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足足十秒,看着她那浮腫了的腳踝,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會也到八點了,只好答應了她。
“走吧,我扶着你去坐電梯。”
張琪點點頭,我攙扶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公司的辦公室。電梯裡,我們都沒有說話,儘管我們兩人靠得很近,但我卻沒有看向她,甚至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我掏出手機,打開了網約車軟件,輸入了最近的醫院地址。然而,就在我們剛走出了公司的電梯在寫字樓的一層時,只見寧冰柔從另一個電梯也走了出來。
霎時間,三目對望,眼神中先是震驚,而後纔是疑惑。
寧冰柔朝我們走了過來,卻一眼都沒看我,盯着張琪淡然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即便如此,張琪也沒有鬆開那隻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她臉上寫滿了尷尬,對寧冰柔解釋道:“我剛纔腳扭到了,周主管和我都剛好在公司加班,所以他就送我下樓了,現在準備去醫院。”
“很嚴重嗎?”
我多嘴了一句:“腳踝腫了,得要儘快消腫……”
“我已經看到了,我沒問你。”寧冰柔說話的聲音很是冷漠,但卻依然沒有看我一眼,“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們過去醫院。”
我和張琪都默默地點了頭,寧冰柔她這樣說話,那豈不是讓我們的這氛圍更加尷尬嗎?在我們剛想繼續走出去的時候,只見寧冰柔輕輕地推開了我,主動去扶着張琪走路。
“你們一男一女這樣出現在公司的寫字樓,很容易會被說閒話,還是我來吧。”說話間,寧冰柔從口袋裡拿出一串鑰匙塞到我手上,“待會你來開車。”
“哦,好,好的。”愣神中,我拿着鑰匙走在她們前面,給她們把車門打開後,我主動坐到了寧冰柔那車子的駕駛座上。
來到了醫院,張琪進去了醫務室裡面處理她那受傷的腳踝,而我和寧冰柔則在外面等候着,在這期間,我感覺每一秒都很“難熬”。
我忍不住打破了這沉默的氛圍,說道:“咳咳,那什麼,你今天也加班啊?”
“明知故問,你可以少說兩句廢話。”
我“嘶”了一聲,叉着腰走到她前面,看着她那如冰山一樣的臉色,“我說姑奶奶,我也沒得罪你呀,幹嘛說話都帶刺的啊?該不會是又到了一個月那麼幾天的放血期吧?”
“哐!”寧冰柔並不像我一樣廢話,當即拿起自己的小挎包朝我砸了過去,“周東黎,你好好說話或者不說話,會死嗎?!”
這一下猝不及防的,砸我是真痛啊,我指着她:“你……”
就在我想反駁寧冰柔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張琪說話的聲音:“寧總,周主管,我處理好了,你們這是……”
“尷尬”這詞,已經被我用爛了。
“沒什麼,那我們走吧。”
張琪腳已經處理好了,寧冰柔開車送我們回去,在她送完張琪下車後,寧冰柔突然對她說了一句:“張琪,明天你先不用來公司上班了,你這個樣子出行也很不方便,我給你放兩天假,回頭你找你們主管補上請假條就可以了。”
“啊,寧,寧總不礙事的,我搭車來公司就……”
“不用,聽我的,好好在家養傷兩天吧,回去早點休息。”寧冰柔不給張琪推辭的機會,說完對她點點頭,隨後便開車離去。
坐在後排位置的我,哪裡敢多說兩句,只能默默地聽從了她的安排,但我卻不知道她這到底是幹嘛了,我心裡升起了一個大膽的疑惑:難道……她是真的吃醋了?!
……
週五,從週三那天開始,張琪就真的被寧冰柔給“強行”放假了,而今天過完就又到週末時間了。
我想起上次方樂因爲手受傷的事情不能在繁星演出,而我本該去幫忙的,結果一個星期都沒過去,所以打算今晚下班後過去繁星放鬆一會,順便約上邱越,跟他說一下趙龍新公司需要招人的事情。
晚上八點,繁星。
在我到了繁星之後,我看到羅莎和方樂兩人分別坐在吧檯的一左一右,距離挺遠的,卻都在各自喝着悶酒,相比之下,羅莎的神色看起來落寞很多,我這一看就感覺他們倆不太對勁。
“怎麼了?你們倆咋分開坐的?”我選擇去了羅莎旁邊的椅子坐下,自己拿了個杯子倒上水,朝她問道。
“因爲我不想理他。”
我忍不住戲謔道:“喲,這聽起來感覺就像是小情侶鬧矛盾了一樣啊。”羅莎並不理會我這玩笑話,反倒是神色更加低落了。
我收起了玩笑態度,試探性問道:“莎莎,你……是不是和方樂說出來了?”
羅莎輕輕點頭,“我鼓起勇氣說出來自己的心意,他沒有明確迴應我,只說了句‘我們不是同一路人’,東黎……我應該聽你的,早點說出來,反正結果都一樣。”
“唉,感情這事,有時候是挺無奈的,喜歡你的人你不喜歡對方,你喜歡的人對方卻不喜歡你,命運弄人。”說話時,我瞟了一眼在右邊自顧自喝酒的方樂,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可你知道嗎?東黎,我從未如此喜歡過一個人,我拋開了自己內心所有的障礙勇敢去和他告白了,卻讓自己輸得一塌塗地。”
羅莎在說話時,眼裡泛起了淚光,我知道這是一件很難過的事情,但我也無能爲力,唯有默默地坐在她旁邊安慰。
在我們短暫的聊天時,邱越也過來了,羅莎不想讓太多人看到這一幕,於是說了句“我先進去忙了”,然後起身離開。
邱越走到我旁邊來,看着我們仨人,不明所以地表情問道:“咋回事,我一來她就進去了,你們還一個個悶悶不樂的。”
我給邱越遞了根菸過去,嘆了口氣說道:“唉,問世間情爲何物吶!”
邱越看了一眼方樂,再結合我說的這話,頓時就秒懂了是什麼情況,“慢慢來吧,咱們兩個被愛情毒打過的老油條已經經歷過了,感情這事是沒法強求的。”
方樂忍不住嘟囔了句:“你們倆在那嘰嘰歪歪做什麼,兩米不到的距離,別把我當成聾子,行嗎?”
我和邱越相視一笑,默契的起身走去了方樂旁邊,一左一右擡起手來勾搭着他的肩膀,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負心漢’要生氣咯!”
方樂淡然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別說我了,下一個就是你,你家那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