捲舌,然後把舌頭一收,就把那黑乎乎的東西吞到了嘴巴里頭。
“咕嚕!”
這大個的紅頭蛇,竟然把那東西,給吞了下去。
“快跑。”
小然聲嘶力竭的喊道。
見她這反應,我立馬猜到那黑乎乎的東西是啥了,麻痹的,肯定是個炸藥啊。
我一劍劈開纏着我腿的小蛇,在被蛇潮吞沒前,朝着來時候的路狂奔幾步,突然見小然雙手抱頭,爬在了地上,我也跟着往前一爬。
“轟隆!”
身後一陣巨響傳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巨大的氣流。
一些斷掉的蛇身,‘吧唧吧唧’的落在了我的身旁。
我被這爆炸聲,震得是七暈八素,恍惚間被人給拉了下手,那手挺他媽的軟,倒是有點像是我夢中想拉的小手。
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自己的臉,貼了個毛茸茸的東西,我晃了晃腦袋,見是個黑乎乎的肉球,我腦子嗡嗡作響,完全沒辦法去思考,乾脆也不想了,反正這毛茸茸的肉球也挺軟,索性就把腦袋,貼在了上頭。
再後來,就見到幾個人在看我,他們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講着什麼,可我就是聽不清楚。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身上的感覺,也在慢慢恢復。
直到我看清楚,在我眼前看我的,是小然。
“你感覺怎麼樣了?”我能聽清楚她講的話了。
我搖搖頭,可一動,腦袋就特別疼。
“沒事兒,我……我沒事兒。”我不想讓他們擔心。
“九水,九水你可嚇死我了。”老李說,“那聲爆炸,把我的心都炸到了嗓子眼。”
大虎在我身旁,憨厚的看着我,我讓大虎把我扶起來,問老李:“我兄弟呢!我兄弟!我兄弟怎麼樣?”
老李說:“你放心,許小諾狀態還算穩定,沒啥大事兒。”
“貓,黑貓。”我道。
“在這裡呢。”小然說着就把黑貓提在手裡,讓我去看。
我忍着身子的劇痛,從乾坤袋裡,摸出了兩個筷子般的木頭籤。
大虎見我拿出這東西,摸着腦袋,憨厚的笑道:“合着你費這麼大勁兒,是要吃這黑貓啊。”
“誰說我要吃它了。”
“諾,你都拿筷子了,還說不是。”大虎指着我拿的那倆木籤。
我聽罷哭笑不得,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倆木頭籤子,猛的一看,倒像筷子,其實不然,這是用桃木做的,我兄弟的魂兒,被這黑貓,給勾到了眼珠子裡,要想救我兄弟,就要在黑貓活着的時候,用這桃木籤,把它的眼珠子給挖出來,讓我兄弟吃下去。”
一邊說着,我一邊用手抓着那黑貓腦袋。
這黑貓呢,也真是有靈性,放佛知道我要幹嘛,不停的發出悽慘的叫聲,聽的人都想哭。
這黑貓,是在求我,別挖它眼珠子。
我心說你這B,剛纔裝逼的時候,咋沒想到現在呢,不過既然它在哀求,那我挖了它眼珠子後,放它條生路便是,正好體現咱天正道,宅心仁厚。
黑貓想要掙扎,但被小然的繩子,給困成了糉子,哪裡能反抗的了?只能閉眼,我心說你閉眼,你閉嘴也不行,我一手拖着貓腮,穩住它的腦袋後,另外隻手,拿着桃木籤,就去刺它的眼珠子。
啪唧!
竹籤從黑貓的眼眶邊緣,狠狠刺了進去。
‘瞄,瞄……’黑貓那淒厲的哀嚎,聽的潸然淚下。
我手腕子一個用力,黑貓的一個眼珠子,就被整個剝落了出來。
咕嚕嚕!
那眼珠子,掉在了我的手心。
我把那眼珠子交給小然,說:“快,快餵我兄弟吃下去。”
小然點點頭,從我手中接過去後,就去喂許小諾。
很快,我又把黑貓的另一隻眼珠子,給挖了出來。
我又交給小然,讓她餵我兄弟吃下去。
沒了眼睛的黑貓,不停慘叫。
“放了它吧。”我道。
“放了它?”老李問。
我點點頭,說:“孫猴子煉丹爐練了那麼多天,也就是爲了練雙火眼金睛,這黑貓也是如此,吃死人長大,在這陰晦的地方,生活了這麼多年,也是爲了練就那一雙能夠勾人魂魄的眼睛,現在它失去了雙眼,不用擔心它會再害人了。”
小然聽罷就解開了困住黑貓的繩子。
黑貓呢,這次也不裝逼了,耷拉着腦袋,四肢因爲中槍的原因,也沒辦法行動,我們商量了下,索性就把它留在這裡,是生是死,全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許小諾吃下去黑貓眼珠子,有十來分鐘,輕微咳嗽了聲。
我這時候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急忙跑到許小諾身旁,俯下身子去看。
許小諾又咳嗽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裡……”許小諾用虛弱的語氣講道。
“兄弟,你終於醒了,咱們還在祝家老宅下頭。”我回答道。
“祝家老宅……我想起來了,九水,剛纔,剛纔我好像,看到了一隻貓。”許小諾說,“很大,很黑,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沒事兒了,已經沒事兒了。”我把許小諾抱在懷裡。
我兄弟,終於沒事兒了。
這一次,我身邊的人,沒有因我而去。
幾個人攙扶着許小諾,往前走了幾十米,見許小諾身子太過虛弱,我們也是有些累了,索性就提議,原地休息。
拿出來些組織給準備的生活工具,扔了幾塊易燃碳在地上,倒了些煤油,一把火就給點燃。
升起了火,我心裡頭,多多少少感覺舒坦了些。
就地鋪了涼蓆,從揹包中拿出來東西,吃喝了起來。
吃東西的時候,我就問小然,說我看到那條大蛇後,發生了什麼,老李對這個也很感興趣,表示自己也想聽聽。
小然呢,倒不是什麼愛賣關子的人,喝了口水,就講了起來。
小然拎着那隻黑貓,在前頭正跑,眼睛一瞥,見我沒有跟上來,急忙轉身,發現那條大個紅頭蛇,張着血盆大口要吃我,她急忙拉開揹包,翻出了個C4炸藥,扔向了那大個紅頭蛇。
其實小然這是在賭。
根據她多年野外訓練經驗判斷,那大個紅頭蛇,畢竟是個畜生,處於本能,一定會去吞那炸藥。
結果卻證明,小然的判斷,是正確的。
見大個紅頭蛇吞了炸藥,小然就讓我趕緊跑。
爆炸的時候,我由於沒能及時堵住耳朵,被炸的有些發懵,小然見狀,就拉着我,往外跑,到出口後,就把我,放在背上,這就是爲什麼當時我感覺眼前,有個黑乎乎的球,那是同樣被放在小然背上的黑貓。
上去後,小然就讓大虎,趕緊找了塊石頭,把那個洞,給堵了起來,那大蛇,一定是死了,小蛇呢,頂不開石頭,所以纔沒跟出來。
我點點頭,但又想到了個問題,小然和大虎,是怎麼找到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