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身後，不僅僅羅莎在，她的旁邊還坐着寧冰柔，此時她的神色很是複雜，心裡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麼。
“我……”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方樂開了口，卻遲遲沒有把剩下的話說下去。
羅莎上前走近了兩步，她噙着淚水，“那，你喜歡過我嗎？”
我們所有人都希望方樂說出大家都想要的那個回答，然而方樂卻沉默下去了，在這種時候的沉默，無異於是在羅莎的傷口上撒了鹽。
在這一刻，繁星剛好播放着廖天野的那首《空心》，字字句句的歌詞，彷彿給現場的氛圍染上了一層憂傷。
“終於知道愛都有翅膀，怎麼擁抱它終究要飛翔，漆黑空心也想被釋放，奈何思念比恨更頑強，當我聽說你與他散場，狼狽回家帶着傷，朋友都說那是懲罰，我的心卻多麼痛啊……”
……
“我知道了。”羅莎呼出一口氣，擡起手背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像是在下定決心做一個艱難的決定一樣，“以後，我不會再問你這樣的問題了。”
說完，羅莎就轉身離開了，而方樂也終於在這個時候吐出了一句：“對不起，是我還不夠好。”
羅莎背對着我們停頓了一小會，隨後沒有說話便走了出去，寧冰柔見此情況連忙跟了上去，不遠處的小雨和小婷看到這一幕，走到了方樂旁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白瞎了羅莎姐的眼！要不是羅莎姐收留了你，你指不定在哪待着呢！”小婷這話顯然是帶着很不滿的情緒說出來了。
“小婷，不要再說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小聲勸說了一句，她“哼”了一聲，撂下一句“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緊接着便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我們三個大男人就這麼杵在這，像是打了一場敗戰的兵。過了好一陣子，方樂嘶啞着聲音對我和邱越說道：“你們聊，我出去走走。”
在他們走了之後，就剩我和邱越在吧檯這邊了，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當中，想起了趙龍託付給我的事情，於是把洛聖酒業需要招聘管理層的這事情和邱越說了出來，他表示沒問題。當然了，這事肯定是有償的，到時候就交給他們再另外對接了。
晚上十一點多，看着大家都沒什麼心情，我喝完杯子裡最後的那點威士忌，之後便離開了繁星。今晚，註定是一個有人難眠的夜晚。
在我回到了公寓，發現樓下就停着寧冰柔的那輛熟悉的奧迪Q7，我心裡在想：難道她回來公寓了？
我走過去，發現她人竟然就在車子裡，只是車子沒有啓動發動機。我敲了敲她的車窗，寧冰柔見是我，於是把車窗落了下來。
“你怎麼在車子裡坐着？剛剛是要準備上去公寓嗎？”
“沒有，來這邊吹吹風，剛準備走。”寧冰柔沉默了片刻，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東黎，方樂的往事，你聽了之後，有什麼感想嗎？”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麼問，於是避開話題笑問道：“你要讓我在這站着和你聊天嗎？”
寧冰柔沒有說話，當即解開了安全帶下車，在公寓樓下的一張長椅子坐了下來，我也跟着上前坐到她旁邊。
我沉默了一小會，回答了她剛纔問的話：“最大的感想，那就是沒想到他看似那麼灑脫的一個人，曾經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情，但回頭仔細想想，到了這個年齡，誰沒有過一段刻骨銘心而難以忘懷的感情呢？有些人的出現，也許就是爲了和你告別的，他們只是陪伴過你一段時光之後的過客罷了。”
“你說得對，人人都會有過那樣的曾經，只是……”她停頓了一下，看着不遠處的路燈失神了一小會，“我很同情方樂那樣的過去，但並不希望他這麼對待莎莎，即便都曾有過那樣的過往感情經歷，但人總要向前看的，珍惜眼前人才是，明明都喜歡對方，卻內心顧慮那麼多，反而讓一段新的感情給錯失了。”
我一邊聽着寧冰柔的這番話，一邊緩緩地點頭，贊同了她說的話。突然，寧冰柔轉頭看向了我，那眼神很是深邃。
“東黎，你是不是和方樂一樣的？”
“有那麼一刻吧，我是認同方樂的觀點的，如果還未曾對過去釋懷，那就不要去開啓一段新的感情，那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爲，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除此之外就是，因爲他也害怕，就像方樂他自己說的那樣，害怕會重蹈覆轍，兩個人的相遇產生了感情，沒人知道是恩賜，還是地獄。”
“爲什麼你們男人都是這麼想的……”寧冰柔說這話時很小聲，差點我都聽不見她說了什麼。
她說完這話就沉默了，大概過了幾分鐘，寧冰柔站起身來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慢點開車。”
寧冰柔上車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反問道：“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呃，算，算是吧。”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寧冰柔不再逗留，驅車離去，我也上去了公寓。洗完澡後，我躺在牀上刷着朋友圈，無意中看到了一條最新的動態，那是羅莎發的朋友圈。
“夜裡有腐爛的夢，夢裡有重複的人。”
不用猜都知道，羅莎所表達的就是自己那還沒開始就失敗告捷的感情，夢裡重複的“人”正是方樂。然而，在我再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的時候，卻發現那條朋友圈不見了，也行是她隱藏了，也也許是刪掉了。
這事，只有她和這迷人的夜色知道。
……
忙碌的一週再次過去，而今天，終於迎來了洛聖酒業第二分公司開業的日子，趙龍作爲哥哥的，在昨天晚上就已經來到A時了，而我也一大早我便趕往了他們新公司那邊，一同前往的……還有張仲明！
一來到現場，張仲明就很熱情的上前和趙龍兄弟倆打招呼，甚至還想給他們兩兄弟一個擁抱，彷彿他們是久別的老友一樣。對於他那反常的熱情，趙龍心裡其實是抗拒的。
今天到場的有不少商界企業老總來撐場子，有些是趙龍從雲省那邊接過來的，有些則是給中天集團面子叫人過來的，但換句話來說，其實是寧冰柔暗中安排了，這相當於是給我面子，因爲是我一手策劃的這場活動。
上午九點半，趙龍和趙虎兩人上去了舞臺中間，一人一把棒槌，在倒計時的聲音下一同敲響了掛鐘。
“洛聖酒業第二分公司，雲虎就業，正式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