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一樓大堂中,便支起了一面山水屏風。
在屏風後,是一個個忍受屈辱被迫搜身的男人。
爲避免意外,這次搜身南宮婉茹決定親自監督。
隨着一個個秀男抹着眼淚,邁着小貓步從屏風後出來,場中僅剩隊伍末端的聶封還未搜身。
“聶秀男,請吧。”
一個女護衛,臉色頗爲不善的對聶封開口。
如今秀男都搜的差不多了,卻並未發現地黃丹。
很大可能就在這最後一位尚未搜身的聶秀男身上。
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接連盜竊的惡賊!
這位女護衛一雙眼緊緊盯着聶封,一隻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之上。
一旦聶封稍有異動,她會第一時間出刀解決隱患。
早在南宮婉茹下令搜身之際,聶封就隱隱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此刻眼見護衛劍拔弩張之勢,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
別無選擇,聶封只能按下心中的屈辱,邁步來到了屏風之後。
“你們都下去吧,最後一位秀男我親自搜身!”
看到聶封到來,南宮婉茹揮手屏退了其他女護衛。
隨後看向聶封,臉色極其不善:
“身爲秀男,容貌本就是最自豪的資本,可你偏偏卻帶個面紗遮掩,定是心裡有鬼,不敢以真面目視人。”
“是你自己交出地黃丹,還是我來搜身?”
南宮婉茹雙手環胸,雙眼微眯,兇光畢露。
果然,這事有問題!
看到南宮婉茹似乎已經認定自己就是竊賊,聶封哪還不明白那位李達夜突然唱這一出的目的,就是針對自己而來。
只是自己似乎沒有得罪過此人吧?
難道真是因爲自己太帥,遭人嫉妒了?
心底雖然疑惑,但聶封卻絲毫無懼。
清者自清,他並未幹過盜竊之事,再怎麼查也搜不出地黃丹。
聶封淡淡一笑:“聶某行得正坐的端,從未做過那等下作之事,若是不信,那就有勞南宮大人親自搜身了。”
“藏頭露尾的鼠輩,死到臨頭還嘴硬!”見到聶封這般姿態,南宮婉茹氣的不輕。
鏘!
腰間佩刀瞬間出鞘,刀光一閃即逝。
聶封只覺眼前一花,便見到南宮婉茹已然還刀歸鞘。
再然後,一陣衣物撕裂的聲音響起。
聶封身上的衣物眨眼間崩裂成一條條破布,渾身上下僅留臉上面紗完好,便再無一物。
“怎麼沒有!”
南宮婉茹目光掠過地面,掃視一週後卻並未發現地黃丹的影子。
地上除了一堆碎步,未有其他任何東西。
這位聶秀男,除了這身衣服外,連一點胭脂水粉都未曾隨身攜帶。
“怎麼回事?他是最後一位沒有搜身的秀男,若不是他偷竊的地黃丹,那又會是誰?”
疑惑中,南宮婉茹目光下意識的上移。
驀的,她的雙眼瞪的渾圓,口中不覺驚呼出聲。
“嘶……好大!”
聽到這聲驚呼,聶封才猛然發覺渾身有些發涼。
低頭一看,空蕩蕩一片。
“靠!一言不合碎人衣物,你有病吧!”
怒罵一聲,聶封不安的捂着鳥巢,雙眼中滿是屈辱。
身爲現代大男人,他何曾受過這等侮辱,心裡真是憋屈到了極點。
連電視劇裡,都只有男人強撕女人的劇情,還從來沒有女人強撕男人衣物的。
他聶封,算是開了歷史先河了。
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對於聶封的怒罵,南宮婉茹並未生氣。
她現在滿腦子裡都還是剛纔看到的畫面,臉頰上早已騰起兩朵紅霞。
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後,南宮婉茹從儲物戒裡取出了一套粉色男袍,丟向了聶封。
“想不到你本錢這麼好,這套衣服送你了!”
南宮婉茹俏臉如春的緊緊盯着聶封,那模樣像是餓極了的豺狼見到了獵物,恨不得一口就將其吞掉。
被這女人盯得極其不自在,聶封好似一直害羞的小鹿,身子蜷縮成了一團。
“你……出去,別偷看我換衣服!”
“喲~還害羞呢,真是純情小男子。”南宮婉茹輕笑一聲,轉身踏出了屏風。
見到她的身影,李達夜如風般的迎了上來。
“怎麼樣,找到了嗎?”
南宮婉茹搖了搖頭,“都搜過了,並未找到地黃丹。”
“這不可能!”李達夜如遭雷擊,身體蹭蹭後退兩步。
看着他眼眶又開始泛起了迷霧,南宮婉茹心裡心疼不已,她連忙寬慰道。
“秀男身上沒有,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行竊,很有可能只是藏在房間中未隨身攜帶。”
她轉過頭,對護衛問道:“房間中都搜過了嗎?”
“報!找到地黃丹了!”
樓上忽然傳來一聲高喊,隨後一隊女護衛匆匆的跑了下來。
場面爲之一靜,所有人的目光看去。
只見爲首的女護衛,手捧一顆黑色靈丹。
“沒錯,這就是地黃丹!”看着丹藥,南宮婉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但隨即,她又一臉冰寒。
“在誰的房間找到的?”
南宮婉茹對手持靈丹的護衛問道。
“稟報特使,我們是在聶秀男房中,找到丹藥的!”
“嗯?!還真是他!?”聽見這般回答,南宮婉茹的視線陡然凌厲了起來。
“怎麼了?”
聽着外邊的吵鬧,聶封一邊繫着衣衫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狐疑問道。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怎麼了?”
南宮婉茹臉色鐵青,喝道:“身爲秀男偏偏戴個面紗遮掩容貌,我早知你就是個藏頭露尾的宵小之人。”
“先前搜身並未找到實證,勉強讓你逃過一劫!”
“這次在你房中找到了地黃丹,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這玩意兒就是地黃丹?”聶封看着她手中的丹藥,一臉無語,“我要這玩意兒幹啥,黑乎乎的看着就噁心!”
聶封從小就討厭吃藥,這啥地黃丸一看就苦的很,他吃飽了撐着去找苦吃啊。
這事兒,明擺着就是有人陷害。
“我想起來了!”
南宮婉茹還未開口,李達夜倒是突然大聲說道。
他指着聶封,一臉肯定道:“我想起來了,就是他,前幾日老是在我房門外徘徊!當時他就是戴的這個面紗,我不會記錯!”
“這麼多秀男,唯獨聶封帶了面紗,地黃丹肯定是他偷的無疑了!”
“放你娘狗屁!”聶封當即就怒了,“老子纔對這什麼六味地黃丸沒興趣,你特孃的就是故意誣陷我!”
“你!”李達夜被嚇了一跳,緊緊摟住南宮婉茹的手臂,“大人你看他,身爲一個小男子如此滿口粗鄙,真是嚇壞人家了呢。”
“別怕,本特使幫你做主!”南宮婉茹輕輕拍了拍受驚的李達夜,安慰了一聲。
隨後她冷眼看向聶封,“誣陷?李秀男何等身份,你又是何等身份,他爲何會誣陷你?”
“或許……是因爲我比他帥?”
聶封撫摸了一下面紗,下意識的這樣回答道。
他剛剛仔細回想了下這幾日的經過,發現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畢竟剛被送來之時,他並未戴上面紗。
這期間,他好像也就與李達夜打過一個照面。
還是在如廁時碰上的。
這般自戀的回答,讓周圍秀男都目瞪口呆。
在這個男人如花的時代,男人一向都是含蓄嬌羞,即便姿色再怎麼絕倫,都不會如此厚顏無恥的自賣自誇。
“可笑!”南宮婉茹冷笑一聲,“李秀男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美男,你連真面目都不敢視人,你有何臉面說自己比他還俊美!”
聶封揉了揉眉心,“既然你不信,那我比他大你總信了吧?”
“嘶!”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響起。
在場衆人幾乎秒懂了這個大字的含義。
皆是震驚的看向了南宮婉茹。
唯獨李達夜一臉迷惘的問道:“什麼比我大?”
感受到周圍火辣辣的目光,南宮婉茹的臉色極其難看。
雖然聶封說的是事實,但畢竟現在是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南宮婉茹的臉面也掛不住了。
“沒什麼,他胡說八道的!妖言惑衆的男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
擡手對着聶封的面部一拍,如一陣清風掠過臉頰。
聶封並未感覺到任何不適。
但下一秒。
刺啦一聲輕響。
面紗應聲而碎。
聶封隱藏許久的面貌,在這一刻徹底暴露了出來。
“嘶……”
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當看清聶封的真面目之後,所有女護衛包括一衆秀男全都呆立當場。
南宮婉茹更是雙目瞪大,嘴巴微張。
這是什麼絕世的容顏?
俊逸,颯然,彷彿一位飄然出塵的神仙人物。
“你這女人,爲何老是喜歡撕人衣物?”
看着灑落一地的碎片,聶封劍眉微挑,已然十分不悅。
聶封的話將南宮婉茹驚醒,剛想開口道歉,耳邊卻響起一個尖銳的公鴨嗓。
“大人!既然兇手已經確定,趕緊把他抓起來啊!”
原來是李達夜察覺到了氣氛不妙,急切的想要南宮婉茹動手抓人。
南宮婉柔看了眼聶封,又看了看李達夜的臉。
隨即開口,“來人!”
“屬下在!”兩名女護衛踏步而出,躬身抱拳。
見此一幕,李達夜頓時放下心來。
但下一秒,南宮婉茹的話卻讓他大驚失色。
“把李秀男給我抓起來!”
南宮婉茹冷哼一聲,“竟敢栽贓誣陷聶秀男,罪無可恕,給我拿下!”
“遵命!”
兩名女護衛聞聲而動,帶着滿臉殺意抽出了長刀,朝着李達夜奔來。
李達夜頓時慌了。
他撲通一聲跪在南宮婉茹腳下,哀求道:“大人!都是我的錯!”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擡起頭,一把鼻涕一把淚。
“對!我就是嫉妒聶秀男比我帥氣比我大!我才幹了這等蠢事的。”
“我知道錯了,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我一馬……”